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面色大变,眼瞳紧缩,不敢置信地看向秦韵。
这一刻,他深深被吓到了。
恐惧感如同排山倒海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
因为秦韵猜得丝毫不差。
慌乱中,他连忙道:“我说,我说,你们别丢下我。”
“那本账册就在我帐篷里,床下的大画册里。”
秦韵看向赵真,说道:“快带人去取来。”
赵真愕然:“取来?”
秦韵点了点头:“要当着他面销毁了,否则他还会做白日梦呢。”一日不见账册销毁,徐宁说不定会弄出第二本。
要谨防这个意外。
敬王也点了点头道:“快去吧。”
赵真这才带着侍卫,急匆匆赶回营地去了。
秦韵和敬王停下来等,也没有走远。
徐宁看着这一幕,憋屈又愤懑道:“你们为什么不回营地?”
“那样取画册不是很简单的事?”
“你们准备熬死我?”
秦韵嘲讽道:“当你是鹰呢,还熬死你?”
“我纯粹是看你不顺眼,想让你多流点血。”
“至于王爷,他可是大善人,他不想看你流血,所以懒得看你。”
敬王:“……”
徐宁:“……”
眼看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让他死了。
徐宁没有再奢望,而是忍着剧痛,脱下披风将伤口牢牢绑住。
做完这些,他早已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因为失血过多,他开始头晕眼花,喘气也变得微弱起来。
甚至于,他感觉死亡越来越近了……口干舌燥的他,一次次掐着掌心保持清醒,生怕一旦睡过去,他就彻底没了生机。
不久后,赵真气喘吁吁地带着画册赶来。
他确定道:“是夹层画。”
徐宁已经奄奄一息了,闻言抬眸看来,眼底满是恨意。
敬王已经猜到里面是账本了,他把画册交给秦韵。
秦韵吩咐道:“打点水来。”
赵真连忙去办。
不一会,就将水壶递过去。
秦韵走到徐宁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取下夹层里的一幅画。里面的确是高家受人陷害,需要填补亏空的银子。
足足五千两,当年的高家没有根基,怎么可能还得上?
秦韵问系统道【这个亏空不会就是徐宁弄出来的吧?】
系统道【就是,他指使他的学生做的,最后还被他灭了口,所以高家一直不知道真相】
【他早就见过珍妃了,觉得她的性格一定会让皇上喜欢,这才设计陷害高家,等珍妃去求他】
真是够无耻的!
她狠狠甩了徐宁两大耳光,怒声骂道:“百官之首?我呸!”
“徐老匹夫,区区五千两你竟折磨珍妃二十年。”
“更何况当年的案子是不是有隐情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秦韵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必定以杀你取乐,你不死我不休!”
然后当着徐宁的面,把画烧了,里面的账本也瞬间化成灰烬。
徐宁震惊又愤恨,秦韵竟然敢打他?而且还是抽耳光……
这个仇……他誓死要报!
【系统,他只有这一本吗?】
系统回道【嗯,他自己也心虚,所以一直藏在这本画册里】
秦韵彻底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朝徐宁的伤口处狠狠一处踹!
“啊……”
徐宁哀嚎不止,痛苦痉挛,蜷缩在地上宛如将死的蛆虫。
秦韵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并用最冷漠的声音说道:“徐大人出游不慎摔伤,九死一生才回到营地。”
“像你这样的文人,下次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走。”
秦韵带头离开,连拐杖都没用上。
赵真搀扶着他爹敬王,一脸的慌乱和紧张。
他想问就这样走了?
但他爹什么都没有说,跟着秦韵离开了。
那些侍卫,一个个的,也都跟着主子走了。
徐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从这里爬回营地需要一个时辰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在身后嘶吼着,大声地叫唤道:“秦韵……你敢这样对我,你不怕我死后找你索命吗?”
“秦韵,你回来!”
“秦韵,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老巫婆!”
“秦韵……秦韵……”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天边开始黑了……寒风阵阵来袭,他甚至于还听见了狼嚎声……
腹部被鲜血浸透,他在生与死之间痛苦地徘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秦韵……我要你不得好死。”
“秦韵,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秦韵……我非杀你不可。”
……
徐宁靠着恨意,靠着蚀骨的怒火,靠着他那不报仇死不罢休的执念,硬是开始了他的爬行之路。
与此同时,秦韵在离开的半道上,还好心情地坐下来歇息。
赵真将她的拐杖送到她的手里,她才恍然大悟道:“呀,刚刚丢了吗?”
赵真哭笑不得,却也好奇道:“咱们这样丢下徐大人,不怕他日后报复吗?”
秦韵道:“面对疯狗呢,不是退一步他就会感激你的。是要你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打下去,打到他无力还击为止。”
“但也不要放过,看准时机再一击毙命。”
这是从来没有打算给徐宁留活路了。
怪不得刚刚那么嚣张。
只是……老夫人怎么敢的,还当着他父王的面。
赵真退回他父王的身边,想不通,也不敢想。
敬王却道:“你是不是抓住了徐宁什么把柄?”
秦韵道:“不用抓,他会主动送上门来。”
“像这种疯狗,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永远都会觉得是别人的错。”
“事实上,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们杀他也只是防止被咬到而已。”
敬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徐宁是该收拾了。”
“但在珍妃这件事情里,他还不能死。”
秦韵道:“放心吧,我替他算过,今日不是他的死期。”
然后笑一笑,杵着拐杖,兴冲冲地往前走了。
那腿脚灵活的样子,哪里像是需要搀扶的老太太?
赵真继续搀扶他爹,不过敬王把他推开了。
“我还能走。”没看见前面那位都用跑的了吗?
出来看了一场大戏,让他发现自己在秦韵的面前,还挺没用的呢。
现在的秦韵,有年轻时候的聪明机智,又有年长后的干练老成,更难得遇强则强,面对威胁丝毫不落下风,简直让他刮目相看了。
赵真:“……”秦老夫人腿无疾,您老腿有疾啊?
这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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