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很多,符合条件能下山做买卖的土匪很少,只有四个。
堂堂流云寨,竟然只有四个土匪适合做生意。
雷芳菲感觉没面子,又要被杨凡笑话。
杨凡却笑道:“没想到能选出四个人,流云寨很厉害嘛。”
这可是古代,识字率都得按千分之一二的算,不到三百个土匪,能挑出四个适合做生意的,极不容易。
适合做生意不是会做生意,做生意要会算账,还要识字。
四个土匪只算来小账,都不识字,想要会做生意,还得进一步培训。
雷芳菲问:“什么是培训?”
杨凡:“就是教他们识字,算账。”
“那不得好几年?”
县城里有私塾,雷芳菲见过,一个先生带一群娃娃,手里拿着本书,整天摇头晃脑,嘴里都是听不懂的话。
从进私塾学习到学成离开私塾,短则四五年,长则七八年,也有三二年,一年不到的,都是不想念了或是家里没钱再供的。
娃娃们念书识字,是为了考取功名,鱼跃龙门;土匪们念书识字,只是为了卖个东西,花上好几年功夫,不值当。
杨凡:“不用那么长时间,一个月就够。要是时间赶,十天就成。”
“十天就够?”
雷芳菲眼睛一转:“山寨急着用人,真的十天就行?”
“真的。”
“那要是不行呢?”
杨凡听明白了,这是想激自己,要是再立个军令状什么的,就能把自己问斩。
“你是寨主,听你的。”
雷芳菲露出本来面目,呲牙笑说:“不如立个军立状。十天学不成,你就退还那十万两白银。”
杨凡:“如果十天学成呢?”
雷芳菲没想过这个,反正她不相信杨凡十天就能让四个不识大字的土匪变成又识字又会算账的生意人。
杨凡主动提条件:“如果十天学成,你给我洗脚,洗一个月。”
雷芳菲一拍桌子:“就按你说的!”
不就是洗脚,又不是洗澡。
再说,要是十天就能学成,县城的私塾不得塌锅。
杨凡当即行动,就在聚义厅东侧的厢房,选了一间闲的。
摆上两条板凳,放上一张木桌,是课桌椅;再找来块土板,用白灰涂白了,当白板;从冶铁房拿来几块木炭,当粉笔。
杨先生私塾就开课了。
从和雷芳菲结束谈话,到准备好东西开课,前后用了半个时辰。
雷芳菲傻眼,感觉到不妙。
办课堂就有这种速度,万一真的十天就教成,岂不是亏了!
正想办法,一个上课的土匪来传话:“大当家,二当家,杨先生请你们过去。”
姐妹俩不知道杨凡要做什么,跟着土匪来到讲堂。
杨凡:“来的正好。吴险,易金,再去搬只条凳,搬张桌子,给两位寨主。”
选出来的四个土匪,分别姓吴易法来,名字和其他土匪一样,什么二蛋、狗剩、拴柱,杨凡都给改了名:吴险、易金、法财、来钱。
“你是要我们也学习?”雷芳菲问。
杨凡淡定:“教四个也是教,教六个也是教。你是山寨寨主,以后要统领土匪界,没点文化不行。”
雷芳菲傻眼,又激动又害羞。
扫平熊耳山三十七家寨子,是雷芳菲先父的遗愿,也是雷芳菲的梦想。
杨凡竟然说,她以后不止要统领熊耳山三十七家山寨,还要统领大乾朝所有土匪。
瞬间就让雷芳菲的梦想放大一千倍。
只不过,平日里她是山寨老大,现在要和其他土匪一样,也当杨凡的学生,岂不是大变小。
“现在我们来上第一课。”
杨凡直接开课,在白板上写了五个字:一二三四五,教四个土匪念。
字简单,平时也常说,四个土匪一下就记住了。
不止他们记住,雷芳菲和雷冉冉也记住了,两人悄悄咬耳朵。
雷芳菲:“我当他多大本事,这么简单的字还用他教。”
厢房不大,都能听到。
杨凡问:“这五个字都记住了吧,现在挨着上来写一遍。”
用沾着白石灰的刷子刷去五个字,让四个土匪挨着默写,然后是姐妹二人挨着默写。
四个土匪都写了出来,姐妹二人也都写了出来,一字不错。
杨凡表扬:“学的不错。”
“那还用说。”
雷芳菲找到成就感,没想到识字也这么有意思。
杨凡又在白板上写了个字:壹。
“这个字念一,就是一二三的一。”
四个土匪,姐妹二人都傻眼。
雷芳菲:“你不会是在蒙我们吧?两个字差别这么大,是一个字?”
“这是大写一,记账用的。”
这下雷芳菲没话说了。
杨凡:“好好记这个字,一会默写。写不出来的,打手板。”
留下六个学生,杨凡出去找竹板子。
雷芳菲离开座位,到白板跟前拿木炭照着描。
正常笔画是横竖横,雷芳菲没学过写字,笔画是竖横横,倒也描成功了。
雷冉冉有样学样,也拿块木炭在旁边照猫画虎。
四个土匪拿手指在座位上瞎写。
雷芳菲描了几遍,觉得记住了,又找到成就感。
“不就是个壹嘛,有什么难的。”
丢下木炭要回座位,看到杨凡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
雷芳菲心慌,强辩:“我是照着写了,怎么了?”
“挺好。”
杨凡走进房间,手里拿着刚找到的竹条:“现在开始练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以后默写。”
四个土匪不敢放松,猛写猛记。
雷芳菲已经记住,和雷冉冉聊天:“识字这么简单,为什么娃娃们还要念好几年?”
杨凡喝了口茶,老神在在的说道:“这只是五个字,要识二千个字,还要背四书五经。”
“二千个字!”
雷芳菲感觉到头晕,看来还是当土匪省事。
一炷香过去,四个土匪先默写,一个拿炭忘字,两个写错的,只有一人写对。
杨凡说话算话,三个不会的,每人抽手心十板子。
轮到雷芳菲,拿起木炭,先写一竖,想了想,又写一横,又写一横。
壹的上面是士,雷芳菲写成干。
自己也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不对,咬着嘴唇想半天,忘了下面怎么写。
干脆丢下木炭:“我不会写。”
杨凡笑笑:“不会写就要挨板子,但是要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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