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这剑意实在有趣，简直和韩老的【柔】剑意不相上下，妙不可言。”
凌风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本来吧。
在接触到剑修之前，在凌风的认知中，所谓的剑意，无非就是凌厉、锋锐。
斩断一切。
结果韩老就给他上了一课，剑意也可以很柔和，绕指柔般的伤敌于防御之后。
然后就是眼前这道剑意。
凌风以为。
这道剑意，主意是杀伐，斩杀敌人，屠戮一切生命，唯我独尊。
接触下来的感觉也确实如此。
以至于。
凌风就这么放开自己。
感悟剑意。
可是越感悟剑意，凌风越是感觉到不对劲。
剑意中蕴含的意境的确是杀意。
但那杀意却仿佛无穷无尽，每当凌风觉得自己已经领悟完剑意中蕴含的杀伐之道后。
剑意中的杀意总会革新。
随着不断领悟。
凌风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杀意愈加膨胀，已经快要冲昏理智。
这时候。
魔将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开始疯狂提醒凌风。
凌风觉得烦。
直接把魔将的声音在脑海中屏蔽掉。
继续领悟杀意。
他身体内溢满的杀机开始伤害身体，这时候木剑开始抖动，凌风知道。
一旦神剑出现。
这种低层次剑意将会瞬间被撕碎，最多像是【柔】剑意一样，捕捉到一丝。
漂浮在意识空间，变成一种后手。
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悟这特殊的剑意。
于是凌风更加投入，要赶在神剑出手前，领悟这道剑意。
越领悟。
杀意越多，甚至凌风自己，都逐渐的沉迷在杀意中。
如果不是有神剑镇在意识空间。
凌风或许真的会迷失自我。
最后。
当身体即将承受不住杀意时。
凌风觉得不行。
——这杀伐之意无穷无尽啊。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
这杀意之所以无穷无尽，真正的原因在于，这杀意的本源就是自己。
剑意本身没有杀意。
杀意源于他自己。
自己领悟自己的杀意；越是领悟，杀意越多，永远不可能到达尽头。
在进入法阵前。
凌风虽然已经平复心情，心中充满抢到天材地宝之后的喜悦，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心中隐藏最深的感情依然是杀意。
连续杀死四名考核者。
萧天择和玄牝峰的执事萧鹤鸣多次挑衅，甚至让凌风险些暴走。
林林总总。
都埋藏在心中。
想到这里。
凌风瞬间放弃领悟，浑身的杀意消失不见，危险解除，然后开辟剑眼。
洞悉这剑意的全貌。
——无形无意。
柔剑意，最起码还有个柔，这特殊的剑意，就像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般。
你是什么，看到的剑意就是什么！
越是领悟。
就越接触不到这剑意的真谛。
这也是凌风说出‘镜花水月’这四个字的原因。
因为这剑意，就是镜花水月。
最离谱的一点是——这个剑意，没有形态，就算看穿它，却也无法掌握。
但天无绝人之路。
在凌风施展剑眼之后，似乎对这诡异剑意有种特殊的亲和力，这剑意逐渐的凝聚在凌风的剑眼之中。
没有形体的剑意，依附在有形体的剑眼之中。
让凌风想起来韩老的一句话。
——剑眼有各种各样的妙用。
这不。
他的剑眼，就能驾驭这种镜花水月的能力，施展剑眼，就能将镜花水月的能力施加给敌人。
制造出一个凌风不能控制的幻境。
而且随着剑眼的提升。
依附其中的剑意还能继续提升。
果然。
没有让神剑出手，自己领悟剑意；收效远远的好于让神剑碾碎剑意。
……
凌风从法阵处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伤口被自身体内的杀意撑开。
鲜血直流，而且部分伤口撕裂的很大。
想了想。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药瓶，道出一枚回春丹，立即服用进肚子里。
过了数息。
凌风便感觉浑身的伤口痒痒的，好似有东西在生长！
由于这次伤口比较小。
几个呼吸的时间。
就全部痊愈了。
丹药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回春丹就算珍稀，可他的伤势也不算轻了。
万一感染，更加麻烦。
他走出法阵。
看着呆滞的众人，抬手打招呼道。
“怎么样，我通过了？”
“……”
众人鸦雀无声，呆若木鸡的看着凌风，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通过吧？
也不知道凌风领没领悟成功啊，最后法阵直接碎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不知道。
没通过吧。
也不对。
凌风的确从法阵中走出来，不合格者，都是昏迷着从法阵中出来。
难说啊。
“不合格，怎么可能合格，一定是法阵出现问题！！”
萧天择回过神来后，立刻跳脚怒骂。
“妈的！”
“法阵坏了，里面的那道剑意消失了，玄牝峰的领悟法阵需要重铸！！”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呵呵。”
凌风看到萧天择的跳脚，心中就格外舒畅，激发剑眼的同时，散溢出一点点镜花水月的波动在身上。
然后开口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领悟了那剑意，所以剑意才会消失？一些特殊的武意，可不是能多次领悟的。”
就像韩老的柔剑意，在其想要捆绑凌风，然后被撕碎、束缚后，传承之所也就消失了。
这道奇妙的剑意，相当于被凌风所慑服。
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存在于法阵之中。
缺少核心剑意的法阵。
破损也是必然。
“不……不可能！！”
萧天择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凌风竟然能领悟这道剑意，要知道就连他们峰主，最后都没有将这剑意领悟完全。
可是……
凌风身上玄之又玄的剑意，和法阵中的一模一样，事实摆在眼前。
不得不让萧天择相信。
凌风真的从十五级最高难度的领悟法阵中，领悟到最不可能的剑意。
“多谢萧师兄啊，最开始这法阵里气息、武意非常驳杂，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变得纯粹起来。”
“得益于此，我才能顺利领悟。”
“这剑意，我就收下了。”
“可惜。”
“我还不拜你玄牝峰，只能白白拿走咯。”
“……”
听到凌风所言，萧天择脸上青红交加，他知道凌风是在调侃他，但没办法。
他非常恼怒。
“你，你，你作弊！！”
萧天择磕磕巴巴，脸色涨红，终于憋出来一句。
“何来作弊？”
李凤天问道。
“凌风一定是依靠自己的武意，将法阵破开，用强硬的手段慑服剑意，绝对不是正常领悟。”
“不算通过。”
“还得退还剑意，赔偿我玄牝峰法阵破坏的损失！”
萧天择怒声道。
“作弊？”
凌风哑然一笑。
“凭自己本事获得剑意，还算作弊了？世界上领悟的方法千千万，我明确的告诉你，这剑意，不是光领悟就能掌握的。”
“对于这道剑意，掌握，就是领悟。”
“你不会不知道，这法阵的坚固程度，绝非肉身境武者能够破开吧？”
“就算是领悟小乘武意，也破不开这法阵。”
凌风懒得和萧天择辩驳。
“你，你就是作弊！”
“法阵破碎就是证据。”
萧天择则是一口咬定，凌风就是作弊。
“……”
李凤天皱紧眉头，如此僵持，想要得到最终结论，恐怕还得请长老出面。
才能服众。
而就在李凤天准备用通讯玉佩联系长老时，凌风身后那破损的阵基突然发出淡淡的荧光。
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随后一道虚影。
陡然凝聚出来。
见到这虚影之后，萧天择和萧鹤鸣大喜，连忙单膝跪地。
“见过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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