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告诉我，你们把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带到哪里去了？”
即使没有读心技能，陈北也能通过折磨敌人，逼迫他们说出真相。这是他多年来，在无数次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哎呀呀。”
齐灵笑得花枝乱颤。
痛苦？不，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刺激神经的快感。
“你读不到我的想法吗？啊，是因为rp副本的限制吗？”
如果是平时，陈北的读心技能，可以轻易地看穿齐灵的想法，知道她是否真的知道“可露”的下落。
但现在，他的技能失效了，看来，rp副本的环境，限制了他的能力。
“砰！”
子弹射穿了齐灵的侧腹。她捂着伤口，弯下腰，脸上却依然带着一抹微笑。
“看来，我猜对了。”
蕴含着能量的子弹，撕裂着她的血肉，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却毫不在意。
每当看到哥哥身上，那些和她相似的特质时，齐灵就会产生一种归属感，一种与这个世界连接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她看到哥哥为了保护她，将那个试图伤害她的福利院工作人员打成植物人时，在她看到哥哥为了填饱她和弟弟的肚子，参加地下拳赛，用沾满鲜血的双手，递给她一块面包时，就会油然而生。
温柔善良的哥哥，为了保护家人，也会变得冷酷无情。
就像现在这样。
血脉相连的家人，和她如此相似，这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了保护家人，哥哥的手段，越来越残忍，而她，却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陈北想要保护家人，而她，也想保护他。
在那如同地狱般的福利院里，她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去。
“你是因为害怕伤害到那个孩子，所以才不敢开枪吗？还是说，你对这个唯一的家人，还抱有一丝幻想？”
“可露在哪里？”
陈北的声音冰冷，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看来，他依然把齐灵，当成家人。
齐灵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她直起身子，伸出食指，轻轻地按着下嘴唇。
“我好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陈北咬紧牙关，他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
“怎么样？这次，你敢开枪了吗？”
齐灵指着自己的心脏，笑着问道。
她的笑容，让他想起了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直到几年后，他才得知，妹妹的意外，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妹妹被人贩子拐走了，最后，消失在一家地下黑市里。
那是一个贫穷的城市。
在那里，贩卖儿童，是一门有利可图的生意。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需要孩子。
在加入政府部门后，陈北才了解到，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最终的结局，往往都是死亡。
这一切，都是政府和那些冷眼旁观的成年人，一手造成的。
而参与其中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牵着妹妹的手，把她带到院长面前的人，那个在法庭上，作伪证，说妹妹只是遭遇了意外的人。
“你知道吗？英俊、强壮、聪明，你拥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为什么你到十五岁了，还没有被福利院卖掉？”
现在，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会那么愚蠢？
“因为，是我帮院长挑选的孩子。那些乖巧听话的，那些叛逆难管的，那些身体强壮的……”
齐灵伸出食指，轻轻地按着下嘴唇。
“其实，哥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保护你。”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陈北似乎在这样说。
“如果我没有帮助院长，她早就把你卖掉了。我不想看到你被卖掉。”
“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那时候，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现在你有了力量，所以，你说什么都容易。可是，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
陈北拼命地想要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但那些，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幻想。
齐灵，早就看穿了一切。
这个他唯一的家人，此刻，却像一个陌生人，用冰冷的语气，揭开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疤。
“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孩子们无时无刻不在哭泣，而大人们，却都选择了沉默。”
“……”
“我知道，你真正憎恨的是什么。”
“……”
“哥哥，我会帮你，消灭你所憎恨的一切。”
陈北，最终还是没有扣动扳机。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他的手指，扣紧了扳机。
我可以杀了你。
现在，就可以。
“幻影。”
陈北向后退了一步，召唤出幻影。
无数人偶，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疯狂地攻击着陈北，坚硬的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个深坑。
就在这时，白色的巨蛇，幻影，出现在陈北身后，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些试图攻击他的人偶，全部吞噬殆尽。
“……”
“……”
这时河洛赶到了，站在了齐灵的身前。
陈北面无表情地看着河洛，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曾经陪他玩“过家家”的少年，此刻，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为了他的敌人。
但，所有的痛苦，都已经被他留在了那个车站。
河洛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橡子。
“你是来找橡子的吗？”
“可露呢？”
“她逃走了。”
“逃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她直接从火车上跳下去了。”
“……”
陈北紧紧地盯着河洛，想要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河洛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知道，陈北现在没有读心技能，但他依然害怕，害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内心。
他握紧拳头，将橡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信不信由你。”
河洛话音未落，陈北突然脸色大变，他猛地转过身，看向河道方向。
无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不是人偶。
那些在河道边战斗的玩家们，正朝着沼泽的方向涌来。
等级较低的玩家，在污染的影响下，皮肤开始发红，但他们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如同行尸走肉。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不要！素媛！快停下！”
现场一片混乱，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那些失去理智的玩家们，在齐灵的操控下，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齐灵——！”
陈北怒吼一声。
“现在，是不是更有趣了？”
齐灵笑着，伸出食指，轻轻地按着下嘴唇。
就在这时，河洛突然动了，他朝着“血瘤”的方向跑去。
陈北连忙追了上去，他必须阻止河洛，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副本攻略，而要完成副本攻略，就必须夺回橡子。
“砰！砰！”
两颗蕴含着能量的子弹，朝着河洛飞射而去。
河洛侧身躲过，但其中一颗子弹，还是擦伤了他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个人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抱住了陈北的脚踝。
“砰！”
陈北一枪打爆了人偶的脑袋，就在这时，河洛猛地挥动手臂，将手中的橡子，扔向了“血瘤”。
陈北大惊失色，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那颗橡子，正朝着“血瘤”飞去。
“为什么？”
如果“特殊的净化橡子”接触到“血瘤”，污染就会被净化。
诺教的目的，不是阻止副本攻略吗？
陈北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他们的目标，不是阻止副本攻略，而是……”
而是副本的核心。
如果将核心带出副本，就会强制触发副本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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