薛灿剥西红柿和辣椒种子的同时,叶正和薛庆有正在四十亩田地里忙碌,种植土豆和花生。
此时村里人的春耕已经结束,粟子和春小麦埋入了肥沃的土地,除了还要种一些黄豆、黑豆和高粱等,大部分人都闲了下来。
这一闲下来,他们想去薛庆有那里报名当长工,种那个什么花生和土豆,能省一顿中午饭,还能赚不少钱。
但是薛庆有用不了那么多长工,流民刚好够用,先前种了二十多亩春小麦和粟子,现在来种花生和土豆。
因此,他拒绝了村里人的请求。
没想到竟引起了村里人对薛庆有的不满,说他偏心外村人,背后嚼舌根说他没良心,怪不得气得老娘上吊。
这话传到流民耳朵里,他们自然为薛庆有抱不平,毕竟这十来天相处下来,薛庆有为人亲和,做事稳重,又很会种田,流民里不管男女老少,都对他很是尊重。
流民反驳村民的话,村民本来就因为赚不到银子,而对流民有气,这样一来,借机生事,越吵越凶,竟然动起手来。
村里男人干仗,村妇也不消停,有像三凤婶这样,专爱当搅事精的,还有之前因为络子的事,村里妇人早就分成了两派,这回正赶上薛家的事,像是一个小火星掉入麦秆堆里,瞬间把整个村点燃。
里正不知道怎么了,村里人忽然火气都那么大,乱糟糟打成一片。
薛灿更不理解,她正专心在白麻布上洒水,白麻布底下是西红柿和辣椒种子。
说实话,她更操心种子能不能发芽,根本不想去凑村里的热闹。
直到里正找上门,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薛灿听完感慨,“春暖花开,村里人也热闹了,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
海棠花树下,摆着一张小矮桌,上面有一大壶茶水,周围还有五六个茶碗。
除了薛灿和里正,里正还把叶正和薛庆有叫了回来,商议如何平定这场争端。
叶正刚从地里回来,端起茶碗猛喝,越琢磨村里的事,越觉得有意思。
这一个小小村庄的争端,不比一国之争简单多少,他倒是好奇,村里人会如何解决。
薛灿最先开口发言,“不管怎么争,有一件事我很确定,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们先雇佣了流民当长工,不可能做到一半,把人家轰走,也不可能招更多长工,别把我们薛家当冤大头嘛。”
里正一脸苦大仇深,“话虽如此,但若是什么都不做,流民和村民积怨会越来越深,恐怕会埋下隐患,早晚会生出大事。”
薛灿气闷,说得也对。
叶正眉头紧锁,忽然开口说,“如今之计,只能再寻个活计,招一部分村民,让他们和流民一起干活,大家一起赚银子,矛盾自然会化解。”
薛灿一听,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提出疑问,“说得容易,上哪找那么多活?这半年我只想种土豆卖土豆,种花生卖花生,没精力搞其他事。”
薛庆有心很细,还记得薛灿曾经提过的一件事,“对了,灿妹,我记得你曾经说,想招人合伙种土豆和花生,不如拉村民入伙,好歹算一份活。”
确实有这件事,她让这里打络子的妇人传话,发动家里人或者左邻右舍来找她,结果没有一个人来。
当时除了旱灾原因,村里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新品种,毕竟一季耕种,关系到一整年的收成。
现在旧事重提,薛灿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不错,先弄出一点活,别让村里人太闲,省得一天天有劲没处使,光想着干仗闹事。”
薛灿很快思索出一个方案,由她提供种子,收成出来五五分,愿意试试的来找她。
她说完后,看向里正,他老人家缓缓点头,总算是个办法。
里正起身去大槐树下,召集村民说起此事。
叶正和薛庆有继续去地里忙,薛灿则回到后院东厢房,趁着这段时间,再搞出五麻袋土豆和五麻袋花生。
说起来,她搞出这么多土豆和花生,家里人不是没怀疑过。
但是薛灿遵守一条原则,他们不问,她不说,他们一问,她表示惊讶。
她会糊弄家里人,“你不记得了?就是上次去兴安府,我拉回来的啊!”
问具体哪次,薛灿开始装傻。
好在家里人都不太聪明,叶正算是个有脑子的,不过先前他一直在养病,对家里有什么完全没数。
薛灿将这几麻袋东西放好,累得她直喘粗气,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回,要提防叶正,小心他发现什么不对。
另外一边,里正说跟薛灿合伙的事,村里人兴致并不高。
他们只想赚钱,对于种植新物种没兴趣,好歹先看一季,看看薛灿能卖出什么价,要是真能赚到钱,他们明年再种也不晚。
里正气急,指着昨天带头闹事那几人骂道,“你们一天天没事,不去县里找活干,只想蹲在家门口吃食,现在给你们找活了,你们又不乐意干,咋?非要惹事打架?”
那群汉子蹲成一排,傻笑不做声,他们尊敬里正,随便里正骂,不会窝火生气。
里正拿他们没辙,又耐着性子劝,“我说你们别太死心眼,灿丫头出种子,你们只需要出力,到时候五五分,这是无本的买卖啊,天大的好事,错过这次又要等一年。”
里正劝了半天,让那群汉子回去想想。
这消息扩散开,坚定站薛灿那边的妇人,再度鼓动家里去跟薛灿合伙种花生和土豆。
旱灾过去,这回鼓动奏效了,不少人家决定去试试。
隔天一大早,陆陆续续有人来领种子,薛灿叫薛庆有回来帮忙,一边帮忙称重,一边告知大家如何种植。
人群中,忽然闪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三凤婶也来了。
三凤婶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灿丫头,这回你不会把我轰出去吧?”
薛灿微微一笑,“不会,三凤婶您好好种,将来咱们一起赚大钱。”
她正跟三凤婶互相阴阳怪气,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紧接着一匹枣红色大马停在门口。
一个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下马,扬声问道,“敢问这里可是薛家? 我前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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