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姗英不放心地回复道:人是环境的产物,我担心你环境变了,人也随之发生变化,心不知不觉就被哪个小妖精勾走。哦,晖晖,想到这个,我心里就不踏实,就感到不安全。我好害怕,害怕你被哪个美女抢走。
田小晖想,她的担心不是没有一点根据,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但我不能告诉她,只好安慰她,哄她:亲爱的,你要相信你老公,不,现在还只是男朋友。你男朋友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花心男人。真的,姗英,我会永远爱你,会为你守住节操的。
可你呢?宝贝,你也很漂亮,很优秀,我也不放心你啊。现在你下海自办公司,接触的都是些什么男人?大色狼啊!邢伟平不就是一只吗?
他这样的富豪都要追求你,骚扰你,何况别的男人呢?但你在邢伟平的诱惑面前表现得很好,不为大利所动,守住了女孩的底线,宁愿放弃大业务,也坚决不肯跟他进行钱色交易,所以我很感动,很高兴。
面对一个漂亮而又忠贞的女朋友,我怎么会不格外珍惜呢?我怎么能再出轨,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所以姗英,你要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要互相信任,好不好?
好的,晖晖,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林姗英有些肉麻地回复道,我男朋友是最优秀的,也是对我忠贞不渝的,我好开心哦。
田小晖最后回复:好了,亲爱的,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出去办事呢。祝你晚安!
林姗英发了一个“晚安”温馨图文过来,手机就安静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田小晖就起来洗刷。他没去食堂吃早饭,就找了一个饮料瓶,下楼开着车子朝南阳造纸厂赶。赶到那里是七点一刻,提前了一刻钟。
他想早点观察好排水口,了解一下有关情况,正好在今天上午的班子会上提出来。这可是一件环保方面的大事,一定要引起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及时制止造纸厂的环境污染。否则就是严重的失职,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黄清兵已经等在那个路口了,他孤伶伶立在清早的凉风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田小晖将车子开过去,在他身边停下来:“黄清兵,你好早啊。”
黄清兵拉开车门坐进去,掉头看着田小晖说:“田镇长,你很准时。走吧,你往那里开。”
田小晖就把车子开出去,朝他指的方向开。
黄清兵说:“你把车子开到我家场院上,我们走着去。开车去那个地方,一是开不进去,二是会被他们看见。”
田小晖说:“好的,你想到很周到。”然后跟他讨起近乎来,问,“你几岁了?”
黄清兵掉头看他说:“你猜猜看,我几岁?”
田小晖这才掉头重新打量了他一遍,想着说:“你至多不会超过五十岁。”他尽量往年轻里说,没有人喜欢说他年纪大。
黄清兵一听,就嘿嘿地直笑:“没有那么大的,我只有三十五岁。”
“啊?”田小晖惊讶地掉头再去看他,真的发觉他其实没有那么老。
黄清兵笑着说:“我们农民就是显老,辛苦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是没有好吃,也可能与环境有关。”
田小晖点点头说:“嗯,说得有道理。”
一会儿就开到黄清兵家的场院上。他家是一排平房,三间,条件不是很好。田小晖只是到他家门口看了一下,就从车子里拿出那个饮料瓶,跟着他从一条小路往北走。
他们拐来拐去,拐了几个弯,就走到一条渠道上。渠道不大,上口大概有一米宽,底部只是半米大,深也是一米左右。渠道里有三四十公分的水,在慢慢地流动。水泛着淡黄色,闻不出有什么气味。
黄清兵指着渠道里的水说:“这水就是从造纸厂的排水口排出来的。”
田小晖问:“排水口在哪里?我们去看一下。”
黄清兵说:“你跟我来。”说着就带他往造纸厂方向走去。
这时,还不到八点钟,田野里已经有农民在弯腰躬背地耕作。深秋的田野,呈现出一片丰收景象。
黄清兵带着田小晖走到一条比较大的渠道上,然后走到造纸厂东南角的一段围墙外。
走近了一看,有一根二十分公粗的白色排水管,从工厂的围墙下面埋设出来,穿过这条马路,一直往前延伸,伸进前面那条水泥铺筑的渠道里。
出水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排着淡黄色的废水,哗哗地流入渠道,再汩汩地翻滚着往前面奔涌而去。出水量不小啊,像一个大的水泵在一刻不停地往外排水。
田小晖看着这个公开排放废水的情景,心里震惊不已,造纸厂的废水应该是有毒的呀,这个情况难道村镇干部不知道吗?黄清兵说,他们已经向上反映过多次了,那为什么不解决这个问题?还让它这样肆无忌惮地排放呢?
田小晖感觉情况很严重,而且这件事很麻烦。但他不能不管,既然镇里让我分管环保这块,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他看了一会,就走到排水口,蹲下去用手里的饮料瓶,灌了一瓶水。他站起来,抬头朝巨大的造纸厂看了一眼,对黄清兵说:“走吧,我先把这瓶水拿到有关部门去化验一下。确定它到底有没有毒,才决定下一步行动。看来,这是一件很严重的环保事件。”
走在路上的时候,田小晖又问黄清兵:“这个排水口,是什么时候接出来的?”
黄清兵说:“这个造纸厂建了有五六年了,规模越来越大。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那么大。后来扩建过两次,据说现在又要大规模扩建,所以我们越来越担心。开始,我们不知道厂里的废水是排到哪里去的,也就没有注意它。后来,我们发现南阳里不断有鱼浮上来,然后无缘无故就死了,一片片漂在水面上。刚开始,大家还捞这些鱼烧了吃。后来有人说,这鱼是造纸厂的废水毒死的,就没人再捞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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