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溪不知道于霜会被带去哪里,也不知道她之后会不会被调查拷问。
她现在得先应付下针对她的拷问。
在接走舒溪之后,楼越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舒溪也拿不准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沉默着……回到了楼越的房间。
还是坐满了人的房间。
现在舒溪就坐在房间最中间的一张小板凳上,周围围站了一圈的人,她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像是被猎手包围的小羊羔。
好吧,没这么夸张,这一圈的人全都是用或惊喜或担忧的关切眼神在盯着她,就是人太多了让舒溪心里有些略微不自在起来。
楼越在见到人后就用通讯仪通知了其他人,在把舒溪带到之后他也一句话没说,任由方瑾和时云安两个人对着舒溪“上下其手”全身检查伤势去了,他自己则是直接跳到了床上翘起二郎腿躺好,浑然不给屋子了其他人留坐处。
方瑾是在时云安的通知下过来的。
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好。
就在下午他告诉方瑾舒溪可能死在了森林里的消息时,方瑾当时的表情和状态,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对付尸潮时他也留心观察了方瑾的表现,那是一种被悲伤和愤怒充满内心、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杀戮的人才有的状态。
谁想到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原本以为没了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自从舒溪那天救了他之后,他就把舒溪当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对他最重要的朋友,见到舒溪活着,他和方瑾一样高兴,却也都担心舒溪身上会不会还有什么伤。
舒溪哪敢给他们两个彻底检查。
在于霜指出了她找到的衣服上的实验室标志之后,未免被有心人注意到,在进入开发区之前舒溪就把那件外套扔了,现在身上就是一条裤子一件衬衫,里面还有一件短袖t恤。
幸好这几件衣服上是没有任何标志logo的,舒溪才能安心穿着。
只不过因为遭遇了几次战斗,本就单薄的衣物还有了好些破损。
这要是再被他们仔细一检查,那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三人僵持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各退一步,舒溪又是撸袖子又是撸裤腿,总算是打消了两人心里的一些担心。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副舒溪被围在中间“拷问”的场景了。
“你被那个树妖抓走后去了哪?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几天去哪了?身上真的没受伤吗?”
“没通讯仪没地图没物资,你这几天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我去给你倒水!”
“那我去拿吃的!”
“要不你先洗漱把衣服换了休息下吧?这几天你肯定累坏了。”
一开始大家都还有些好奇舒溪这几天的遭遇,但都等不及让舒溪一一回答,他们问着问着就都还是关心占了上风。
反正人都回来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之后再问再说,当务之急是让舒溪休息!
时云安和方瑾一个抬了杯热水,另一个则是端来了热好的牛奶和面包。
时间太晚,开发区的条件本就艰苦,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
时云安看了看方瑾那边分分钟端来的热腾腾的牛奶面包,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单调无味的白开水,撇撇嘴。
这小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吧!哼!奸诈!
心里这么想,时云安也默默收回了手。
牛奶是要比白开水有营养。
要说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舒溪看着面前这群人一个个或外露或内敛,但都真真切切的担心之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原来有人期待着自己的归来,是这样的感觉。
压了压眼中的涩意,再抬头,舒溪脸上是他们所有人认识以来见过最开心的一个笑容。
“谢谢你们。我平安回来了。”
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表达,但他们都从这句简单的话语和她的笑容里,感受到了她的开心。
原本心里依旧挤压着的一些担忧也如清风拂过一般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是啊,他们的朋友平安回来了,这就是最好的。
舒溪接过了方瑾的牛奶面包,也不忘拉住转身要去把水放下的时云安,拿过了他手里的杯子。
她现在是真的又饿又渴又累,恨不得一口把这些东西全吞了然后好好地睡他个三天三夜。
见他们这乱哄哄的一群人终于安静下来,楼越才在一旁悠悠开口:“行了,人都见过了,也确认了没事,现在你们都该回哪回哪去,大晚上的都不困啊?”
老大发话了,卫扬三个自然是乖乖地先行离开了。
秦优和柳芝芝一间宿舍,方瑾要回他所在队伍那边,两人打了个招呼,也紧接着离开了。
最后,房间里还剩下了楼越、陶言两个房主,正在吃东西的舒溪,以及等着舒溪一起回去的时云安。
陶言在刚见到舒溪的时候问了几句她的身体情况,得到没事的答复以后他就和楼越一样在一旁待着,并没有掺和到“拷问”的大军之中。
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手里拿了个东西,放到了时云安手里。
“外伤药。”
说罢不等两人回答,又一转身回了床上继续看书。
舒溪和时云安:“……”
两人齐齐愣了3秒,还是舒溪先反应过来,道了声谢,就拉着时云安离开了。
也不知道陶言怎么看出来她身上还有伤的。
怎么说她也确实是遭受了好几次袭击,身上一点伤也没有确实不可能,她就故意在身上留了几处不严重的外伤没治愈。
刚才人多,她也不想让这些关心她的人担心,就说自己没受伤。
没想到陶言还挺细心的。
其他人里也有看出来的也说不定啊。
她突然觉得她的运气其实也没那么差,至少在交朋友这方面,她觉得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舒溪带着浅浅的笑容往自己的宿舍走。
身后,时云安低头看了看舒溪拉着自己的手,也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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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区外,或者说更接近死亡森林的某个荒地之上,一个黑影慢悠悠走过,仿佛在散步。
良久,黑影停下,弯腰,再直起身时,黑影的手上……多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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