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满城皆知
她见过北越皇帝两次，自严檠和上次的亏空案不难看出，皇上对太子还是很宠爱的，加之皇后和尓家的关系，他做事多少会留有一些余地，但未曾想，即便出了现在的事，他是真的晕厥，还是仅为有时间处理。
“现在情况如何？”
“听闻皇上最后是留了一个人在殿里的，之后便未召见任何人，连皇后求见都未应允，不过尓家已经有了动作，现在的北越朝堂，多数官员是以尓书彦马首是瞻的，怕只怕这次的事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到时又会像亏空的案子一样，不了了之了。”
千雪却摇了摇头。“不了了之一事在皇家是不存在的，身居高位，多疑的性子自是会有的，一次两次不打紧的事，他或许会原谅，但不会太在意，但错的太多，却只有死路。”
没有哪个皇帝会不在意巫蛊之术，尤其是敌国之人，她不信隐弘智没有调查到鬼奴，他不行动，不过是在权衡罢了。
毕竟太子是东宫之首，东宫乱，则朝堂乱，到时又是一场混乱的局面，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尓家这么大个障碍。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必着急，有人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自也不会干看着，我们只管观戏便好。”
“怕只怕，唱戏的人极为认真的表演，看的人却不以为意。”凉儿道。
“这便要看那个皇上了，他若有意偏袒，即便是对太子失望，也不会让他做出那个最重要的决定。”
凉儿恼怒。“如此岂不太过可恶，那太子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么多婴儿，他竟还如此偏袒。”
“什么婴儿？”千雪蹙眉，手中的茶杯亦瞬间落在桌面之上，她看着凉儿，疑惑中带着不敢置信，可心底已经有些不安了。
凉儿心中本也不忍，这才道：“今日传回来的消息，说皇上的人在太子东宫找到了几多具婴儿的尸体，好像……好像是练蛊所致……”
千雪心口一颤，握着茶杯的手也紧了几分，这才想到了那日隐南在京畿司说的话，她虽早已不知善心为何物，但用婴儿的性命练就的蛊再去害人，那些人何其忍心。
“太子呢？”
“出事之后就一直在东宫，说是自省，没再出来过。”
千雪端起茶，浅抿了一口，久久，方才说话。“东宫以婴儿练就蛊毒的消息，今夜，我要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
“小姐……”小姐刚刚还说过不参与的。
“这些孩子不能白死，既然强权无动于衷，那就用民意，没有一个做父母亲人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这般惨死，虽这消息对他们来说有些残忍，但瞒不住的消息，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隐棣是不能再留了。
凉儿微楞，却也知道小姐说的在理，也没在多言，只道：“奴婢明白了。”
“做事的时候小心些，现在谁都在盯着太子，眼睛自然也多些，别留下把柄。”
“奴婢会小心的。”
“鬼奴那边是什么情况？”
“这人不仅精通蛊术，连轻功都极高，之前本是有把握拿下他的，可是近日不知怎地，又失去了他的消息。”千雪神色复杂，这些婴儿都是练就蛊毒用的，而在东宫能用蛊毒的人只有鬼奴，太子绝对不会将这些尸首藏在自己的宫殿内，如今想来，这鬼奴的身份也着实令人生疑。
“让晏月她们先退回来，不必再调查这鬼奴了。”
凉儿不解。“为什么？”毕竟因为鬼奴，她们努力很久了，为何主子会突然说不调查了。
千雪却道：“鬼奴的身份，我们能查到，旁人也能查到，包括这北越的主子，他没急着处置太子，怕是也会有考量的，而尓家也绝对不会放过鬼奴来替隐棣顶罪，鬼奴本也是南靖之人，我是怕到时眼睛太多，发现了你们，更将你们当做与鬼奴一同的南靖反贼，他是害死玄瑾的人，我自不会放过，但机会丢了一次会有下一次，你们，我却不敢赌……”
凉儿微楞，不曾想主子竟会说这样的话，更没想到这其中的种种，的确，即便他们没调查出，光是太子要为自己辩解的话，也会找个替罪羊的。
只怕鬼奴现在以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虽然处事小心，但四面八方全是眼睛的话，也难免有些疏漏。“属下这便通知下去。”
“另外，我还有一事吩咐你，附耳过来。”
凉儿蹙眉，却也凑近了几分。
千雪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凉儿眉心轻蹙，虽有些不解，却还是道：“奴婢会按照小姐说的做的。”
千雪未再说话，缓缓站起身，走至窗前，推开那雕花的木窗，视线却缓缓落在那天空之上。
天空很暗，却显得几颗繁星极为耀眼。“这北越的天，怕是要变了。”
第二天一早，太子东宫出现婴孩儿尸体的消息向长了翅膀般，闹的整个金陵满城皆知。百姓听闻惊骇，亡者父母听闻伤痛震怒，死伤者自己更跪在宫门口之外，不少百姓见状亦跪了上去，一时间民怨难平。
朝堂之上只有不少朝臣上奏，宫内宫外，即便尓书彦想要压制，亦是极难。
皇上本就气急，如今加之宫门之外的百姓，隐弘智即便想不罚，亦不可能，特命人传旨。“太子德行有失，罔顾法治，即日起幽居静思台，不得参与朝政，此次时间牵连者，无论官阶大小，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消息一出，太子党是炸开了锅，可却不敢在这个关头多说什么。
凉风清爽，千雪一袭白衣，五月的天，清风正是凉爽，风景亦是难得，玄瑾总说，高处的视野最是辽阔，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凉儿微楞，站在千雪的身后，今日一早小姐便自行说来登山，虽冉家父子依旧派人跟着，但为了保险起见。凉儿没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任由清风带着各自的衣袂。“情况如何了？”
凉儿自不敢隐瞒，只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如数回禀。“听闻所有孩子都被安葬，受难者百姓已发了抚恤银钱，怨声虽未全压，但已无百姓在宫门口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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