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后堂里。
赵虎急匆匆跑去报信,周堂在书房里等着,一捆竹简都快给他捏散架了。
“大人。”
“别废话了,快说,抓住没有?”
赵虎道:“抓住了,他借了赌坊五十两银子,赌坊的人还给了我欠条,让我帮他们做主要回来,给我十两。”
“我趁机让他们给宋嬷嬷报信,这会宋嬷嬷应该赶过来了。”
周堂从墙上取了佩剑带着,步伐如风道:“走。”
两个人来到大狱里,当值的官差看见周堂亲自来了,连忙招呼。
周堂道:“你们都退下吧,在外面守着。”
然后他给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也出去了。
周堂径直去见宋辉。
他们二人曾经在田府见过,宋辉看见周堂来了,以为周堂是要放他走的,连忙道:“周大人,你总算来了。”
“我就是欠了钱嘛,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至于把我抓进来关大牢吧?”
“我娘一会肯定拿钱来了,要不您先放我出去?”
周堂抽出宝剑,说道:“好,你往后一点。”
宋辉高兴极了,连忙后退。
周堂一剑砍断了锁链,便对宋辉说道:“这些个小子拿你来充数,等回头我就说他们。下次啊,让他们看见你就绕道走。”
宋辉被捧得飘飘然,高兴地走出来道:“可不是吗?凭我们相识多年的关系,他们竟然……”
“啊。”周堂突然一声惨叫,吓到宋辉。
宋辉只是突然没看见周堂,转个头的功夫,就看见周堂那把长剑从腰部的衣服里穿过,吓得他愣在原地。
“周大人,你怎么了?”
周堂伸出带血的手,直指宋辉道:“我好心来放你出来,可你竟然要杀我?”
宋辉吓傻了,不敢置信道:“周大人,我没有啊。我发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做,我就是一转头……”
周堂痛到跪地。
宋辉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难不成刚刚是他不小心撞上的?他连忙上前搀扶周堂道:“周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大人……我求你别死啊。”
赵虎带着人闯进来,看见这一幕,当即怒斥道:“好啊,你竟然敢行刺我们大人。”
“兄弟们,上去收拾他。”
官差们一拥而上,又将宋辉给打了进了大牢里。
赵虎当地搀扶着周堂道:“我先带大人去治伤。”
周堂和赵虎出来,刚好遇见前来赎人的宋嬷嬷。
宋嬷嬷连忙问道:“周大人,您怎么了?”
赵虎没好气道:“大人被你儿子刺伤了。你快去看他最后一眼吧,他那小命估计是保不住了。”
“什么?”宋嬷嬷吓得呆住,随即哀嚎一声:“儿啊……”就往大狱里面冲。
周堂来到值房里休息,赵虎给他包扎了一下手,问道:“腰上的衣服都破了,没事吧?”
周堂道:“要命的伤,去拿绷带来多缠几圈。”
赵虎:“……”
等缠好了,周堂又弄了点洗手的血水上去,满意道:“去带宋嬷嬷来吧。”
宋嬷嬷进来的时候,眼泪还没干呢。
她去看儿子,发现儿子被打得口鼻流血,哀嚎不止。嘴里连忙求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撞上去的,求求各位官爷饶命啊……”
宋嬷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群官差不准她靠近,把她轰出来了。
看见周堂,手上也包扎了,腰上也包扎了,她吓得跪倒在地。
“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儿吧。”
“我在田家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求求您,给我儿子一条活路吧。”
周堂捂住伤口,虚弱道:“宋嬷嬷,今天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儿子,是我心神不宁的,拿剑的时候也没个提防。”
宋嬷嬷见有希望,抬起头来,一脸诚挚道:“只要周大人肯饶过我儿,老妇任凭您驱使。”
周堂道:“我知道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很有体面。我也不求什么,我喜欢二房的清泞姑娘,二老爷那边已经答应了,可大老爷不知何故,竟然不允?”
宋嬷嬷面色一变,显得十分为难道:“这……”
周堂一脸痛苦地靠在桌面上:“若是娶不到清泞,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我死到没有什么,就怕连累宋辉兄弟……斩立决啊。”
宋嬷嬷惊恐道:“老太太,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得知您要娶田家的姑娘,逼着大老爷让您娶王家的姑娘,否则她就不去庄子上静养。”
这个答案周堂早就知道了,可真的再听一遍,只觉得万分可笑。
他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老太太这么厌恶我?”
“难不成我真的是老国公爷的儿子?”
“不!”
“不是的。”宋嬷嬷一脸惊恐地摇头。
周堂道:“那为什么我不能娶田家的姑娘?我如今身居正三品,乃朝廷要员,更不曾娶过原配,怎么就配不上田家的女儿了?”
宋嬷嬷哭着道:“周大人,您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可也不是一开始就得宠的。大概二十年前,老太太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空出了很多缺,我就补上去了。”
“我只知道,你大概是老太太的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周堂面色一惊,险些站了起来。可他的手扣在桌面上,身体硬是一动不动。
宋嬷嬷点了点头,一脸无助道:“那个时候,您还在庄子上,老太太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听你的消息。可每次都叫庄头多给您派活,别让您闲着,更别让您读书。”
“是后来,府里的下人去的次数多了,引起大老爷的怀疑。他当时以为您是老国公的私生子,所以才派人接您回来的。”
周堂攥紧拳头,冷笑道:“可你凭什么断定我不是老国公爷的私生子?情敌不也是仇人吗?”
宋嬷嬷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的。您不了解老太太,她是恨国公爷不敬重她,可那些庶出的子女,她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过,更不会费一点心思。”
“可您不一样,在府里念书,她日日要寻您的错处,拿捏住了就迫不及待敲打,责罚。”
“我曾听她亲口说的,您的血脉很脏,父亲是泥腿子,母亲是贱皮子,只要给您一点骨头,您就会一直做田家的狗。您的亲生父母也别想把您认回去,她要让您的亲生父母死不瞑目。”
如此恶毒,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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