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星泽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正打算回身去扶乾夫人,便察觉到一抹难以忽略的目光。
转眸看去,发现苏柔同样站在马车旁伸手去扶老太君。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接,苏柔顿时眉头紧锁,目光尽是厌恶。
“晦气!”
她低声嘀咕了句,不敢太大声,怕被别家听了去,说她尖酸刻薄。
未出嫁的女子,名声极为重要。
两辆马车离得不远,乾星泽当然听了个真切。
她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偏不如她的愿。
“娘子,是娘子!”乾星泽故作傻气指着苏柔大喊。
苏柔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美眸慌忙左右看了看。
果然发现周围的指指点点,还有嘲笑议论声……
她怒从心生,俏脸涨红,忙不迭撇清关系。
“你……谁是你娘子……”
苏柔正要理论,老太君及时从车里站出来,叫住了她。
“柔儿。”
她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在街上大呼小叫。
这件事她自会替她做主。
“乾家小子,两家婚事已退,若再攀关系,老身可要骂你一声登徒子了!”
老太君声音拔高,故意给所有人听。
乾星泽如果被冠上登徒子的罪名,以后想说一门好亲事就难了。
好在乾夫人也掀开车帘站了出来,“老太君言重了。”
她四两拨千斤回道:“既然苏家还未退还聘金,亲事便作数的。”
老太君喜欢拔高音量,乾夫人也会。
正好把聘金的事公开说给大家听。
也省的京城官宦茶余饭后没有谈资。
老太君闻言一噎,她嘴唇动了动,顾及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最终还是嘴硬冷笑一声。
“莫要整日把那点聘金放在嘴边,我苏家又不是贪图之辈,不会吞了乾家半分!”
在场众人对这话半信半疑,无论聘金退或不退,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她们只喜欢看热闹。
喜欢站在制高点评判他人。
今日的赏花宴可真是来对了。
精彩啊!
“晚辈自然知道老太君是什么人。”乾夫人话里有话的揶揄,精明的凤眸斜眼睨去,“话说已经过去了十日有余,可有结果?”
老太君不打算多言,生怕乾夫人真的上门去催,便含糊其辞道:“待老身回去,自然会催!”
“那就有劳了。”
老太君欲言又止,明显还想再说什么。
苏柔见状偷偷扯了扯她的广袖。
示意这里人多,不可开口。
老太君想了想只能作罢,车帘再次掀起,露出苏烟那张胜似九天玄女的绝美容颜……
她折纤腰以微步,自有一股清灵之气,缓缓提起裙摆下车,和苏柔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君。
不经意间,蕴着冷意的眸子朝乾星泽射了过去,乾星泽心道不好。
刚才忘了苏烟也在。
烟儿妹妹怕是吃醋了。
他并不是发自内心唤苏柔娘子的。
以她的明慧,应该能猜到吧?
祖孙三人路过乾星泽身边,恰巧苏烟的手臂从乾星泽的袖子轻轻擦过……
熟悉的幽兰香侵入肺腑,撩的乾星泽心痒难耐。
苏烟妹妹好像没有生气。
刚才那一瞬间的冷意,仿佛只是错觉。
他这边刚刚松口气,下一刻,苏烟藏在莲花裙下的玉足,不着痕迹的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
美人儿本想泄愤,殊不知对乾星泽而言,更像是调情。
纤纤玉足根本没有多大力气。
他内心又是一阵躁动。
臭丫头,看今夜哥哥怎么教训你。
太师府赵林的院落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
不枉费他在朝中只手遮天的地位。
原本这场赏花宴只请了京中女子。
但有不少夫人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家公子挑选良配。
所以也来了不少男宾。
女眷们在前院赏花品茶,聊天吃点心。
男宾则是在后院辩论书词国事。
表面上一派其乐融融。
殊不知,此刻一群府兵正藏身于院外的阁楼中。
手里拿着名单,对着院中女子一一比对。
他们的任务是从中找出习武的女子。
谈吐举止可以伪装,但是习武的女子走路大开大合,很容易露出破绽。
说不定,那日刺杀太师的刺客,就藏身于这群女子之中。
苏烟坐在太师椅上根本不想动。
想起昨夜种种,她脸颊微红。
世间哪个男子像他这般,有那么多精力。
她真是小瞧了乾星泽。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下不来床榻了!
苏柔在外面惯会扮演好她苏家嫡女的角色,热情唤她过去赏花。
免得在外人眼里落得个苛待庶女的名声。
苏烟暗暗不齿,不得不陪她做戏,起身应付。
只是身体抱恙,她步伐轻缓的不能再轻缓。
痛!
太痛了!
阁楼上观察她的府兵连连点头。
“这小娘子走路好生轻柔,落步生莲,刺客肯定不是她。”
说完引得哄堂大笑,“你个傻子还知道馋娘们了,这种女子可不是你我能肖想的,不行晚上去醉香楼逛逛!”
说完,还有些不舍的提笔划掉了苏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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