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镇上,警车的到来打破了这个繁华小镇的安静。

    “什么,阮栀不是张梅两口子亲生的!”被警察问话的周婶子惊的瞪大眼。

    “啥!”

    围观人群也惊呆了。

    警察同志淡定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阮锋与张梅从拐子手中买来的,这位大姐,还请你配合一下。”

    周大婶连连点头:“配合,肯定配合的。”

    “这些年,阮栀在阮家,是否遭受过辱骂,殴打?”

    警察这边已经确定阮栀是被拐的,阮锋和张梅在麻醉剂的药效下,思绪混沌,根本不必审问,就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初周城镇的乡民们多数是靠着种地为生,分地这事儿是按着人口来的,因为政策原因,隔了年把时间才落彻到他们这个小镇上。

    两口子早早听到了风声,暗中寻找那些拍花子,拐子,终于瞧上了一个一岁多的娃娃。

    二人把孩子抱来,对街坊邻居说是先前在外地打拼的时候生的,一直放在娘家照顾。

    这些事在那个年代也不稀奇。

    周大婶回忆着过往,面对警察同志的询问,最终点了点头。

    “这孩子小时候啊,日子过的不好,经常挨打挨骂,五六岁开始,就帮着家里头做饭了,十二三岁之前,身上都没一块好地儿。”

    “后来阮锋进了厂,张梅也跟着进去,家庭条件好起来,两人脾气就好了不少,这丫头就少受罪了。”

    从前她还奇怪,都是亲生的姑娘,怎么芳丫头的日子过的跟大小姐似的,到了阮栀这儿就变了样。

    现在才知道,原来人不是亲生的。

    “这不,半年前还因为跟她姐姐吵架,被逼的跳河了。”

    警察默默的记录着一切,又问:“阮芳现在在哪里?”

    “她呀,是最后一批下乡的,现在在大洼村呢。”

    问完了话,警察便驱车前往大洼村。

    街坊邻居们瞬间炸开了。

    “真是作孽啊,这两口子心肠真够黑的,专门买个女娃娃回来当下人啊。”

    “什么啊,你忘了,那时候咱们不是正等着分地,他们压根就是为了多分一块地。”

    十多年前粮食多精贵啊,多一块地,日子就不一样了。

    ……

    研究所这边已经开始上班,阮栀收到了不少同事们的关心,还有的明里暗里打听她当初被拐时候的年纪,时间段。

    最后也都是失望而返。

    今天已经是初七,再有几天,学校也开学了。

    出了研究所没多久,阮栀迎面撞上了个人。

    “江勤!”

    她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快回校了。”

    “我是来找你的。”江勤抓住她的手,转过头往身后喊:“爸妈,姑姑,人找到了。”

    阮栀皱了下眉,很快看到两女一男走过来。

    前面的一对中年男女一看就是江勤的父母,眉眼间与她神似,倒是旁边那位,她轻瞥了一眼,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

    江霜一看到阮栀,差点儿没忍住哭出来。

    小姑娘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仔细看的话,其实眉眼并不太像她。

    反而更像那个男人。

    江勤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双方打了招呼之后,她把人领到江霜面前:“小栀,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和我姑姑有点像吗?”

    两人面对面。

    阮栀眉头蹙了下,问了声好。

    说实话,她并不觉的像。

    江勤这么说了,还把她的姑姑带了过来,为着什么事,阮栀差不多能猜到。

    江霜就这么呆呆看着阮栀,也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江父率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招待所吧。”

    到了着儿之后江霜连行礼都没放,紧赶紧的就往研究所过来了。

    江勤很快在附近寻了个高档的招待所,定了最好的房间。

    江霜再也没忍住,事无巨细的问了个遍,可惜阮栀那时候太小,什么也记不起来。

    “那花呢,你左手手臂上,有没有一个这么大的花,中间还有一个小圆圈的红色胎记。”

    江霜盯着阮栀,一颗心悬了起来。

    阮栀摇了摇头:“没有。”

    从记事起,她就没见过自己手臂上有什么花。

    这个年代各种疫苗都还没出来,江霜说的花,应该是两三年后才出来的天花疫苗,接种这个疫苗之后,手臂上的伤口会形成花的形状。

    当然,既然是在国外接种的,就另说了。

    江霜心思空空,连日来的期待被打了个松散,却还是不愿放弃。

    “我……能不能看看?”

    阮栀没有拒绝。

    进了屋,她把外套给脱了,将毛衣捋起来,露出光洁的皮肤。

    “没有,真的没有。”江霜喃喃说着,颤抖着把手收回来。

    阮栀抿了抿唇,把袖子放下。

    窗外的暖光逆来打在她身上,江霜忽然出声:“等一下,你这里是受过什么伤吗?”

    她眼力极好,刚刚阳光洒在她手臂上的一瞬,明显可以看出来那一小块的皮肤比周围的皮肤颜色要暗一下,有淡淡的粉色。

    阮栀努力偏头看了一下,平日里并不怎么注意的地方,被阳光这么一打,还真是有些不同。

    因为位置比较偏,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我不太清楚。”

    这种程度的色素沉着,很明显是很深的伤口或者是面积范围大的伤口痊愈后导致的。

    兴许是小时候挨了阮锋或者张梅的打造成的吧,那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对她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江勤也是学医的,自然清楚这样的色素沉着意味着什么。

    “你仔细想想啊,别不清楚,要不,回头去问一下你的养父养母?”

    阮栀把衣服穿上,笑道:“问他们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小时候总挨打,受点伤太正常了。”

    这般风轻云淡的态度说出这种话,无端端的令人揪心。

    阮栀看着她们的表情,想着这话实在没必要说,便改口道:“回头我去问一下吧。”

    她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如果她和江勤的姑姑是母女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像的。

    当然,也有概率的问题。

    但是胎记的位置都对不上,就更没可能了。

    她不着急,江霜却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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