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真是给他脸了,一次次的来烦人。
徐正没有那么多涵养,石大鹏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他可不会像那些风月小说里的主角那样,必先受辱,然后再打脸回去。
那样欠欠的,在自己还没被恶心到之前,先恶心别人不行么?
徐正不怕吵架,也不怕打架。混工地的人,谁还没见过头破血流么?
虽然是法治社会,但很多时候,拳头还是很有道理的。
“你……”石大鹏指着徐正的鼻子就要发作。
徐正向前站了站,就在指头触碰鼻尖的前一刻,石大鹏怂了,不怎么硬气的手向后缩了缩。
“想打架,我陪你,不打就给我滚。”徐正白了一眼,真以为自己出过国就了不起了?
重新坐下,石大鹏已经悻悻然的转身走了。
这种人,你讲道理的时候他耍流氓,你耍流氓的时候他又试图讲道理。
这就很没道理了。
好好的一顿饭,好好的心情,全都被毁了。
不过,桌子另一头的章珊心情倒是不错,吃了不少,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你乐什么?”徐正问。
章珊说:“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很威武,刚才那个人,一看就让人讨厌。”
徐正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回过神来,徐正侧过头去看。
此时,石大鹏已经走出店门,身后,贺微微心急火燎的要追,却被服务员拦下,应该是让她结账。
“没一个好东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诚不我欺。
看着贺微微离开的背影,徐正暗道,怎么收拾一下这娘们才好。
当初跟自己好,是因为徐茂昌做包工头挺能赚钱,算不上豪门,却比一般小康家庭好太多,当时徐茂昌已经定了徐正的婚房,城乡结合部的一个高档社区,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
后来贺微微继续跟徐正虚与委蛇,还不是因为那个仓库?
再然后,给徐正扣绿帽子被抓现形,贺微微又几次三番的恶心徐正。
这么说起来,徐正如果不做点恶心她的事,很多不起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热情。
“我吃好了。”章珊终于放下筷子。
其实徐正吃的已经有点撑了,早就没心思吃了。
“海边走走?”徐正问章珊的意思。
夜晚看看海,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却面对无尽的黑暗。
海洋深处,能看到两处灯塔,听说这些灯塔是给夜间来往船只照亮方向的,但徐正不懂其中道理,黑乎乎的,能照亮什么呢,水底下触礁时能让人舒服一点?
“你说那个灯塔上有人么?”
两人坐在礁石上,背着风,凝望着黑暗。
除了极端天气,海边的风是有规律的。白天吹的是海风,夜间吹的是大陆风。
徐正隐约记得,这跟大陆的热蒸腾有关。
不过徐正一直都不算什么好学生,这些基础知识全都还给老师了。
“应该有人吧,看到船来了,拿起大喇叭喊几嗓子是应该的。”徐正信口胡说。
“净瞎说,怎么会。”章珊能信才有鬼。
不过她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没话找话,想与徐正单独待一会,这让她的内心无比宁静,忘记所有烦恼与苦楚,整个世界剩下的,只有满足。
而此刻,徐正也属于她一个人的。
徐正静静的坐着,搂着章珊的肩膀,心里却不怎么宁静,五味杂陈。
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徐正始终处于奔命的状态中,完全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展现给人的是一种算计与狡诈。
此刻,徐正想到徐茂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等他上了年纪,就回村里,修理几亩薄田,种点瓜果蔬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是最完美的生活。
当时的徐正并不理解,就算挣够了钱,难道就不花钱么?老房子哪有城里大房子的舒适度。
可眼下想来,那样的生活是真的好,没有勾心斗角,不用跟谁玩心眼,更不必日夜担心有人要害朕。
章珊抬起落在徐正肩头的头,仰脸看了眼徐正。
见他面容平静祥和,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神之中仿佛摒弃了所有杂念。
重新把头放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重新咽了回去。
章珊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办什么事,这个节骨眼上,徐正最享受的是宁静,而不是有人跟她啰里啰嗦。
至于怀里是谁,那并不重要,只要是徐正不讨厌的人就行了,徐正享受的是气氛。
坐了许久,风已经有些凉了,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味,屁股也被礁石硌的不太舒服。
“你困了么?”徐正回头,与章珊四目相对。
章珊摇摇头,无神的双眼却出卖了她。
“困了就回去休息。”徐正揉揉章珊的头。
而章珊乖巧的让徐正“欺负”,徐正把头发弄乱后,甩甩头,再一次恢复齐整。
“你这头发是真的好,用的什么洗发水?”
说起洗发水,徐正很自然的想到了潘婷,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回想与潘婷的这次交锋,虽然像泼妇骂街,但徐正却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与大部分泼妇一样,撒泼打滚的骂完之后,回头想想总觉得当时发挥失常了,如果骂出那一句,对方一定哑口无言。
徐正不是马后炮的 人,也只是想想罢了。
“你送我回去么?”
这句话的正确打开方式是你要留下一起睡么?
徐正自然能听懂,点点头:“不回去了,这么晚了。”
章珊抱着徐正的胳膊,小鸟依人。
章珊本就是如此服帖的女人么?当然并不是,至少没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
夜已深,徐正没睡,不急不缓的开着车。
同样没睡的还有潘婷。
回到酒店,把郭威伺候舒服了,潘婷倒了一杯红酒,站到窗前,看着并不繁华的丰城夜景。
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岑帅的确下楼买烟了,也的确会抽烟。
似乎一切都那么正常,但,岑帅下楼买烟的过程,在视线中消失了足足五分钟。
五分钟,如果想做点什么,足够了。
这么多年,潘婷做下的案子也不是一起两起了,她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警觉性与反侦察性。
岑帅的种种反常举动,让潘婷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如果说徐正是一柄匕首,要直刺她的心脏,那么岑帅就像来自体内的癌细胞,一旦爆发,谁也救不了。
潘婷拿出电话,一边摩挲着一边思索,最终,下了一个决定,拨了出去。
“准备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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