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伤她一丝一毫
定王新府邸的后院里,被凤琰念叨的当事人依旧站在原地。正午毒辣的阳光洒下来,却怎么都不能让她暖和过来,甚至还有阵阵恶寒自阳光照射过得地方钻出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白露上扬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一直伪装的欢喜也从脸上消失殆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白皙的掌心上均匀排列着四个月牙般的粉色痕迹。
白露揉了揉,手疼,心更疼。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她和凤城的关系竟走至如今地步?巴颜围场时的百般维护,大地湾时的耳鬓厮磨仿佛还在眼前。
但在大地湾往京城来的这三个月中,一切都变了。凤城不再与她同吃同住,反而开始与知鹤和程紫衣亲近起来;不再对她百般呵护,反而会因为各种小事而对她发脾气;不再对她诉说身边的事情,反而开始将他从自己身边剥离开。
白露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无奈地笑了笑,这已经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四次了吧?
白露长长舒了口气,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半粒腥红的药丸后吞了下去,想起凤城的承诺,吃完这两粒药后,他和蒋川一定会找出根治自己的方法。
“姑娘,姑娘。”吴嬷嬷从廊下走了过来,边抬手给白露遮日头,便埋怨道:“这会儿日头正烈,姑娘站在这边别晒坏了。”
随着吴嬷嬷的簇拥往前走,白露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能笑出来,“嬷嬷,你怪我吗?”
“啊?”吴嬷嬷被白露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拥着她说,“姑娘这是谁的什么话,到把老奴都给整痴呆了……”
“嬷嬷,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应该跟父亲回俞家了吧……”要不是自己,吴嬷嬷肯定跟父亲回家,要不是自己,吴嬷嬷肯定能自由的多。白露突然像一个无头苍蝇钻进怪圈中一样,没有头绪还徒增心烦。
吴嬷嬷倒是明白了白露的担忧,笑着说:“我的好姑娘啊,你这究竟在说什么笑话呢。”又不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要记住,你是少爷的女儿,便是俞家最尊贵的姑娘,能陪着你便是俞家所有仆人最至高无上的荣誉。姑娘若是担心长时间未回家而失了该有的身份,那就杞人忧天了,要知道这世上的东西啊,该你的别人怎么抢都抢不走,不该你的,你就是再怎么占都得不来。”
“是你的,怎么抢都抢不走;不是你的,怎么占都得不来?”白露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顿时陷入更深的凄凉。也正因为这句极有歧义的话,白露和凤城整整分开了五年。
旁边还不自知的吴嬷嬷,则是将人带到一处精妙绝伦的院子中。
白露抬头看了看,轻声念到,“连理园?”有些疑惑地望着吴嬷嬷。
吴嬷嬷低头笑了笑,“定王对姑娘实在是没话说,我听之前看府邸的老伯说,这院子是整个王府里最漂亮的,装扮院子的草木都是从全国运来的珍品,还有几棵长青的松柏是从大地湾托人找回来的呢。”
吴嬷嬷看白露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以为是她也感动于凤城的贴心,细心嘱咐道:“既然姑娘和定王两情相悦,凭着咱们俞家的地位,回头由少爷出面,定能成了这桩亲事的。”
“嬷嬷,定王身份尊贵,岂是我等可以肖想的。这番言论,嬷嬷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白露压下心酸与怪异,“嬷嬷,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休息一样。”吴嬷嬷抬头端详了白露一会儿,发现她的脸色却是苍白的几近透明,于是点头撤了出去。
看着吴嬷嬷关门退出,白露终于坚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早就给自己备下了院子,早就着人给自己收拾了房间,甚至这里的一丝一毫全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不布置的!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功过相抵!有什么事情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吗?有什么困难不能两个人共同度过吗?白露将头埋在枕头里,呜咽着哭了起来,直到枕面浸湿方才停了下来。
白露看着眼前湿漉漉的枕头撇了撇嘴,拽过一旁的被子和衣躺了下去,然后又想了想,将荷包中的白玉瓶拿了出来,床前的显眼处。
……
“哥,太子带来的人怎么办?”程紫衣看着自从送走太子便一直呆坐在饭厅的凤城,忍不住发问,“太子送来的人数不少,咱们也不能干养着这群人啊,可是太子安排这群人进来的目的,咱们也不能不放呀。”
凤城恍若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屈着手指扣着桌面。
“你若是没有主意,我便将人都带到白露面前,她鬼点子多,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白露,凤城将投在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程紫衣见状,稍稍松了口气,有趁热打铁地问:“今天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跟我说句实话,你和白露究竟怎么了?有什么误会不能说清吗?”
凤城莞尔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才跟她呆了多久,怎么就没了以往的稳重,咱俩这种身份哪能像她那样一般恣意。”见白露还想反驳,语气稍微加重了些,“你若真是为他好,便要在太子,皇后,乃至其他七七八八的人们面前淡化她的存在。”
“哥,你的意思是?”“若有人以我之命威胁你交出丹书铁券,你当如何?”
程紫衣眉毛轻挑,似是不明白此二者之间的关系。
“若有人以白露之命威胁你交出丹书铁券,你当如何?”
程紫衣面色一寒。
凤城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起身站了起来,“既然他们已经出招了,咱们接招便是。但记得一点,就算处在非常境地,我也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
连理园,白露房内,一盏烛光摇摇晃晃。
凤城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心底一痛。这些日子里,自己耗尽定力不理这人,最终还是害人害己。
凤城伸手摸摸白露的脸,脸上潮湿还在,好看的睫毛上还挂着些水迹,果然又哭过了。欺身上前帮她吻净眼上的泪珠,转头看见床边小几上的白玉瓶,凤城佯装平静的脸上划过一抹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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