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短短一日之内,兴旺街地价暴涨三倍。
而且徐家是早上过户的,地价是下午涨的,这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毛六找到徐宁,一脸苦瓜相,唉声叹道:“老爷,咱们上当了。”
“兴旺街的地,早上两百两一亩刚卖出去,下午就涨到六百两了。”
“这下咱们损失可大了。”
徐宁眼眸赤红,因为被气病了,此时还喘吁吁的。
他死死地盯着毛六,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毛六把抄来的告示递给徐宁看:“就是因为这个。”
“王家竟然发布告示,称兴旺街商户之子亦可进入慧安书院念书,京城那些有名的商户,顿时跟疯了一样,要去兴旺街买地。”
“由于兴旺街能卖的地有限,所以他们一下子就把价钱抬高,竟也没个人去管。”
徐宁看着那告示,险些捏碎在手里。
他气得咳嗽,猛然起身道:“这怎么能行?”
“慧安书院是朝廷提议要建的,规矩得由朝廷来定,怎么轮得到王家。”
“马上备车,我要入宫!”
毛六拦住他道:“老爷,朝廷划的地不够,建慧安书院的地是秦老夫人捐的,她有权决定谁能去念。”
徐宁恍然,他忘记这一出了。
可这样也不行啊,凭什么谄媚商人,让兴旺街的地给他们王家挣钱?
“还有恒昌书院,我去找敬王,他一定会阻止的。”
徐宁说着,四肢笨拙,僵硬得仿佛不是他的。
额头上的虚汗遍布,身体阵阵发冷,他不甘心自己的地被贱卖,更不甘心让别人捡漏?
尤其是,他卖地是为了填补窟窿。
可就在他挣扎着,刚走到门口,家里的管事就急急地拿着一张告示跑来。
徐宁连忙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管事连忙跪下道:“是敬王府张贴的告示,恒昌书院也要收商人之子和清溪村百姓的孩童就读。”
“什么?”
徐宁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再挪动不了。
毛六接过那告示给他看,徐宁眼瞳猛然收缩,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
那管事还跪着,并不知道徐宁的脸色,还在说道:“本来兴旺街的地价只涨到六百两,可恒昌书院的告示一出,马上飙升到了一千二百两一亩。”
“据说还买不到呢。”
“闭嘴!”毛六连忙呵斥。
因为此时,徐宁的脸色越来越白,竟然像纸一样。
“老爷,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老爷?”
徐宁充耳不闻,仿佛毫无感知。
突然,他喷出鲜血,整个人倒下去时,双目圆瞪,上面染了血渍,看起来十分可怖。
……
由于敬王府贴了同样的告示,恒昌书院和慧安书院再次并立,消息引起轩然大波。
钱家的下人报信,腿都快跑断了。
“一炷香涨一百两,一炷香又涨一百两。”
“四老爷,我们钱家发财了。”
直至天黑,出价的人还是居高不下,可惜有价无市,能出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甚至于找寻不到。
很快,他们都求到钱四这里。
可钱四还没有收到指示,只好打发他们离开。
一整晚,钱四激动得红了眼眶,双手紧握,一会到门口去看看,一会去窗边瞅瞅,人生第一次得见如此场景,怎叫他安心歇下。
那就索性都别睡了。
钱四买来大量烟花,就在兴旺街上放。商户们趁机出来庆贺,一时间人满为患,欢笑声不绝于耳。
只是有一部分人,却是在烟火的掩盖下,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苦闷和酸涩。
六十两卖的,捶胸顿足,悔恨交加。
六百两卖的,接连跺脚,痛心疾首。
一千二百两卖的,连夜数钱,乐哈哈。
仅仅只是一夜,兴旺街上演了天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第二日一早,地价涨到了一千六百两。
钱家打手,小厮,管事,全都聚在一起,开始算他们家现在的产业值多少银子?
越算越心惊,连见管世面的钱四都开始吞咽口水,焦躁难安。
“王家来人了吗?”
“没有。”
“方平来过了吗?”
“没有。”
“秦老夫人有指示吗?”
“也没有。”
下人鬼哭狼嚎,不知道是激动,是害怕,还是惊喜。
钱四一夜未眠,此时正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心头澎湃。
不一会,便听见各种声音。
“大老爷派人来问,地卖了吗?”
“二老爷派人来问,地卖了吗?”
“三老爷派人来问,地卖了吗?”
“姑奶奶派人来问,地卖了吗?”
“周大人派人提点,说不能再让地价飙升了。”
钱四头疼不已。
“回钱家几位老爷和姑奶奶,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别再来问了。”
“回周大人,不是我抬的地价,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比谁都想卖,但是我不能。”
钱四说完,反而镇静下来。
对啊,老夫人都不急,他急什么?
而且兴旺街已经不划地了,眼前这条街都被他买得差不多了,只要他不出,那些零星的散地出一块少一块,他要稳得住才是。
毕竟现在能买兴旺街的地基和商铺的,除了富商便是权贵了,实在是不必忧心,他们会直接暴走,离开京城。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周堂按耐不住了,大白天就去找去秦韵询问。
“老夫人,兴旺街的地价和商铺涨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怕是朝廷那边会管控,还是先出一部分吧。”
秦韵淡淡道:“不着急,你先跟我说,徐宁被气死了没有?”
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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