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老弟你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一帮兄弟想干嘛呀?”
下曲阳城南大门,星星点点的火把蔓延开来,映衬出两队人马的轮廓。
张牛角手托大锤,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打算夜袭自己的小老弟。
而另一边的褚燕心里早已经骂开了花,这曹营着实是缺了大德了,张牛角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显然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
先告诉自己张牛角已经起了杀心,共约今晚夜袭城池,打张牛角一个措手不及,结果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
曹营这算盘珠子都崩到交州去了。。。
两边可谓是倾巢而出,要说自己是吃撑了带兄弟们出来散散步,消消食,典韦那智商都不会信啊。
见实在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褚燕索性心一横,直接摊牌了,“没办法啊!大哥,你的狂妄自大迟早得拉我们所有人陪葬!再者说。。。小弟我实在太想进步了!”
见对方不装了,摊牌了,张牛角的脸色也瞬间耷拉下来,那硕大的鼻孔像极了烟囱,哼哧哼哧个不停,直到现在,脖子上的伤口仍然是隐隐作痛。
“屮!老子拿你当亲兄弟,你特么竟然勾结狗朝廷想背后捅老子一刀!要不是我福大命大,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褚燕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一听这话,原本就一肚子气的褚燕也来脾气了,我特么什么丧良心的事都没干,凭什么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了?我现在可是比窦娥还冤枉。。。
见张牛角越说越难听,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褚燕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也开口回骂道,“沃日雷赖赖个腿!张牛角!你特么早就想弄死老子把我们吞并。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进了冀州就特么不干人事!我们冀州人忍你好久了!”
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那就手上见真章吧。
张牛角大锤直指褚燕,冲着一帮小弟大吼,“谁敢上去取了褚燕首级!?以后谁就是二当家!”
“褚燕!你背叛大哥,罪该万死!拿命来!”黑山贼中,一员名叫杜长的渠帅纵马冲了出来,对褚燕那是十分不屑,做梦都想取而代之。
而原本就有气没处撒的褚燕见这么个杂鱼也敢来挑衅,顿时怒气值爆表。
褚燕双腿一夹马腹,跟随自己多年的战马是心有灵犀,径直朝杜长迎去。
随着二人兵器相交,褚燕稍一侧身,轻易就闪过了对方的大刀,随后枪出如龙,长枪如灵蛇吐信一般,擦着杜长的大刀,刺向其胸口。
很可惜,论速度的话,十个杜长也比不上褚燕,第一回合就被扎了个透心凉,褚燕直接一枪将其刺于马下,并狠狠摔在了地上。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杜长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就这么挂了,褚燕更是满脸不屑的冲着那堆烂肉啐了一口。
狗儿的,老子打不过赵云,还打不过你这个营养不良的狗杂碎?
自从上次差点被赵云用这招攮死,褚燕自己也早就想找个杂鱼来试招了。
眼见自己手下的渠帅竟然仅仅一招就被刺死,这让张牛角的面子着实挂不住,“谁还敢上!?取下褚燕人头赏百金!”
也就是这年头吹牛逼不用坐牢,哪怕就是把张牛角他们拆成零件卖了,也凑不出百金啊。。。
可偏偏这种鬼话总会有二傻子相信,只见队伍中,又一个叫黄龙的莽汉手提大斧冲了出来,“褚燕!受死吧!”
这家伙也是张牛角的心腹之一,除了长得丑之外,两只眼睛还分别向外斜视,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那魁梧的身形和瘦弱的战马着实形成了一种反差,就好像骑在一头驴子上,看来这家伙平时没少偷吃饲料。
就这样的人才,论实力也能在黑山贼里排进前十,可见他们都是帮什么歪瓜裂枣。
见黄龙向自己冲来,褚燕甚至都懒得躲,这家伙在以速度着称的褚飞燕跟前,那动作简直就是被放慢了好几倍。
褚燕也不策马,仅仅只是长枪朝前方向下一点,那黄龙竟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
原来是褚燕的长枪直接刺中了黄龙的马腿,战马失去平衡向前倾倒而去。
戏剧性的一幕上演了,强大的惯性让飞出去的黄龙摔了个狗吃屎,而那随之撒手的战斧也是直接砸在了黄龙的后脑上,完全就是概率创造的奇迹。
那黄龙手里的战斧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而人的脑壳就算再硬也挨不住一下呀。
只听噗的一声,黄龙的脑袋就像碎了一地的西瓜似的,粉白之物溅的到处都是,仅剩那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这连上去补刀的功夫都给省了。
看着眼前尴尬的一幕,张牛角老脸通红,而全场三万多人也更是鸦雀无声,原本预想中的高手对决竟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啥?你说黑山贼不是有五万人吗?为什么只来了三万?
哦,那一万多人已经饿的走不动道了,要不是褚燕搞到了粮食,他们就真饿死了,现在来到战场上的大多都是拿武器当拐杖撑过来的。
啊呸,就这德行还想着称霸河北呢,张牛角怕不是在想屁吃。
就这样,两名并州派的渠帅,都没撑过一个回合就挂了,而褚燕身上甚至连泥土都没沾上。
这使得张牛角手下的其他渠帅均不敢上前邀战,跟杜长不同,黄龙虽然傻,但可以算得上是并州派里除张牛角外最能打的了,难道自己再去给褚燕送人头吗?
见没人再敢出战,张牛角牛眼滴溜溜乱转,随后计上心头,他高举武器,冲着小弟们大喊道,“兄弟们!是时候来一场正义的群殴了!给我上!取下褚燕人头者老子赏千金!”
随着张牛角带头冲锋,其他渠帅们胆子又逐渐大了起来,也纷纷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向前冲锋。
并州派这两万多人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压根也没什么队形可言,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而实际上各家渠帅都想着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让别人上去送。
冀州派这边虽然人少,但显然褚燕更有领袖气质,大家团结一致,都想将并州派这帮人消灭掉。
最大的问题在于,褚燕带回来的粮食,大部分都进了张牛角自己的私库,这些粮食是他钳制和要挟其他渠帅的资本,这导致并州派绝大部分士兵只是饿不死,却没有有效的补给。
而褚燕这边却并没有藏私,他将筹集来的粮食按各部曲人数平均分配,所有人都能得到相对有效的补给,战斗力明显强了不少。
不一会,两拨人马便纠缠在了一起,而山贼之间打架压根没什么阵法战术可言。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真打起来了,那些火把也就没多少用了。
不像曹营这样的精锐部队,夜间作战还配备有专门的号角、战鼓、铜锣、火炬甚至是孔明灯来传达信号,黑山贼们穷的叮当响,根本不具备夜间指挥作战的条件,说白了就是开打之后完全看运气,误伤自己人的情况是随处可见。
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不如说这就是两帮街溜子打架斗殴,只不过是规模扩大了许多倍。
“军师,我们要下去帮忙吗?”
不远处的林间,太史慈兴致盎然的向崔云询问,之前就是他将绑有书信的箭矢射入了下曲阳城中以及褚燕的大营。
主要还是狗仔队们没胆子去,怕被追上就完犊子了。
崔云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焦灼的战况,“别着急,这和打群架似的,乱七八糟,你知道该帮谁吗?”
“一会听我命令你们再上,等他们稍微分出胜负,义子带骑兵营冲杀,你们只管找到张牛角,将他宰了。”
“子廉和恶来带步卒在侧翼进攻张牛角部曲,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三人领命,立刻去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一旁的云妹见崔云并没有给自己下令,赶忙上前询问。
“军师,为什么偏偏留着我不用?是觉得我初出茅庐难堪大任吗?”
云妹有些不自信,自己虽然武艺在曹营算排的上号,可毕竟才加入曹营没几天,论指挥部曲的经验,他还不如典韦呢。
现在的赵云更应该先观察和学习,然后再带领部队上战场。哪怕跟他同龄的太史慈和曹洪,那都已经打过好几场硬仗了。
见赵云有些失落,崔云数落道,“你脑瓜子里琢磨些什么呢?军师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你不应该是。。。”一旁的曹黑子不合时宜的补了一刀。
“我去你的!”一根中指向老曹竖起。
“子龙,你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冲杀张牛角的阵营,能取得什么样的战绩就看你自己了。”
赵云掐了一下自己那跟姑娘一样滑嫩白皙的脸蛋,强烈的痛觉印证了他刚才没听错军师的命令。
这种鬼命令和让自己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见赵云犹豫,崔云立刻解释道,“子龙你看,眼前这伙山贼毫无军纪,阵型散乱。你一人突入,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就算你去找张牛角,也没人会在意。”
“只不过保险起见,杀张牛角的差事还是让子义和恶来去吧,毕竟那家伙能当黑山贼老大,想必跟褚燕比,只会再强几分,而咱们的机会就这一次,斩首行动失败的话,再想杀他就难了。”
“你冲入敌阵后其余的不要管,只管找寻和击杀贼军渠帅,只要渠帅一死,剩下那些黑山贼便是一盘散沙。”
赵云咽了口唾沫,他并非惧怕,而是紧张。
见赵云还在犹豫,曹操便直接从包里取出一个装满了酒的水袋,“听咱家军师的总没错,你喝口酒壮壮胆就没事了。上次御风让子廉带着一帮手持农具的家丁去烧黄巾贼大营,也是喝完酒就不怕了,况且子廉不也活着回来了嘛,他武艺照你差远了。”
曹洪:大兄你礼貌吗?
云妹一怔,“主公,我。。。”
还没等赵云说完,曹操直接将其塞到赵云手里,“别磨磨叽叽和个姑娘家似的,绝世猛将哪有不喝酒的?来一口!这是命令!”
一听是命令,赵云索性心一横,打开塞子,一仰头就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曹操傻了,没想到子龙这孩子这么实诚,老子特么让你喝一口有点那意思就行了,谁让你一口气喝光了?
只见袋子里酒水迅速见底,而此时云妹的脸庞已经红的和猴屁股一样,他猛地将水袋摔在地上,此时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和青涩,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
“屮!他来来的黑山贼!不就是区区五万嘛!老子。。。嗝!老子这就去灭了他们!”
赵云骂骂咧咧的骑上照夜玉狮子,甚至走路还有点打晃,也不等崔云下达进攻的指令,径直就朝战场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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