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让赵嬷嬷跟珊瑚将从王家带来的那些,都记在册子上,还要留出一些,给毓姐姐、盈姐姐和然姐姐送过去。”苏愿临上床前,吩咐道。
绿蘅吹熄了灯,苏愿躺在床上,回到熟悉的地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回了苏府后,王氏便一直待在院中,不怎么出门。
“夫人,五小姐来了。”云栽倒了一杯热茶道。
王氏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便见苏愿盈盈走了进来,笑着朝她福礼,唤了一声,“母亲。”
她朝着苏愿招了招手,“天气热了,不必每日都来我这里请安。”
说着,让落雨拿着扇子为苏愿打扇。
苏愿鼻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她也没有强辩说些违心之话,只接过云栽递过来的茶水,却开口道:“云栽姐姐,怎么是热茶?”
云栽笑了笑,却没有解释,反倒看向了王氏。
“你还小,身子娇贵,不宜贪凉,特别是夏日里,冰用得多了,伤身子。”王氏温声说道。
苏愿颔首,轻轻喝了一口。
“这是……五小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云栽看着绿蘅放在桌上的瓷蛊,一脸巧笑道。
“玫瑰酒酿,母亲尝尝。”苏愿将盖子打开,米香和馥郁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带着若有似无的酒香,淡淡的交融着。
王氏不是第一次尝试了,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已经是有些期待了。
“玫瑰花香融合着酒香,喝起来甜甜的,颜色也好看。”王氏是真的喜欢,喝了两杯。
“五小姐真是厉害,每次做出的饮品,不只是夫人喜欢,我们也都很喜欢呢。”云栽笑着说道。
玫瑰花酒酿的做法很简单,圆糯米搓洗浸泡两个时辰,泡到手指可将米粒捏碎,蒸两刻钟,糯米蒸熟后,放入玫瑰花,再蒸上一炷香的时间。
然后倒入干净的瓮中,加适量的水,水要先烧开再放凉。
打散米饭。将酒曲研磨成粉末,撒入糯米中搅拌均匀,用木勺按压平整紧实后,在中间掏一个大酒窝,盖上盖子,用泥巴封口,发酵两三天,就成了。
“母亲觉得,玫瑰酒酿,若是放在酒坊售卖,可行吗?”苏愿眼角微微弯了弯。
王氏点了点头,“适合女子饮用,带着些许的酒香,喝着却不浓烈,入口丝滑细腻,酒体绵甜适口,饮后回味悠长。”
云栽几个也一一尝过,然后不禁赞不绝口。
王氏知道沈氏将清河坊的酒坊留给了苏愿,不过她也只是简单的问了问铺面是否有信得过的人打理,生意如何,其余的没有过问。
倒是苏愿将酒坊的账本拿了过来,与王氏一起看账。
明明是后凑在一起的母女俩,可两人相处,与亲母女无异。
就连吴嬷嬷看着都不禁说一句,亲母女也就这样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
绿蘅一早就给苏愿换了一身白衣,本就在守孝期,不应出行也不应过于花哨。
但平日里,齐氏吩咐,不必那么素净,只是不要穿些新鲜颜色就好,不必非拘泥于白衣。
只是今日,苏愿要前往父亲的墓前祭拜。
齐氏也带着胡氏等人前去广济寺上香。
苏毓和苏盈与苏愿坐一辆马车,等到了广济寺后,苏毓姐妹俩下车后,苏愿再去祭拜父亲。
苏盈是个闲不住的,今日出门要做的事情虽然严肃,但她却也只是比平日收敛了三分。
“盈儿。”苏毓见苏盈一而再,再而三地撩起车帘,蹙眉轻唤一声。
苏盈闻言,撅起嘴,不过却也还是乖乖地放下了帘子,“祖母说了,以二叔的性子,定是不希望咱们为了他活得悲悲戚戚的,所以咱们只需为二叔守孝三个月就好。”
而苏愿身为苏世辉的嗣女,守孝三年,改成了一年。
“阿愿,你下次再酿酒叫我一起吧,我也想学。”苏盈喝了玫瑰酒酿后,对酿酒有了极大的兴趣。
苏毓神色严肃地看向苏盈,语气难得严厉,“阿愿酿酒的手艺是祖传的,你这样说,阿愿要如何回答,盈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做事前,要三思,你当姐姐的不要让阿愿这个妹妹为难。”
苏盈闻言,也意识到了她刚才的那一番话,确实不妥,急忙朝着苏愿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道:“我胡说的,阿愿不用当真。”
苏愿微微一笑:“没什么的,盈姐姐喜欢玫瑰花酒酿,我倒是可以将做法教给盈姐姐,只是那酒曲,却是不能教的。”
每种酒的酒曲都是不同的,酿酒的方子简单,尝过之后,大概都会知道。
酒曲的好坏直接影响酒的品质,特别是这种甜酒,用的不是寻常的酒曲,而是植物酒曲。
而酒曲的制作方法,每一种都是不同的。
苏盈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道:“好。”
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酿出玫瑰酒酿后,在小姐妹的面前如何露脸的场景。
到了广济寺,苏毓和苏盈下了马车,与齐氏往寺中走去。
苏愿的马车则是跟在王氏的马车后面,继续往苏家的墓冢走去。
就在苏愿昏昏欲睡,马车外面跟车的婆子突然惊呼道:“前面有人受伤了。”
苏愿一下子就惊醒了,倏地起身,掀起帘子,只见前面王氏所在的马车也已经停下了,云栽跳下了马车。
“琥珀,你也去瞧瞧。”苏愿有些担忧,连忙吩咐道。
琥珀闻声,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身手很是敏捷。
苏愿也跟着一起下了马车,往王氏的马车走去。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苏愿疾步走了过去。
王氏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去,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下车了。”
说着,却已经让落雨下车,将苏愿扶了上来。
“夫人,是锦衣卫办事,有人受伤了,问咱们随行中可有大夫?”云栽很快回来了。
苏愿蹙眉,怎么又是锦衣卫。
“受伤的是英国公府的三公子。”云栽小声说道。
王氏本不想理会,奈何对方不仅仅是锦衣卫,竟还有英国公府三公子,只好看了一眼苏愿。
“我与母亲同乘,将马车空出来,让他们将伤患抬上马车吧。”苏愿轻声道。
至于大夫,怕是不能如对方的意了,她们此行是祭拜,不是远行,又怎么会带大夫同行?
“三公子伤得可严重,赶车的牛大懂些跌打损伤。”吴嬷嬷在一旁说道。
“让牛大去看看吧,不行就将人送到广济寺,那里的空闻大师出身杏林世家。”王氏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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