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催命符
千雪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蹙眉，她还没见晁帜这般摸样过，看样子出的事不小。
不过京畿司的事，始终与她无关的。她看着牢中的人，道：“眼下这里没有京畿司的人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了，也装不了，你的行为可以骗人，但人下意识的肢体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你的眼神，你是杀手，这样的眼神又怎么可能是伪装就能藏的住的呢？”
就这样沉寂了片刻，那发丝凌乱的人终是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皆是脏污的痕迹，看上去跟乞丐无异，但是那眼神，但那眼神却带着几分凌厉。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怎么发现的？我装的不够好吗？”。
“你装的很好，我之前也被骗过去了，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问你。”千雪语气平静，凉儿却是略微吃惊，这女子，刚刚真的是装的。。
“你来问我……呵，若没记错，当日在澜歌坊，你并不是从门外进来的，而是从隔壁房直接进来的，你是打探到何斌会去那里，所以才一早在那里等着吗？你跟何斌，又是什么关系？”
千雪眸光微紧，到忘了，当时她是心急才直接冲进去的，而那时，这舞姬也在。。
“这倒巧了，我这人向来爱管闲事，当时听到惨叫声肯定会去看的，只是心急了一点而已，很奇怪？”
“奇不奇怪，只怕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
“那就不麻烦你多心了。”千雪眸光收紧，看着眼前的人。“你呢？又为什么要杀何斌呢？”
“哈哈哈……”她却忽然笑了，而后轻轻理了一下头发，坐在一层薄薄的枯草之上，脸上的笑意亦变的冷了几分，她忽然抬眸看着千雪，道：“你知道刚刚晁帜为什么会出去吗？”
千雪看着她，没有答话，不过却也猜到了几分，晁帜刚刚神色凝重，眼前这女子又这么说，应该是这次案子的人出了事。
她却继续道：“严檠是个极其心狠的人，被他丢弃的棋子，是没有活路的。”
“此次涉案的人，京畿司会轮番看守，他们没有自杀的机会，别人，亦不可能有在京畿司杀人的能力。”这京畿司的布防她见识过，关押他们的地点她也知道，若要杀人或自杀，难。
“你不信？”那女子偏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道：“你来的时候，应该听到烟花的声音吧！”千雪挑眉看着她，烟花……
“那是一种暗号，也可以说，是一张催命符，严檠要灭口了，包括瑾娘在内。”她忽然诡异的笑了。
千雪眸光收紧，却道：“这是京畿司，他还没那个本事在这里来杀人。”
“呵，他自没那个本事，但也不需要有那个本事。”
“什么意思？”意思是，即便严檠不来杀人，那些人也会自己死吗？
“严檠的人，身上都会，在行动失败的时候必须自己服毒，或许有时会被人阻止，但只要这暗号响起，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们都会自行了结了自己的。”严檠为人狠绝，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爬到现在这地位。
“命是自己的，他就能确定，一个暗号就会让人心甘情愿的自行了结吗？”这也是她最不明白的，这个时代的人，自己的命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在自己看来，有的人的确可以让自己赌上命，但如果是像严檠这样的人，到真有些不值得。
“严檠手下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一份记录，那上面记载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亲人或朋友，如若她背叛了，或者没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那个名单上的人，将永远消失。”
千雪眸光收紧，竟是如此下作的手段。“那你呢，你没自尽，你不是严檠的人？”
“你很聪明，但杀何斌却是我心甘情愿的。”
“为何？”
“因为他该死。”她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算起来，我也该杀了你的。”
千雪眸光收紧，道：“你是南靖的人？”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而那女子却未否认。“你是南靖的人，那为何要杀何斌，他不也是南靖的人吗？”
“不，他不配。”那女子忽然抬眸，厉声道。
“你在恨他。”
“呵，恨他只会脏了我的心，我只是要杀了他，要他生不如死。”那女子却笑了，只是那笑声里，却透着几丝狠戾，几丝凄凉。
千雪看着她，声音也沉了几分。“南靖的事我虽不清楚，但却明白之前一役血流成河，南靖的武将死伤无数，何斌身手不错，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你恨的，只是因为他现在还活着吗？他背叛了南靖？”
“他早就该死了。”她看着眼前的千雪，眸光也变的凌厉，道：“你真以为就凭冉天豪就能灭的了南靖吗？你以为就凭隐南就能杀的了封将军？当时若不是何斌背叛，若不是他在行军的水中下了药，若不是他突然对自己的兄弟动手，玉霞关一役我们就不会败，我们不会败！”
下药……
千雪差点一个没站稳，凉儿下意识的扶着自家小姐，千雪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只觉呼吸有些难受，可还是故作镇定。“即便如此，你一介女子，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玉霞关的事，她让人调查了很久，可是始终都没查到真相，这个女子又是谁，又怎么可能清楚当时的事。
“我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了。”她的语气突然轻了一些，却没有再继续回答。
千雪看着她，缓步走了上前，靠近了那牢狱的铁柱之前。“的确，南靖的人早就没什么活路，你们的国家会走向毁灭并不奇怪，你也没什么资格恨，不是吗？要怪，你只能怪封玄瑾，若是他肯早降，你们的国家，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你闭嘴！”她的眸光忽然狰狞了起来，霍然冲到前面，只是碍于被墙上的铁链困住，她根本不能靠近。“是你们！你们这些阴险小人，若不是你们使诈，封将军不会死，我哥……我哥也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们！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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