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远远的就看见那人唇边洋溢的笑,带着惊喜和期待。

    是她的初恋,是真正最爱她的人,也是上一世被她拖累辜负的秦漠时!

    遇见秦漠时是在半年前,他外出任务受伤昏迷,她进山摘果子的时候恰巧撞见了,把人背到了卫生所,后来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拿着一束花,向她表白,说要追求她。

    前世这个时候,她只当秦漠时是一时兴起,直到他为了自己,放弃了大好的前程,阮栀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秦漠时比她大一岁,家世很好,这里的洋房只是他们家的产业之一,秦漠时父母都是军人出身,初中毕业后他就进了部队,现在正是他放假的时候。

    就是这样一个人,上辈子知道自己下乡了,竟然毅然放弃了在部队高升的机会也要下乡去——

    也因为她被渣男害得断了双腿,被秦家强制带到国外治疗,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然而再次见到他时,她是渣男的妻子,而他双腿有疾,终生未娶。

    想到这里,阮栀心里头又酸又涩又苦。

    “阮栀,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他长得好,五官矜贵俊朗,看起来儒雅沉稳,剃了短发,多了些军人的凌厉肃穆,那双湛黑的眸子看向自己时,像有数不尽的细碎流光,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再次见到这个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阮栀忍不住鼻子一酸。

    秦漠时走近了才发现她眼眶微红,心里一紧,忙担忧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栀弯了弯唇,猛地扑到了他怀里。

    温热的身体,强有力的心跳。

    还好,他还好好的。

    秦漠时错愕地睁大眼。

    他追了人半年,别说这么亲密的拥抱了,就是连个手都没牵过,更别说还是阮栀主动了。

    秦漠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血气方刚又纯情害羞,被喜欢的人扑了满怀,脸色当即红了个透,顺着完美的下颚线,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见到你真好。”阮栀目光深深地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劫后余生的欢喜。

    她又哭又笑的,把秦漠时吓得不轻,心里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秦漠时不敢动弹,低垂的眉眼满是紧张:“阮栀,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是出了事儿,很大的事儿,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辈子,她定会好好补偿秦漠时的。

    她不会让他下乡,她要遵守上辈子的诺言,去读大学,和他相知相爱,白头到老!

    “没什么,就是想做你对象了。”阮栀擦了擦眼睛,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什,什么!”秦漠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听茬了。

    阮栀抿了下唇,神色无比认真:“我说,我想做你对象。”

    “真的,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秦漠时恍恍惚惚的缓过神,一时激动,什么都顾不上了,更加用力的抱紧了眼前的人。

    阮栀被他大力勒的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你先放开我。”

    秦漠时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人,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眉眼,小心翼翼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不管,你刚刚都说愿意了,不能反悔。”

    阮栀失笑:“我没开玩笑。”

    她是死过一次,才重新拥有了拥抱眼前人的机会,她永远也不会反悔。

    “你刚刚哭什么呀?”巨大的惊喜过后,秦漠时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有些心疼。

    阮栀后退一步,不打算瞒着他,“我家里打算让我代替我姐姐下乡插队,让她拿着我的通知书去上大学。”

    秦漠时脸色一正,墨色黑瞳里涌起一片暗沉:“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他们这么做是犯法行为!”

    他声音寒了下去:“我来帮你解决。”

    阮栀的家人,他有所耳闻。

    阮栀却摇了摇头:“他们有这个打算,但是还没有成为既定事实,我已经想到法子了。”

    她凑近了些,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秦漠时唇瓣紧绷:“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你不利。”

    出于担心,他下意识牵起阮栀的手。

    “不会,我有应对的方法。”阮栀抬头,示意他放心。

    两人一下子靠的近了。

    呼吸交缠的瞬间,两个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离得太近,不约而同地红着脸后退一步。

    只是交叠的双手,依旧没有松开。

    等阮栀办完事回到家,已经是傍晚。

    “妈,你看她,玩到现在才回来,饭也不做,碗也不刷,衣服也不洗!”阮芳憋屈了一整天,见阮栀回来,当即转头跟张梅告状!

    这小贱人敢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可不敢在妈跟前吱声的!

    张梅听了阮芳的话,目光沉沉地落在了阮栀的脸上。

    已经下班回来的阮父同样也眸光冰冷地睨了阮栀一眼,极具压迫感。

    若是换了上辈子的阮栀,被他们这么一看,已经开始认错干活,

    至于现在,阮栀只是淡淡道:“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姐姐,现在我都要去乡下,大学名额都让给她了,让她做几顿饭都不行吗。”

    她淡定往椅子上一坐,目不斜视看着张梅,并不畏惧。

    张梅被她这么看着莫名心虚,面上却一片平静。

    她露出了一抹笑,附和着道:“这有什么的,她是当姐姐的,给你做几顿饭自然是应该的。芳芳,快去做饭吧。”

    阮芳瞪大眼,没想到她也让自己去伺候阮栀。

    凭什么,阮栀本来就是个贱种,野种!

    他们家给她一口饭吃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妈,我手今天都烫伤了,你还让我做饭,我不做。”阮芳气得跺脚,满脸不情愿。

    张梅见阮芳的手果然是烫伤了一点,不由得心疼,忙道:“那你歇着吧,我去做。”

    阮栀冷眼看着这一幕,这就是亲生跟不是亲生的区别吗。

    从小到大,她的手大大小小的烫伤割伤多少次,张梅何曾有过一丝心软?

    很快,张梅将饭菜端到了饭桌上。

    阮父看了阮栀一眼,目露欣慰:“阮栀啊,能答应下乡,做得很好,只要你下乡去了,我的职位就可以升上去,等你回来,爸会好好补偿你的。”

    “是啊,阮栀,你下乡之后你爸工厂有个晋升的位置,今天我率先去填表了,起了带头作用,你爸肯定可以升职的。”张梅提到这事儿,面上乐开了花儿。

    阮栀轻笑。

    原来上辈子阮峰升职,又被分了宿舍,竟然也跟她下乡有关。

    看来她上辈子还真是当了一块好垫脚石。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妈,我听说乡下什么都没有,就连肥皂都买不到,你能不能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将这些东西买齐全一点?”

    阮芳震惊:一百块,她怎么不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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