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明明奶奶今天状态比以往都要好,可却突然陷入昏迷。”

    林冉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哀求,“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路过的三两行人纷纷被她的哀求打动,不忍再听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见行简迟迟没回来便去寻找行简,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病床空了。”  姚宁眼神微躲,缓缓移开林冉对上来的视线。

    “前后不过两分钟时间,能发生什么?你该不会想诬陷我,是我害死你奶奶的吧?”

    姚宁气呼呼,反过来倒打一耙,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怒斥林冉:“搞搞清楚,你奶奶的病情本来就很严重了,我们今天不来她也是要死的!迟早的事!”

    “够了!住口!”

    傅行简嗓音泛着冷及时打住姚宁的话,然后扶住林冉的腰,让她稳稳靠在自己怀里。

    “姚宁,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

    “那你呢?”姚宁眯眼盯着他放在林冉腰上的大手,格外刺眼。

    “我在这里和林冉一起等医生出来。你先回去。”

    姚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赌气回道:“随便你,我先走了。”

    话毕,转身离去。

    “林冉,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可是”傅行简半抱着她坐到长椅上,然后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一切等医生出来再说,我陪着你。”

    林冉甩开他的手,双眼紧闭靠在墙上。

    她清瘦单薄的上身只着一件短t,形影单只依在墙角,孤寂而倔强。

    夜色渐浓,走廊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傅行简双手撑住下颌紧紧盯着抢救室门上血红的灯牌。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里面被推开,傅行简和林冉起身朝医生走去。

    “医生,”  傅行简刚开口,就见医生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家属准备后事吧。”

    眼泪从眼眶滑落,林冉用手背静静擦拭。

    漫长的抢救时间,她好像已经接受了早就注定的事实。

    只是声音还颤抖。

    “谢谢医生,不过,我、我想问下我奶奶到底是因为、因为什么才突然”

    “明明她今晚已经正常进食了,精神也好了很多,甚至可以和我正常聊天,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医生摘下口罩,口罩下是一张对生死早就看淡的寡漠表情。

    “你奶奶全身器官早就有衰竭迹象,并不是太突然。虽然偶尔可能有好转,但总体趋势无法逆转。我也早就跟你沟通过她的身体情况,让你提早做好心理准备。只能说,到这一步在预料之中。还请你节哀顺便。”

    长篇大论后,医生和护士转身离去。

    傅行简扶着林冉重新坐回长椅,揽过她的脖子靠在自己左肩上。

    林冉推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傅行简起身,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接通时他走开两步远,视线却依然投放在林冉身上,嘴里不紧不慢地交代电话那头处理后事。

    几分钟后,他重新坐在林冉身侧,摸摸她的头发,“奶奶后事会有人跟进处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林冉摇头,“不用了,我想再陪她老人家最后一段时间。”

    傅行简点点头,“好,我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好。”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这反而让她放不开,情绪没处宣泄,更走不出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起身,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

    傅行简:“医院的夜晚挺凉的,你穿着吧。”

    观她并不抗拒,傅行简从容迈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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