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未显,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走进主厅,司父感受到四周羡慕讨好的目光,更是硬气十足的挺直腰杆。

    女儿和女婿可让他长足了脸面,他越想越觉得这门婚事换的值得!

    思及此,他皱着眉朝后看去,看见司锦漫不经心的桀骜样子,刚刚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司父怒其不争,压低声音警告道:

    “这里都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给我乖乖站好,站没站相的,别给我们司家丢人现眼。”

    “待会你上台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了,就先回家,我们还要去傅家商量婚礼的事情。”

    “你听到没有?”

    司锦抬手掏掏耳朵,“啧,夏天蚊子就是多,嗡嗡嗡的乱叫。”

    这吊儿郎当样子把司父气的不行,正要骂人。

    司锦耸肩打断,“我去趟厕所。”

    她一边点开沈知欢的聊天语音,一边走进女厕所。

    【阿锦,有个神经病开出五个亿的天价,想买《画蝶》的版权。】

    司锦手速极快的回了两个字:不卖。

    她走进最近的隔间,刚要关门,一只手突然横插进来。

    傅知行强势钻进隔间,将司锦抵在墙壁上,“你为什么要同意换婚?还在外面装作和我不熟的样子!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从前司锦看见他便恨不得贴上来,事事都以他为先,分明爱惨了他!

    “你是不是有病,这是女厕所。”司锦蹙眉推开他。

    她拍了拍被拉过的衣摆,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傅知行被刺的火气直冒,训斥道,“你也是在这个圈子长大的,应该知道换婚约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以为你很懂事,也是懂我的。”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如果你争气一点,是司家的正牌小姐,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司锦直接听笑了。

    她与傅知行说的好听点是一起长大,说得难听点,是她给傅家做了很多年的丫鬟。

    司父为了巴结上傅家,从小就给她灌输要以傅知行为天的想法,逼着她学所有傅知行喜欢的兴趣爱好。

    想到以前那点破事,司锦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懂你不要脸,还是懂你虚情假意人面兽心?让开,好狗不挡道。”

    傅知行脸色不虞,“你可要想清楚,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听说你父母要将你送给张总当老婆,嫁给这样的老男人,倒不如过来伺候我。”

    “我不和傻缺说话。”

    司锦话音刚落,厕所门外响起零零碎碎的交谈声。

    傅知行到底是心虚,若是被发现,家里承诺的联姻股权肯定会作废。

    他害怕被人看见,只得匆匆落下狠话:“司锦,你会来求我的,我等着看你主动跪下的样子。”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确定没人看见后才重新恢复一派谦和的模样。

    仿佛刚才步步紧逼的浪荡公子不是他一般。

    司锦嘲弄淡笑,靠在墙壁上刷了会画集,才慢条斯理的走下楼。

    傅知行此时站在台上万众瞩目,笑容谦虚温柔,主持人则站在一旁疯狂念祝贺词,所有人都忙着巴结今晚的主人公,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司父看到她,立马不悦地质问道,“怎么去这么久,从小到大你都这么没规矩,尽给家里惹祸。平时闯祸掉链子就算了,今天不准给我闹什么幺蛾子。”

    “不怪我不信你,你从小到大就爱说谎,嘴巴里从来没一句实话。”

    读书时骗他们考了全年级第一,结果老师说她考试公然抄人家卷子,最后被全校批评,取消了成绩。

    是啊,司锦哪可能考出全科满分?

    高中时翘课跑去网吧和男孩子早恋鬼混,回来却骗他说去网吧是为了赚钱给他买生日礼物,帮人家攻克了什么网。

    就那副赝品画,指不定是在哪个地摊随手拿的。

    还有学乐器学礼仪时,把老师全都气走了,转头自大不已:她教的我都会。

    最后去了傅家,让弹古筝讨好傅夫人时,却说没学会、不会弹。

    太多太多难堪丢脸的事情,他想起来就头疼。

    这样叛逆、满嘴谎话的小孩,司父是越看越冒火。

    好在司锦姿色姣好,加上司家的教养,就算不嫁进傅家,也能送给张总作礼物。

    他眼睛里满是明目张胆的算计,好似看货物般盯着司锦。

    司锦眼神慢慢变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捏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松开,猩红的洋酒尽数倒在司父的西装上,紧接着,玻璃杯啪的一声碎在脚边。

    她瞅准时机故作害怕般朝外跳开。

    炸开的碎片瞬间割开司父的脚踝,不停渗血。

    “嘶!”司父吃痛一声,恼怒看向始作俑者。

    杯子碎裂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看来,包括角落里待着混时间聊八卦的观众,恰好看见司父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满是不屑的小声交谈:

    “怎么回事?这恶狠狠的嘴脸,哪里像一个做父亲的不是说司家把司锦当做亲女儿一样宠着?”

    “拉倒吧,摔碎个杯子就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私底下该多凶恶。”

    “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子了,看来平时没少被打。我看司锦乖乖巧巧的,和传闻中压根搭不着边啊。”

    听着周围叽里咕噜的指责声,司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

    责怪司锦就等于承认猜想,他又急又恼,捏着拳头想气都没法撒。

    司锦走上前,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父亲大人,昨晚的那杯热茶,我还你了。”

    她晃了晃脚,特意露出脚背上的血痕。

    她这人,一向睚眦必报。

    司父眼睛充血,差点没忍住掐死她!

    孽障!孽障!该死的孽障!

    不过是伤了几道小口子,竟然敢算计长辈!

    司妍匆匆跑来,满脸担忧的扶住司父,“爸,你没事吧?”

    傅知行紧随其后,脸色有些不虞:“司锦,你又在闹什么?”

    司锦挑眉,“闹?不过是手滑,掉了个杯子。”

    顺带报了个私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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