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各大臣们早就入了宫门,等着上早朝。
突然,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敬王,一个个瞬间清醒了大半,连忙上前行礼。
敬王与他们一一寒暄,好似他寻常也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徐宁却变了脸色,心里已经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了。
果不其然,上朝后,皇上第一件事宣布让敬王主审孟氏刺杀秦老夫人一案。
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的,只有一双双滴溜在转的眼睛,以及那一张一张好似苦瓜揉出来的脸。
皇上更是高声道:“众爱卿,你们一心为国,不惧权臣勋贵,这一次可不要让朕失望的好。”
众臣战战兢兢应是,心想早知道皇上会来这一手,当初他们干什么想不开,个个去参王家?
不就是因为……想给太子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现在……完了。
于是刚下朝,大批官员涌入东宫,连徐宁也被拥簇着走了。
皇上站在庆元宫外的台阶上,眺望东宫,对身侧的敬王道:“皇叔,你看看,同样是一品公爵府,可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的。”
敬王道:“当初的王家太自负了,他们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多人落井下石。”
皇上笑了一下,说道:“可不是吗?连个像样的姻亲都没有,谁会为他们家说话?”
敬王眉头微动,难不成皇上想给王家赐婚?
“这次的案子,皇上打算要什么结果?”
皇上道:“皇叔只管查,他们想要给田家脱罪,就必须给王家翻案。倘若他们愿意接受永远失去这个爵位,那就给王家赔偿。”
“至于要赔多少,秦老夫人说了算。”
“只是有一点,昨天晚上的罪过跟孟氏的罪过没有任何关系,一旦认定孟氏是受田家的指使行凶,田家将步王家的后尘。”
“也唯有如此,才不负公道二字。”
敬王点了点头道:“臣知道该怎么办了。”
……
凤仪宫里。
皇后一夜未眠,眼睛红肿到发干涩发疼。
欣宜公主来的时候,皇后心绪已经没有多少起伏了,她显得死气沉沉的,整个人靠在窗前,正发着呆。
“母后?”
欣宜公主喊她。
皇后看见女儿来了,眼神欣喜地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欣宜公主问道:“昨晚你去找我父皇了?他没有见你?”
皇后撇开脸,眼神变得冷漠又幽怨。
“不要跟我提他,他现在心里只有王家人,哪还有我这个当妻子的?”
“竟然一下子废了你舅舅,还把你外祖母都吓病了,他简直冷酷无情,活该一辈子当孤家寡人。”
欣宜公主蹙了蹙眉,淡淡道:“我父皇在气头上,您去了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今天来是问一下,那个孟氏的弟弟刺杀秦老夫人的事,是不是你叫人指使的?”
“噹”的一声,上茶的江贵不小心手滑,险些把茶杯摔了。
欣宜公主瞬间警惕道:“是你去找的人?”
江贵吓得匍匐在地道:“奴才当时是奉命找的孟双庆,但他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至于他姐姐孟氏,那跟奴才无关啊,奴才好久没有出宫了。”
欣宜公主发怒道:“还真是你们做的?”
“母后!你明知道我父皇在乎王家,那秦老夫人还救过他的命,您怎么能……怎么能派人去杀她呢?”
皇后冷戾道:“连你也来教训我?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欣宜公主叹气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父皇现在叫人查呢。”
皇后破罐子破摔道:“那就让他查好了,查出来好废了我,让你和太子也能远离田家,从此没有干系。”
“就像你皇祖母死了,你父皇眼里再也看不见邹家一样。”
“都死干净了才好呢。”
欣宜公主拧着眉,不耐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叫驸马去善后吧。”
“母后也别气了,还有徐大人帮忙想办法呢,田家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皇后眼底阴沉沉的,冷笑道:“垮了也没有关系,我自有办法让王家人生不如死。”
她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显露。
欣宜公主眼看母后如此偏激,生知是劝不了一点了,当即便走了。
而此时的王家,也得知了敬王要主审刺杀案的消息。
王泰和王衡急急赶到宁远堂,兄弟二人高兴不已。
王泰道:“娘,太好了,孟氏是田家的人,敬王爷来审理这个案子,田家要想脱罪就必须先替我们王家翻案,我们王家总算可以脱罪了。”
秦韵斜睨了他一眼,漠然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王泰傻眼了:“不会吗?孟氏也算他们田家的家奴啊。”
秦韵冷笑道:“田家现在有整个大魏最厉害的智囊团,要解这个困局还是有办法的。”
“不过这个案子也并非对我们王家没有好处,至少可以让你们看清楚,为什么田家出事能有那么多的官员掺和进去想办法。”
“而我们王家出事的时候,却有那么多官员落井下石。”
王衡道:“那是因为,田家支持太子,太子门臣肯定要救田家的。”
秦韵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你说晋王比太子更适合当储君,惹怒了太子们臣,而其他臣子也不想更换太子,惹得大魏朝堂动荡不安。”
“所以太子一日不倒,田家就倒不了。”
王泰和王衡欣喜的面容渐渐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方平来了。
他将一个纸团交给秦韵道:“老夫人,这是昨日今早我巡视前厅时发现的,应该是昨天田家人落下的。”
秦韵拿过一看,发现竟然是写给田老夫人的告密信。
只是那笔锋还稚嫩得很,一看就知道是半大孩子写的。
秦韵递给方平道:“想办法叫人去送去宝珠行,让他们掌柜的交给钱夫人。”
方平颔首,很快就退去了,还和进来的叶鹏飞擦肩而过。
只听叶鹏飞道:“老夫人,晋王殿下又来了。”
秦韵一听,顿时冷声道:“这厮还有脸来?当真是墙头草。”
王泰和王衡则悄然对视一眼,如今他们彻底得罪田家和太子党了,那是不是只能选择站队晋王了?
如果是的话,也只有联姻这一条路走。
王泰的目光微微一闪,如果二弟家不愿意的话,他想给女儿争取一个侧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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