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在来之前就喝了不少酒,来了之后又哄着韦娜喝了几杯,徐正了解他,这时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一般来说,孙刚喝酒很有量,自己什么时候醉很清楚,所以明知道他酒量多少,但喝醉他不容易。
“你不跟小美女聊天了?”徐正问。
孙刚松了松裤腰带,叹了口气:“她不是随便的人。”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属老鸨的。”
老鸨是一种鸟,生性好淫,什么鸟求偶他都同意,在丰城,这是骂人不专一,跟古代勾栏里的某种营生不沾边。
孙刚说:“我有些犯愁,想找你聊聊。”
孙刚看了眼章珊。
章珊说:“把同学扔那不管不太好,我先回去了。”
章珊走了,孙刚直到看不到章珊的身影,才搂着徐正的肩膀,一张嘴满是酒气的说:“我看上她了。”
“看上了就上,难道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徐正心里略惊,没想到,孙刚也有动情的一天。
也不对,这孙子可以说天天动情,动真情还真是少见的很。
“她跟冯天娇长得可真像啊,我一眼还以为就是冯天娇。”
孙刚上学那会谈过一场恋爱,对象就叫冯天娇,不过徐正没太多印象,那时候徐茂昌出事了,如今冯天娇长啥样都记不得。
“你想把她当成冯天娇来处?”徐正皱了皱眉:“你他么的半夜睡着觉,突然来一嗓子,天骄,亲一个。你说韦娜会是啥表情?”
“别闹。”孙刚说:“我刚才跟韦娜说过我的初恋,他听的还津津有味呢。”
“那你有没有说他们长得像?”
孙刚说:“这话能说么?多搂啊。一听就是接近女生的常规套路,我才不干这种事呢。”
“无耻。”徐正摇头往回走,孙刚的小情结他没心情关心,有这功夫倒不如听会美女唱歌,别说,这些学艺术的,嗓子都不错。
孙刚拉住徐正:“我说的是真的,这一次我认真了。”
徐正看着孙刚极为坦诚的眼神,不由得嘴角抽动。
“你还有认真的时候?前些日子你还说交女朋友了,准备结婚了呢。”
谁敢信他的话,那真是脑门儿让门挤了。
孙刚说:“天地良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徐正说:“那你跟我说这些干啥?我又不干涉你,能拿下是你的本事。”
“你看你这人,跟你说肯定有原因啊。”孙刚压低嗓音:“我这不打算在你那任职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
徐正奇怪的看着孙刚,说心里话,能让孙刚这么认真的事少见,这家伙,就是玩世不恭的货。
“你可想清楚了,别把人家姑娘给坑了,你也看出来了,她不是随便的人。”
“倒是你,随便的不是人。”
孙刚伸出三根手指:“我对灯发誓。”
徐正笑了笑,过家家呢,还发誓,孙刚嘴里发的毒誓多了去了,跟哪个女人不是爱得死去活来,提上裤子就不是他了。
“那行,你去打扫卫生吧,一会我就跟章珊说一下。”
徐正转身进了包房,留下身后的孙刚骂骂咧咧。
一个舞蹈班,孙刚去了能干啥?工作的地方,让他去撩骚?
酒喝的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徐正困得眼皮直打架。
晃晃悠悠的从练歌房出来,徐正揉揉眼,心里奇怪,今天喝的也不多啊,怎么就有些醉意了呢。
章珊问徐正去不去她那里睡,徐正想了想拒绝了。跟徐正告别,和几个同学一起走了。
而另一边,孙刚却跟韦娜继续聊着,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
徐正不理他,如果孙刚是认真的,不做海王打算上岸成家,徐正只有祝福。
走到路边,本想打个车回去,眼下的这个状态,显然是不能开车了。
刚想从车里拿包烟出来,一扭头愣了一下,随即八分醉意醒了七分。
“我去?”
国粹喷薄而出,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一边,而车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正抱着胸,歪着脑袋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
徐正奇怪的问,打量自己的新车,该不会这辆车上给装了定位吧。
“我正好在这唱歌,看到你的车了,所以就等你一会。”袁蓉笑了笑。
缓步走到徐正面前,抬头看着她,翘起唇:“今天表现不错。”
“嗯?”徐正没听懂,啥叫表现不错,好像两人刚从床上下来似的。
“那么多女人,你竟然没带回去一个,我对你很失望,甚至有些怀疑你的取向了。”
袁蓉的怀疑不无道理,上一次两人差点成事了,可徐正就像一个死人,对袁蓉稍微指点一二,他们也就彻底突破了那层隔膜。
“对,我取向有问题,其实我一直喜欢……”
徐正想说自己喜欢男人,用来搪塞袁蓉对自己的死缠烂打,可想了想,一句话就能让袁蓉离自己远点?
肯定不行,反而会成为袁蓉讥讽自己的理由。
“原来你喜欢男的?”袁蓉提徐正把话说完,痴痴的笑起来。
徐正白了一眼,摇头说:“我不喜欢男人。”
“女人?什么样的?”袁蓉很认真的问,只要徐正能说得出来,她就能变成那样。
徐正说:“我不喜欢人。”
袁蓉:“……”
徐正坐进袁蓉的车里:“没喝酒吧?”
袁蓉摇了摇头,问:“打算回哪个家?”
徐正问:“我有好几个家?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很有钱似的。”
原本,徐正家是有几套房的,可当年父亲出事之后,都卖了应急,如今只有徐正住的那一栋。
“我的意思是去你老丈人家还是会咱家。”袁蓉斜眼看着徐正。
“我老丈人会不会把我打出来?”徐正有些厌烦这种无休无止的拌嘴,可袁蓉似乎很享受。
摇了摇头,任由袁蓉继续说,他就不说话了。
袁蓉说:“你心情不好?”
“哎?什么味?”
徐正身上还残留着工地上烧纸钱的味道,那味道真的很古怪,也很顽固。
徐正想起烧十万的祭品就觉得搞笑,随即说给袁蓉听了。
袁蓉也大为惊奇:“真实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写。”
“写小说的只喜欢写床上那点事。”徐正呵呵一笑。
不出意外,这一夜,袁蓉又住在徐正这,还跟徐正抢卫生间,让徐正差点就拍板决定多装一套洗澡设备。
第二天一早,徐正洗刷后准备上工。
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青年,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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