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叫了一声不好,左手伸向衣襟,刚想掏出鸩毒。
竟被他将双手反剪了背到身后。
鸩毒掉到地上。
瓷瓶碎了。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位爷掐上我的脖子,「说,谁派你来杀我的!」
我顺嘴将罪责扯到靖远候身上。
「呸!我是候府的人,你说谁派我来杀你的!」
那男人手上渐渐用力,「说实话,再不说实话,我将你送到狗笼子里去,让那帮畜生将你先奸后杀!」
我猛地张开嘴,想咬舌自尽。
却被他眼疾手快掐住了两颊。
「你既不肯说,那就跟我回去尝尝野狗的滋味吧。」
他一挥手,砍在我颈上。
我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我在一间屋子里的榻上。
这房里一股子熟悉的香味。
我砰地坐了起来。
这是家主身上的味道。
果然,他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握着一卷书。
我瞧了瞧身上。
衣裙整齐,没有伤口。
我张开嘴,嗓子哑得厉害。
「家主,我怎么在这里?任务失败了是吗,那我怎么还活着。」
江婆婆说,如果任务失败,便会有善后的人杀了我。
可我掐了掐自己,还是知道疼的。
我还活着。
他将书放下。
「半烟,为什么不按照刺杀的程序来杀人,你不知道,为什么叫你们做媚杀吗?」
媚杀,就是一定要与男子交合,在他最愉悦那一刻,也是他意志最薄弱的那一刻来杀人。
这样才能成功。
否则凭我们一介女子,又不会武功,是几乎不可能实现刺杀目的的。
我垂下头,「家主,我错了,你罚我吧。」
「罚你?我一百两将你赎回来,又养了你这么多日子,光是药浴的草药就又花了五十多两,你一句罚你,就两清了?」
我低着头不出声。
「告诉我,为什么提前动手?」
我叹了口气。
「家主,我不想让他碰我的身子。」
轰隆一声。
窗外传来雷声。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重重地敲在窗上。
我打了个寒颤,偷偷瞟着家主。
他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
「半烟,你倒是个与众不同的。我从前训练出来的那些媚杀,跟三十六个鬼奴学会秘戏图上的招式后,全都变成了荡妇。你倒好,第一次执行任务,却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
我慢慢抬起头,「可是家主,我那三十六个鬼奴,不都是您自己扮的吗?」
他一怔。
没再说话。
我颤了颤身子,接着说。
「家主,虽然您换了三十六种声音,但是我闻得到您身上冷香的气味,您骗不了我的。」
他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有心。」
「所以,我也知道,今晚的客人,也是家主假扮的,对吗?」
他在试探我,而我也在试探他。
我赌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不同。
我赌对了。
今晚,是家主戴了新的面皮,假扮成被刺杀的对象。
来测试我的第一次任务。
而我将计就计,探得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是与旁人不同的。
就在刚刚。
我假装昏睡之时,还听到半雪来了。
半雪是今夜为我善后的人。
她问家主,「半烟行动失败,为何家主不让她饮毒,还要将她救回来?如若这次是真的刺杀,她早被人家捉了,几番刑罚用下来,难保她不将家主供出来。」
家主却回她。
「你身为半烟的善后,在她失手之时就应该及时出手去帮她。你当时并不知那人是我假扮的,却依旧没有出手,是等着半烟饮下鸩毒,还是等着人家将她掳走之时你再杀了她?」
半雪吓得当时便跪下了,「家主,是半雪的错,求家主饶命。」
家主挥了挥手。
「去江婆婆那里领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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