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回到静心堂田老夫人怒不可遏,朝着安国公和田同怒骂道:“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个没出息的儿子?”
“都把那老贱人逼到大街上卖惨,你们胆大一点,趁乱把她杀了不就行了吗?”
“真出了事,就推孟氏出去顶着,反正也是她先掺和进去的,死有余辜。”
“可你们竟然让她跑了不说,还拿走了五万两银票。老三,你那脑子是装屎的吗?”
田同一脸无语,幽怨道:“母亲当我愿意,还不是大哥让我拿的。”
田老夫人猛地看向儿子,早已积压的不满瞬间涨潮,汹涌而出。
“啪。”的打了安国公一记耳光,田老夫人恶狠狠地道:“你还是我儿子吗?你说过会给我争气的,你就是这样给我争气的?”
安国公脸颊肿痛,舌尖顶住口腔里的痛源,不由得想起周堂说过的话。“王家纵容王泰,就如国公爷纵容老夫人是一样的道理,迟早会惹来祸事的。”
那时他不以为意,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
安国公捂住脸颊,冷冷道:“母亲闹够没有?孟氏被禁足在家,为什么能出府,母亲不解释一下?”
田老夫人目光微闪,刚想狡辩,安国公继续道:“当日若不是你暗中怂恿薛家去退亲,清涵就不会招惹上晋王。”
“同样的,今日若不是你,我们田家也不可能损失那五万两银票。”
“您不反省也就算了,还一味地责怪,难不成您真的以为,我们田家能杀秦老夫人?”
田老夫人怒吼道:“为何不能?”
“像哪样的老贱人,杀了就杀了,谁还能让我偿命?我可是国太,当今圣上的岳母!”
“嗤!”安国公冷笑。
“国太?就是我爹活着都没有您一半嚣张。我爹还有整个田氏家族,还有无数田氏子孙当后盾,您有什么?”
“你!”田老夫人有些震惊,儿子怎么敢这样跟她说话?
安国公嘲讽道:“您有一个当皇后的女儿,可您的女儿并不受宠您知道吗?您还有一个儿子,可您这个儿子现在被夹在太子和晋王中间腹背受挫您又知道吗?”
“就这样您还想杀秦老夫人?简直可笑!”
“您看见秦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嬷嬷没有?那是皇上的心腹,就连秦韵身边的侍卫,那也曾是京卫副使,在京城认识的人不比儿子认识的少。”
“还有那个瘸腿的方平,在顺天府待了十年了,手底下不知道办过多少谋杀案。”
“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一个当过御史的幕僚。当街杀她?你是想拉我们整个田家陪葬吗?”
“你……你……反了。”田老夫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如此恐怖的儿子,让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原本就心虚的她,此时更显得慌乱起来。
安国公却并未就此打住,而是步步逼近道:“我知道您还想说什么?我们家的依仗还有太子,还有欣宜公主,甚至于还有同气连枝的宗族和姻亲。”
“那王家就没有嘛?王家有圣上,还有敬王,甚至于远在边关的萧大将军。”
“这是两大家族的顶级较量,王家是被打趴下过,但现在他们又站起来了。聪明的人都知道避嫌,就您,非要冲上前去。”
“干什么?学那些庸才落井下石?”
“您看见薛家的下场没有,现在整个京城谈薛色变,为什么?因为那是皇上的处置,是皇上要为王家出气,是皇上不许有人欺负王家。”
“您连皇上的圣意都能罔顾,怪不得皇上不待见您。”
田老夫人震惊了,红着眼眶不敢置信道:“你……你在说什么?”
安国公讥诮地勾起嘴角,冷冷道:“很难置信吗?可这就是事实!”
田老夫人捂住胸口,歇斯底里地喊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滚啊!”
安国公甩袖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田同紧跟上去,吞咽着口水喊道:“大哥,那五万两银票……”
安国公突然回头,声音尖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田家最恨宠妾灭妻,你要是笼络好钱氏,你还会缺这五万两银子?孟氏又怎么敢背着我们闯出大祸来?”
“这次的根源就在你们三房,那五万两银票你休想我会拿给你!”
“滚!”
田同顿时耸拉着耳朵,一脸怨念地走了。
宠妾回不来,三房好不容易积攒的钱也都没有了。
他心事重重地来到钱氏的住处,本来想让钱氏出来主持中馈,顺便填补这五万亏空的。
不料还未开口,钱氏就拉着他坐下道:“妹妹的事我都知道了,可我问过下人了,是宋嬷嬷把她接出去的。”
“老爷,这次的祸事不怪妹妹,咱们三房也不应该承受这一份损失啊。他们要是敢欺负老爷,我就从两家生意盈利里扣除这五万,到时候他们要来闹,我们夫妻一起去闹。”
田同喜出望外,他到是忘记了,田家和钱家还有共同的生意呢,而且钱就攥在钱家的手里,分红要到年底。
到时候钱家先帮他扣下五万两,再来扯皮也行,反正钱在手里心不慌。
“夫人,你简直太好了。”
“那就这样办,到时候钱直接给我,由我出去跟他们周旋。”
钱氏笑得和煦道:“那当然了,我跟老爷是一条心的。”说完,目光闪过一抹算计。
到时候钱氏的生意早就和田家剥离,田同还想要银子?做梦呢!
然而此时的田同却很开心。“夫人的恩情我记下了,不过秦老夫人还扣着双喜呢,这件事怎么办?”
钱氏道:“秦老夫人针对的是整个田家,老爷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除非国公爷发令,否则您可千万别上赶着得罪秦老夫人?”
“免得最后他们把过错都推到老爷的身上,那老爷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反正不管谁问,您都咬死了妹妹是宋嬷嬷接出去的就行,有本事他们把宋嬷嬷叫来对峙, 看看谁敢?”
田同目光一亮,当即点了点头道:“对,就按照你说的办。”
“只是咱们三房的中馈……”
钱氏理所当然道:“我要为老爷出主意,说不定又要同进同出的对付外人,哪有时间啊?”
“这样吧,让管家先代管着,等孟妹妹回来如何?”
田同有些犹豫,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点头同意了。
钱氏闻言,高高兴兴地将他送走。
出了钱氏的院子,田同总有些感觉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貌似他的问题都解决了,但似乎又一个都没有解决。
他挠了挠头,奇怪地呢喃道:“我要干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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