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地过两片微微凸起的蝴蝶骨,每一次轻触都带来无尽颤栗。

    沈宁音身子不由自主后仰,粉嫩的指甲逐渐泛白,深深嵌入他结实的臂膀里。

    柔软腰肢上缠着一双白皙的胳膊。

    在萧松晏看不见的地方,她被另一个男人宽大的手掌轻掐后颈,五指并拢,使她慢慢仰起头来。

    那张被水珠浸湿的小脸瓷白如雪,黑眸莹润透亮,几缕乌黑的湿发随意地粘在那张娇媚惑人的脸庞上。

    几乎令人挪不开眼。

    谢景珩吻住她的唇,轻轻地含了起来。

    沈宁音没想到他胆子敢这么大……

    她心跳如鼓点般轰鸣,剧烈地仿佛要冲破胸膛,整个身体瞬间紧绷到极致。

    萧松晏似乎并未察觉,滚烫的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柔软微壴支的小腹。

    察觉到他的意图,沈宁音心中不由一慌。

    她只能抬手轻轻推开谢景珩,湿润的黑眸朝他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

    她求他,至少不要在这里。

    不要被萧松晏发现……

    谢景珩面容阴翳,掩藏在鸦睫下的一双漆眸翻滚着怒意。

    那截素白指尖紧紧抓着他的手,忍不住颤栗起来。

    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恐慌。

    谢景珩指骨紧紧蜷起,阖了阖眸,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就在他踏出浴池,戴上人皮面具,正要悄无声息地离去时。

    萧松晏耳尖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细微的声响。

    他抬起手,将蒙在眼睛上的腰带猛然拽下。

    那一刹那,两道漆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仿佛有无数的火花在那一刻迸发。

    看到这一幕,沈宁音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人扼住呼吸,脸色变得苍白至极。

    她清楚地听见萧松晏裹着寒意的嗓音从头顶落下。

    “他为何会在这里?”

    沈宁音无声地张了张唇,最后只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我让他过来服侍我沐浴。”

    她转头看向谢景珩,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退下吧。”

    然而就在谢景珩即将转身离开时,萧松晏却突然叫住了他。

    在摇曳不定的烛火映照下,那张原本就俊美的脸庞更添了几分难以捉摸和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薄唇微动,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

    “过来服侍孤。”

    沈宁音瞳孔骤然放大。

    谢景珩站在原地,身形未动。

    萧松晏墨眸微眯,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打量起来:“怎么?还要孤再重复一遍吗?”

    谢景珩眼神逐渐暗了下去,迈开步伐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萧松晏姿态慵懒地靠在浴池沿上,眸光不经意地掠过他那双粗糙宽大的手,不冷不淡道:“给孤按按肩。”

    谢景珩面色倏地一寒。

    他慢慢蹲下身来,袖中暗藏着利器,一步一步地朝着萧松晏的颈边悄然逼近。

    沈宁音眼皮猛跳。

    在他出手之前,她急切地依偎过去搂住萧松晏的脖颈,紧紧咬着唇瓣。

    “我不要别的女人碰你,你让他出去!”

    萧松晏眼神微动。

    那双漆眸定定地看着她,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宁音这是……吃醋了?”

    沈宁音没吭声,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道:“你要是敢让别的宫女伺候你,以后你就再也别想碰我了!”

    萧松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喉间溢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修长手掌落在她后脑勺上,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那孤现在就让他出去,不许他来打扰我们。”

    谢景珩将袖中的暗器默默收起,眼底的寒意却挥之不去。

    他眼神阴郁地盯着萧松晏,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渗出血来。

    须臾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关上房门离开了此地。

    ……

    如今皇帝将朝堂诸多要务全权交给了萧松晏处理,他每天沉浸于繁忙的政务之中,这样反倒方便了她和谢景珩商量离宫的计划。

    距皇后寿辰还有十日,皇宫内外皆忙碌筹备起来。

    届时皇后寿宴将会邀请百官家眷进宫,谢景珩原定的计划,是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在众人面前制造一场她葬身火海的假象,以此为掩护带她离开皇宫。

    为了不让萧松晏怀疑,他特意寻来一具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囚犯尸体,藏在胡娆公主所住的殿内,还命人打造了两副相差无几的手镯和脚镯,戴在那具尸体上。

    其他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时机一到,就是他们离宫的最佳机会。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寿宴当天。

    崔府的马车缓缓驶过青石路面,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小厮上前撩开车帘,毕恭毕敬道:“世子,世子妃,已经到宫门口了。”

    自从老侯爷失势后,加之往昔的恩怨纠葛,崔家遭到太子打压,致使崔氏一族逐渐没落。

    世人都是趋炎附势的,见崔府不复从前的风光,那些与崔府有过往来的家族也开始疏离冷落。

    崔远寒面容比从前阴鸷了许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郁的气质。

    沈柔菲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孕肚遮掩在宽松的衣裙下并不明显。

    崔远寒娶她进府后从未碰过她,她能怀有身孕多亏了大哥那次的出手。

    崔远寒不喜欢她,更厌恶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他多次让她打掉这个孩子,逼她喝下堕胎药,若非李氏的阻拦,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早就没了。

    沈柔菲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十分珍惜,她挽着崔远寒的手臂,温柔道:“崔哥哥,我们走吧。”

    崔远寒脸色冷漠地扯开她的手,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沈柔菲咬着唇,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在婢女的搀扶下跟了上去。

    如今已是深秋,宫墙外的落叶已经黄了。

    宽敞的宫道上,冷风迎面拂过,沈宁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景珩将手里拿着的披风拢到她身上,指尖勾着系带打了个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和起来。

    沈宁音试图将手抽出来,紧张道:“会有人过来的。”

    谢景珩笑了笑:“我现在是你的贴身‘婢女’,不会有人怀疑的。”

    一旁的雪霜也捂唇笑道:“小姐放心,还有奴婢给小姐把风呢!”

    沈宁音红了脸,语气无奈道:“怎么连你也胡闹起来。”

    谢景珩笑而不语,稳稳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直到雪霜在拐角处瞥见两道人影时,迅速回头比了个眼神,谢景珩这才慢慢松开了她。

    见到沈宁音时,沈柔菲表情一变,下意识转头去看崔远寒的反应。

    崔远寒眉眼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下意识地朝她走来。

    “宁音——”

    雪霜立马将他拦了下来:“崔世子,我家小姐如今已成了太子妃,还请崔世子时刻牢记这层身份。”

    崔远寒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目光深深锁定了她。

    她比从前更美了,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妩媚在里面,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对她的爱意终究是抑制不住,驱使着他不由自主走上前。

    谢景珩将她护在身后,冰冷的视线如利箭般射向他。

    沈宁音悄悄握了握谢景珩的手,从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看向崔远寒时,神色透着淡淡的疏离。

    “崔世子,从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本宫与你再也没有任何干系,还请你以后称呼本宫一声太子妃,莫要失了宫中的规矩。”

    听到她的话,崔远寒攥紧了手。

    崔家如今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他明白自己已无力再与萧松晏抗衡。

    可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沈柔菲掩下眼底的嫉妒,缓缓来到沈宁音面前,温柔道:

    “二姐……不对,如今该称呼二姐姐为太子妃了,自太子妃嫁入宫中后,家中父亲与母亲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太子妃,若是太子妃能得空回家看看,想必父亲也会很高兴的。”

    沈宁音这贱人命怎么就这么好。

    大哥成了当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凭借大哥对她的宠爱,她想要什么岂不是唾手可得。

    等她当上未来的皇后,自己便永远要屈居她之下,事事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想到这,沈柔菲心中升起一股压抑与不甘。

    她甚至有些后悔……

    若是当年大哥被人冤枉之时,她没有抛下他,任由他在府里自生自灭,是不是也能得到他的庇佑。

    可这些都已经成了往事,就算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她现在成了世子妃,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实现,也不算太难过。

    沈柔菲摸了摸小腹。

    幸好她还有一个孩子傍身,只要有了这个孩子,总能让崔哥哥心软的。

    听到她的话,沈宁音心里泛起冷笑。

    她那位父亲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将她自小冷落在院子里,无人关心,即便被李氏母女陷害也不管不顾。

    如今不过是看她成了太子妃,才会想借她攀上太子这根高枝。

    沈宁音冷漠道:“自从母亲去世后,相国府已不再是我的家,你回去转告相国大人,我与相国府之间已无任何瓜葛,往后他也不必再派人来宫中探听任何消息。”

    沈柔菲皱眉:“太子妃一日是沈家的女儿,便永远都是沈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太子妃又怎会不明白?”

    “尽管妹妹与太子妃过去多有嫌隙,可到底是亲姐妹,那些小打小闹的事都成了过去,太子妃既已入了宫,应以家族荣誉为重,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不等沈宁音开口,萧松晏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孤的太子妃何时轮得到你来妄议?”

    沈柔菲表情倏地一变,连忙低下头认错:“大……太子殿下,是臣女说错话了,请殿下恕罪!”

    萧松晏面色冷峻地走上前来,话里掺了寒意。

    “你回去告诉沈相国,孤是看在相国府多年养育之恩份上,才会有所容忍,若非如此,凭你们从前对太子妃所做之事,孤就能立刻下令砍了你们的脑袋!”

    沈柔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哆嗦着唇道:“臣、臣女谨记殿下的话。”

    萧松晏掀起眸子,冷漠地掠过一旁面容阴沉的崔远寒,牵起她的手紧紧裹在掌心里:“我们走。”

    一路上,沈宁音都一声不吭。

    萧松晏停下脚步,指尖拂过她瓷白的脸颊:“是不是沈柔菲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孤去替你教训她。”

    沈宁音摇头:“若是因为她的话就让我不高兴,那我岂不是让自己不痛快。”

    “那怎么闷闷不乐的?”

    沈宁音垂眸:“我只是……想娘亲了。”

    萧松晏抬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逝者已矣,以后有孤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皇宫里冷冰冰的,才不是我的家。”

    萧松晏却笑了:“这宫墙内虽然人心凉薄,可孤已经把你的心捂热了,你难道舍得离开孤?”

    沈宁音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萧松晏不知她心里正盘算着逃离皇宫的计划。

    抵达大殿时,寿宴还未正式开始,萧松晏牵着她来到席位坐下,谢景珩就站在她身后。

    底下众人纷纷奉上贺礼。

    紧接着,大殿内奏起乐曲,舞女们轻盈地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沈宁音正沉浸其间,突然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

    “臣女素闻太子妃曾在月华节的斗诗宴上大展才华,惊艳绝伦,今日臣女斗胆,恳请太子妃能与臣女比试一二。”

    沈宁音循声看去,目光落在那抹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身影上。

    此人正是商琇,皇后的侄女,自幼便深得皇后宠爱,性情高傲,从不轻易服人。

    沈宁音神色淡然道:“当初斗诗宴上,我不过是侥幸获胜,对于琴棋书画也只是略懂皮毛,若真要拿出来比试,恐怕要让各位见笑了。”

    商琇道:“太子妃未免太过谦虚,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太子妃温婉贤淑,德才兼备,若非如此,又怎能入主东宫,成为万民敬仰的太子妃呢?”

    沈宁音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嘲讽之意。

    皇后见状,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今日本宫寿宴,你们二人若能在此比试一番,倒也算是增添了几分雅趣。”

    商琇转身看向皇后,道:“若臣女赢了,皇后娘娘可否允诺臣女一个条件?”

    皇后微微颔首:“你说。”

    商琇目光羞涩地看向一旁的萧松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臣女倾慕太子殿下已久,若能与殿下共结良缘,实乃臣女一生所求。”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沈宁音、萧松晏与商琇三人。

    萧松晏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眉眼微敛,神色平静而深邃。

    皇后颔首道:“太子后宫空虚,也确实该添些人了,你想与太子妃比试什么?”

    商琇挑衅地看着沈宁音:“就比琴棋书画如何?”

    沈宁音闻言,眉头微蹙。

    她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并不深厚,若真要与商琇比试,只怕会落得个惨败的结局。

    皇后转头询问她:“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儿臣——”

    沈宁音正欲开口,却被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打断。

    萧松晏放下手中茶盏,那双深邃的墨黑长眸波澜不惊,声音却透着如冰水般刺骨的寒意。

    “既然要拿孤作赌,那这比试内容自然该由孤来提议,如此才算得上公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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