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的亲事
“姐姐,姐姐……”内宅的拐角处传来一声哭啼,白露和程紫衣脚下一顿,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姐姐,求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不用看,白露都能想象出张敏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要说这张家姐妹,单说容貌其实张敏儿更胜一筹,不过可能是女凭母贵的原因,气质教养上张冬儿则是技高一等。
“姐姐,你就帮敏儿求求爹爹吧,敏儿真的不想嫁给那萧元忆啊。北狄苦寒,民风也未开化,敏儿,敏儿好歹也是张家的女儿,父亲不能如此啊。”
“呵。”张冬儿嘲讽一笑,手指绕着刚抽芽的柳枝狠狠说道:“你既然还记得自己是张家的女儿,就应该听父亲的话,好好遵循父亲的谋划。”
“凭什么?凭什么!”不远处传来张敏儿凄厉的哭喊声,“凭什么你要嫁给太子,却要我嫁到那种野蛮之地!”忽而声音又降了下去,“姐姐,我不和你争了,敏儿往后什么都不和你争了,只求姐姐能在父亲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闭嘴!你当这里是哪?这是镇北侯府,你若是在这么胡说八道,看我不禀明父亲,让他快些准备你的亲事!”随之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与渐行渐远的呜咽声。
程紫衣和白露听见声音渐远,才从假山后钻了出来,相互瞧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咱们原本以为张尚有意与哥结亲,可现在看来他的野心似乎更大啊。”随着这段时间的查探,越来越多的事情浮出水面,虽说并不是桩桩件件都与太子有关,却查来查去都绕不过皇后与太傅。
白露看程紫衣提起太子时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才放下心来,接着她的话说:“怕是不尽然。”白露略微想了想,解释道:“老侯爷年迈,北境三十万大军不能无主,纵观整个朝堂,怕是只有凤城堪当大任,且能接受的合情合理,太……皇后那边自是希望能用联姻的方式笼络住凤城了。”
绕过内宅,往外院走去,白露掐了支迎春在手中摆弄,继续说道:“所以这长女嫁太子,次女嫁外族皇子的想法怕是张大人自己想出来的。只是我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这是于咱们究竟是喜是忧。”
“那自然是喜了。”程紫衣抽出手指点点白露的额头,“这样便没人挡在你和我哥中间,等过段时间哥再积累些军功,便像皇上去讨你,这样便是皆大欢喜了。”
“但愿如此吧。”白露捻了惗被迎春花染黄了的手指,有些担忧到:“刚刚张敏儿说是要加萧元忆,他张尚满打满算就是一个兵部尚书,而且还只是一个从二品,哪家皇子会娶?我虽不懂朝堂之事,但也依稀听闻这两国联姻也大多是从王公贵族中的贵女里挑选,就算不是皇上的女儿,也得是你或兰家姑娘那样的才好……”
白露转头看着程紫衣,神色中尽是担忧,“咱们赶紧去找凤城和侯爷。若此事只是张尚谈吐钱财权势都还好说,若是他妄想动摇国之根本可就糟糕了。”
程紫衣听她这么一说,也将此事重视起来,她先前跟着凤城分管暗卫,专司情报处理,知晓的弯弯绕绕并不比旁人少,只是他们自视清高,很难将人往腌臜处想。经白露这么一点拨,又想起北狄皇室中堪比话本子的勾心斗角,连忙点了点头,一对小姐妹双双携手朝前院走去。
……
“此事由张大人来处理自是再好不过了。”凤城吹了吹手中的茶,不动声色地看了镇北侯一眼,又瞧见白露和程紫衣携手走了进来,笑着说:“眼看北狄使团已经到了,你俩左右无事便跟着张大人和两位小姐招待一下。”
“好。”白露和程紫衣行了个礼,瞧见张敏儿哭肿了的眼睛,若有所思,又拿眼睛瞄了瞄张冬儿,说道:“三皇子这么说,便是要给我一个像两位姐姐学习的机会,只盼望着两位姐姐不要嫌白露蠢笨才好。可是紫衣姐姐怕是军务繁忙,您就不要乱抽调人了。”说完便站在凤城身后,又将手指搭在凤城肩上,葱管般的手指跳跃了几下,好不正经。
堂上的几人眸色暗了暗,尤其是张尚,脸上更是满是愠色。
“虽说下官非御史出身,但也有句话,不只当讲不当讲。”
张尚拂了拂长袍站起身来,朝凤城的方向深深一拜,“三皇子贵为皇子,身份尊贵,莫要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山野村妇蒙蔽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什么,怕是会借此在圣上面前生事,倒是只怕于三皇子无益啊。”
说完竟要朝地上跪下去,凤城正要起身搀扶,却被白露轻轻勾住衣领,慢慢拽了回来。
一旁的镇北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尚,“张大人何故如此,王伯赶紧把张大人扶起来。”镇北侯往白露身上看了一眼,见她强忍着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摇摇头,“张大人所提之事甚好,可你也知道三皇子孤身在此总得有个人照应,再加上我这小孙女顽劣,他俩正好能凑成一对。”
此言一出,张尚连忙看了凤城和白露一眼,他清楚的记得白露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镇北侯只有兰诗怡一个孙女,可此时镇北侯却在给白露出头,这说明了什么?
张尚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听镇北侯继续说道:“我现在年事已高,早晚都得解甲归田,到时候这偌大的北境就只能交给三皇子了。不怕张大人笑话,这么多年过来若是没有他们这群小的在身边我不知道得是多寂寞呢。三皇子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总不能老是孤身一人在这啊。”老侯爷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接着说:“我近日思前想后,就认下这小丫头做了干孙女,然后再向陛下请一道圣旨,到时候他们便能在这长久的呆着了。”
镇北侯的话里真真假假,看似说了很多却也没个明确的意思,也正是因此又让张尚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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