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不等众臣参奏,皇上就直接点名。

    “安国公。”

    “微臣在。”安国公快速地站出来,心想是不是自家的把柄又被抓住了?

    皇上不悦道:“朕记得给你长女赐了婚,怎么如今还不成亲,是对朕的赐婚有什么不满吗?”

    安国公大骇,连忙道:“微臣有错,微臣今天回去就回去张罗小女的婚事。”

    皇上冷哼一声,直接调转目光,喊道:“翰林院林诚可在?”

    众人朝后看去,好不容易才将那个犄角里的林诚给揪出来。

    只见他面色惨白,颤颤巍巍地来到大殿中央:“微臣……在。”

    皇上看见他手上有折子,便道:“你还有本是吧?”

    时全立马下去取来。

    皇上看了一眼,嗤笑道:“还是为王家说情的,怎么?你现在也知道王家还有情可诉?”

    “那当初怎么欠人家的银子不还,让老夫人亲自上门去要呢?”

    “皇……皇上饶命啊。微臣知道错了。”

    皇上“啪”地扔下折子,正中林学士的额头。

    “朕怎么着你了就叫饶命?大呼小叫的,也配当学士?”

    “来人,给朕脱去他的官服,赶出京城。”

    侍卫立即上前,将林学士给拖走了。

    林学士哭嚎无果,身软无力,鞋子都被拖掉了。

    众人吞咽着口水,心想皇上果然来了,为之前他们对王家落井下石算账来了。

    一个个擦了擦额边的汗,使劲地回想,当时有没有跟着参奏王家的?

    皇上却已经不耐烦地起身:“有事到内阁议政!”

    时全紧接着宣布退朝,众人这才仿佛捡回一条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安国公回到府邸,额头都被汗水打湿了,瘫软在椅子上。

    安国公夫人冷氏急急地来问道:“不是让老爷求退婚吗?怎么就要给清涵操办婚事了?”

    “呜呜呜,那薛家父子要去戍边的,清涵怎么能跟去受这份哭?”

    安国公没好气地吼道:“那你派人去杀了薛家父子,跟我说什么?”

    “今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问起,摆明不想平息此事,昨儿还好好的,我都不知道是谁又惹到他了。”

    冷氏心里一颤,想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秦老夫人痴呆了。”

    “什么?”安国公一头雾水。

    冷氏擦去眼泪,怒声道:“我说外面都在传,秦老夫人痴呆了。”

    安国公不解道:“她痴呆了就痴呆了,跟我们府有什么关系?”

    可紧接着,安国公也意识到不对了。

    秦老夫人痴呆,那只有太医和王家人知道,王家人肯定不会乱传,太医更不会。

    “之前娘进宫去回来,说被狗咬了,现在还躺着呢。”

    冷氏说着,眼里闪过一抹恨意。这件事要不是婆婆做的,她名字倒过来写。

    安国公也想起来了,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道:“你去……算了,你去顶什么用?”

    “找两个婆子,悄悄把宋嬷嬷绑来。”

    “快。”

    冷氏闻言,当即照办。

    不一会,宋嬷嬷就被五花大绑捆到了安国公夫妇的面前。

    夫妇俩心疼女儿,对着宋嬷嬷就是一顿毒打。

    “说,是不是老夫人又让你干什么中伤秦老夫人的事情了?”

    宋嬷嬷浑身疼痛不已,哪里敢瞒着,连忙道:“是秦老夫人先打她儿子儿媳的,所以老夫人才让我去传,秦老夫人痴呆了。”

    安国公夫妇闻言,两眼一黑,当即照着宋嬷嬷的嘴又是几巴掌。

    冷氏咬牙切齿道:“我去跟娘算账!”

    安国公一把拉回她道:“糊涂,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你这一去闹,大家不都知道了。”

    冷氏悲戚道:“那怎么办,真的要让我清涵嫁去薛家吗?呜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个婆婆。”

    “怪不得公爹当年不待见她呢,她简直就是有病。”

    安国公也很气,可一想到老爹宁死前都不愿回长房,心里也是愤懑得很。

    就在这时,管家来禀:“老爷,周堂来了。”

    安国公忽而一震,对啊,他还有周堂这个智囊。

    当即呵斥冷氏道:“你先别嚎了,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安国公去到客堂,周堂连忙起身。

    安国公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别客气,坐吧。”

    周堂点了点头道,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安国公叹气:“家母对秦老夫人的芥蒂太深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清涵的婚事?”

    周堂道:“太子殿下。”

    安国公面色一暗:“可太子殿下不喜欢清涵。”

    周堂道:“不喜欢不要紧,重要的是护得住。”

    “现在除了太子殿下,便是秦老夫人。”

    安国公面色一变:“那绝不可能,我若是做了,安国公府的天就塌了。”老母亲有多恨秦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周堂闻言,叹息道:“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让老夫人带着清涵小姐入宫去求皇上,这件事或许就还有转机。”

    安国公沉声道:“可是我娘她十分固执,让她进宫去求皇上,就是要她承认自己做错了,她未必愿意。”

    周堂蹙眉,淡淡道:“秦老夫人可以为了王家人当街下跪,满京城都看见了,可有谁说她贪生怕死的?”

    “皇上要的不过是田家的一个态度,就像王家人下跪忏悔一样,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承担后果的。”

    安国公面色愁苦,一副认命的样子叹道:“罢了,就让清涵嫁过去吧。薛家离京,她留在京城,过几年……一切都会好的。”

    周堂正色道:“国公爷,恕我直言。王家纵容王泰,就如国公爷纵容老夫人是一样的道理,迟早会惹来祸事的。”

    “更何况……现在的王家已经懂得韬光养晦了,这比招摇过市更可怕。”

    安国公心情不好,闻言更是道:“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家再如何,不过是日薄西山。我们田家再憋屈,却是艳阳高照。”

    “行了,你回去吧。”

    周堂知道,安国公指的是太子,他们家的靠山,从来都不是皇上,而是太子。

    可太子就一定会登基吗?

    倘若有田家这样拖后腿的外祖父家,太子又表现出听之任之,别说是田家,就是太子都会陷入危险。

    可看见安国公一脸的不耐,周堂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只好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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