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大病初愈
“是。”蒋川依旧跪在地上,他那日说过会竭尽所能寻求解蛊之法,可来到大地湾后忙着新奇的军中生活,又见白露体内的蛊一直没有变化,慢慢就将此时忘在了身后。都说医者父母心,可自己这样还算什么医者?
凤城不知道蒋川此时的心理活动,只是不住地靠自身的定力来压抑不断翻涌的怒火,生生逼着自己用冷静的声音说:“你不曾说过她会呕血。”
“对,若是寻常时候定然不会呕血。”蒋川闭了闭眼,不禁将背挺直,“子母蛊一旦牵动,子蛊的宿体必然会钟情于母蛊的宿体,夫人一向聪明,怕是早已察觉,但又因心性坚定而不肯屈服于母蛊的控制,这才导致子蛊反噬,呕血不止。”
“但血为何又止住了?莫不是……”
“不是。”蒋川咬咬牙继续说道,“由此可见,这对催情蛊中母蛊的宿体对夫人并非有情,只是想借此控制夫人,或是离间主子与夫人间的感情,或是……”
凤城见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便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或是这蛊本就是为我准备的。”
“主子,夫人她……”
“我知道。”凤城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找个地方撑一下,却发现屋里的金丝楠木八仙桌早已被自己震碎,只能无力地摆摆手让蒋川先退了下去。
他自然知道白露不会伤害他,他只是……只是心疼,愧疚,自责,无力而已。凤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尽力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尤其是关于白露的。周慧文,苏小妹,明楼,十七年前,白露,下蛊,发作时间……一个名字闯入脑海中,凤城双眼猛地睁开,喃喃道:“果真是他吗?”
“醒了?哥,哥,你快来,醒了,人醒了……”里间传来程紫衣惊喜的声音,凤城抬腿朝里间走去,负在身后的手青筋暴起。
……
那日的吐血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未对白露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套用白露自己的评判标准,就这次的出血量还不如自己每个月姨妈消耗的多呢。但无奈大家看的紧,白露不得已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又连着补了一旬的气血才被放了出来。当然,这里的大家包括但不限于凤城,程紫衣,俞晚舟,黑娃,俞家小弟等等一干人等。
“终于出来了。”白露伸了伸懒腰看着天空,犹记得自己曾经的愿望是在床上躺上三天三夜,但经此一遭,白露彻底想明白了:千好万好健康最好,这苦那苦吃药最苦。“非得去吗?”凤城难得拒绝白露一次,却拒绝的十分没有底气。
“不然呢?”白露朝身后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保不准又会被你关起来。”
听着她的话,凤城差点儿直接开口骂他小没良心的,却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去。“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明,若是再发作了……”
白露知道那天真的把他吓坏了,于是赶紧转了回来,调皮地拍着他的后背说:“不怕不怕,现在的小虫子乖的很呢。”清冷的面庞实在不适合如此作怪的语气,白露和凤城对视一眼,不由笑了出来。
“咱们也不能因为情况不明就一直躲在家里啊,正常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而且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事情,什么事情?该招的张尚都已经招了。”凤城对此颇为无奈,白露病下的这十几日,上至他和镇北侯,下至王驰云和陆震云,时不时还惨杂着程紫衣和俞晚舟轮番审问,生生把张尚熬瘦了好几圈,熬的他恨不得将家中小儿胎记长的什么样子都说出来。所以他实在不明白白露到底在纠结什么。
当然这话他也绝对不敢问出来,毕竟自家娇妻的脾气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身旁的人不再开口,白露侧过脸来看了看凤城的脸色,忍不住摇摇头,心中微叹:男人,果真都是如此吗?难道就不知道在张尚之后再审问一下张冬儿吗?
……
侯府内,原本程紫衣住的小院早就一片破败不堪,原本竟是的草木厅阁,雕梁画栋也被张敏儿的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白露由凤城牵着走进正厅,看见数日不见的张冬儿。
“你来做什么,你来看我的笑话吗?”张冬儿刚刚站起就被身后的粗使婆子扣住动弹不能,只能挣扎着大喊:“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乡野村妇,若不是凭着一身骚本事爬上三皇子的床,这里哪会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那日与敏儿姐姐也是坐在此处喝茶。”白露揪着就要发怒上前的凤城坐在桌边,轻飘飘地说:“那日这屋子还没有起火,桌椅板凳俱是奢华。”说完挑了挑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摆设。那日的大火将早已烧光屋里的摆设,现如今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一榻,一桌和两把椅子(其中一把还是方才临时搬过来的),较之普通人家都不如。
“这是你们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白露的目光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张冬儿用尽力气大声喊着:“彼时我张家显贵你们便阿谀奉承,此时我张家落寞,你们便……”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敏儿姐姐要比你聪明的多。”白露压根不理张冬儿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当然容貌上你也比不上她,只不过托了生母的福,独得张府上下的宠爱罢了。”白露抚了抚自己的衣袖,貌似毫不在意,清冷的面容下流露出隐隐的鄙夷。
盛宠之下的人最是自傲,加之张敏儿本就自视高人一等,如今听闻白露将她与原先看不上的妹妹放在一起比较,又明显含着贬低她的意思,偷到顿时发热,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你们知道什么,我是要做皇后的,我未来是做皇后的!”
“噗。”白露拿起帕子掩面大笑起来,拍着凤城的肩膀笑着说:“你快瞧瞧,你快瞧瞧,她还在这里痴人说梦呢,且不说太子会不会娶她,就算真娶了也不过是个侧妃,她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待北狄大军挥师南下,划江而治,那时……”张冬儿连忙闭嘴,突然惊恐的望着白露,喃喃地说:“你方才故意激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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