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难辞其咎
千雪神色有些惊愕,那是晏月的剑。
晏月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而此时隐南背对着她,或许……或许真的能杀了他。
三米……
两米……
晏月不断逼近,眼看就要将剑刺入隐南的胸膛,可偏生此时,隐南嘴角却勾起了一阵薄凉的笑意。
仿佛是不经意的笑,又仿佛是修罗极为怜悯的笑……
千雪亦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可能,隐南又怎么可能会留给别人这样的机会,他是要杀晏月……
可是她阻止不了晏月,只能看着她逐渐逼近。
骤然之间千雪再顾得其他,快步挡在了隐南身前,而那把利剑亦没有意外的刺入她的体内。
晏月愣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小姐!”将军府的两人亦是吃惊,忙朝这边跑了过来。
滴滴殷虹自剑身滴落在白雪之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肩胛传来,千雪顾不得身上的伤,嘴唇翕动,却也只说的一个‘走’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包裹隐南在内亦未曾想过,幽深的眸有片刻的动容,却只是瞬间,却再被那森寒生生替代,掌心凝气,毫不客气的朝晏月击了一掌。
晏月也是楞到,丝毫未躲,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掌。
鲜血随着剑的抽离如数喷出,隐南一把揽过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殷虹的血迹染在雪白的衣物之上,分外耀目。
隐南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眸色刻骨森寒,抬手点住了她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千雪强忍着痛,视线只直直的落在晏月身上。
晏月握剑的手有些僵,久久,方才后退了几步,大喊道:“撤!”
隐南眸色阴鸷寒冷,正欲开口,千雪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喉间的腥甜尽数涌了上来。
晏月他们要离开,京畿司的人是留不住的,她必须阻止隐南。
而显然,成功了。
隐南看着眼前的人,眉心不由一蹙,冰冷的声音道:“晁帜,大夫。”
而后拦腰抱起眼前的人,举步朝京畿司走去。
晁帜微楞,看着那渐渐远离的杀手,虽有些不甘,但王爷的命令亦不敢违背。
伤口虽痛,但于千雪来讲亦能忍受,她紧紧拽着眼前人的衣袖,沾染着血迹的唇翕动。“隐南殿下,我没事……”
隐南脚步微顿,神色却无什么变化,他的身体本就没什么温度,可怀中的女子浑身竟是冰凉,如墨的眸看在眼前神色苍白的女子,眼底亦多了几分复杂,似探究……
似乎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替自己挡这一剑……
千雪浑身并无什么力气,晏月刚刚是下了狠手的,还好自己比隐南矮,否则这一剑就不是肩胛,而是心脏了。
她收紧了手,亦缓缓闭上了眸,终究是自己失算了,好在破刹的人都只是受了伤,并无有人丧命,只是晏月中了隐南一掌,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了,凉儿有无安全离开。
隐南看着那缓缓闭上的眸,眉心亦不由轻蹙,言语中亦多了几分凉意。“晁帜还未回来吗?”
偏在此时,一抹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个中年摸样的人,他身上背着一个药箱,一副惶恐的摸样,看样子吓的不轻。
“王爷,人带到了。”
那大夫僵直站在原处,即便他是个普通百姓亦知道这里是哪里,亦知晓里面的人是谁,心底亦哀叹了起来,早知道他便也去看灯会了,便不必被抓在这里来,一路上他已经被吓破了胆,现在竟连隐南殿下都在此。
“进来。”
薄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那大夫一愣,可在晁帜的示意下还是朝里面走去。“草民……”
“她受了伤,本王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隐南并未看眼前的人,举步离开了房内,徒留那大夫呆愣站在那里。
千雪并未昏厥,看着那大夫,亦道:“只是外伤,劳烦先生了。”
那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躺在那里的女子,忙放下手中的药箱,或许因为太过紧张,动作看上去竟有些慌乱。
隐南站至外间,眼底辨不清喜怒。“人呢?”
晁帜神色亦不是太好,却还是抱拳道:“逃了。”
那些人的身手并不低,人数亦不在少数,单是京畿司的人,亦要废些功夫才能留住。
更何况将军府的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心有不甘,亦无他法。“冉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隐南负手而立,眼底亦多了几分寒意,今日是中元节,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入宫赴宴,冉沁不会不知道,不可能这般巧合的出现在这里。
“方才问过了,将军府的人说,是京畿司的护卫过去请的冉小姐,以王爷的名义。”
隐南眼眸微眯。“她不傻,不会看不出端倪。”
晁帜神色亦不是太好,道:“王爷,将军府的人说,他们手中持有京畿司的令牌。”
京畿司的令牌并非寻常护卫能有,若持此令牌皆代表京畿司,而这么重要的令牌,竟会出现在别人手中。
晁帜不敢多言,他知道,自家主子已然生气了。
偏在这时,一人急急赶来,撩开衣摆直接跪在地上,道:“卑职失察,请王爷降罪。”此人不是别人,是京畿司司吏校尉秦邕。
秦邕不敢抬眸,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那双金丝蜀绣长靴了,今日之事的确出现的意外,而自己亦难辞其咎。
“你何罪之有?”
“金陵城中多出那么多高手,是卑职失察,让王爷受惊,更是最该万死,请王爷降罪。”秦邕抱拳,神色虽有些恼但并未推卸责任,能在隐南手下做事,亦当如此。
晁帜虽未多言,但并未忽略,的确,那么多高手突然涌现在金陵城,而在此之前,他们竟毫无察觉。
那些人来的目的是什么,王爷这次宫宴是突然折回的,那些人的目的应该不是王爷,难道又跟之前一样是行刺冉小姐?
可既然已经用计骗出,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动手岂不更好,又何必要出现在京畿司门口?难道他们的目的是……
晁帜微惊,还未开口,隐南却道:“牢中可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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