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这样的,是要遣送回到梁溪,交给梁溪公安局处理。
现在虽然不是里面够犯罪严打阶段,但是故意杀人罪的名头一旦坐实了,就算是不被判个枪毙,至少也要蹲四五十年的大牢。
遣送阮芳回去的这天是周末,阮栀特意来送她。
只不过在拘留所待了一个多星期,阮芳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眼皮耷拉着,唇色发白,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直到眼前一片阴影压了下来,她缓缓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眼底的怒意与阴狠瞬间爆发。
“阮栀,你还敢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是啊。”
阮栀眼里皆是笑意,终于收拾了害得她上辈子惨死的仇人,大仇得报的好日子,不来给阮芳添点堵怎么行呢。
“你——”
她红着眼,想冲过来。
手铐被拷在了车里后排的栅栏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最后只能僵在车门处。
两个警察同志知道阮栀是受害人,此刻下了车,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
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开玩笑,阮芳就算是杀人犯又咋样,手铐可是金属的,她还能挣脱开不成。
除非她狠的下心把大拇指给掰断。
阮芳当然狠不下这个心来。
“其实你当初说的没错,从录取通知书开始,我就早有准备,甚至你和张梅想要联手毁我清白,我也知道。”
阮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了阮芳心窝子里。
“我本来不想那么早的收拾他们的,因为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你,可谁让,他们自己撞上来了。”
听到后面,阮芳眼神闪烁,有些疑惑。
阮栀又道:“你已经和顾申余在一起了吧。”
阮芳没说话,死死瞪着她。
“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他是重生回来的吗?”阮栀笑脸色不变:“我也是哦。”
阮芳身躯一震。
看着她的反应,阮栀就知道顾申余应该是说过的,只是看样子阮芳没信。
“他说的,是真的?”阮芳嘴唇颤抖,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顾申余是说过这话,可为什么,阮栀也这么说。
这俩人显然没有串通起来的可能性,难不成。
“当然是真的,上辈子你们俩也是像现在这样,不知廉耻的勾搭在一起,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上辈子是顾申余的小三儿,不,应该是小四才对。”
“你胡说!”
她靠近了些,低下头,幽幽处声:“你杀了他,他的魂魄会找你报仇的吧,枉死的人啊,是怨鬼。”
阮芳瞳孔骤然一缩,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还是硬撑着道:“少吓唬我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如果不是过完了上辈子回来的,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和张梅的安排,提前解决好一切呢。”
阮栀没指望她彻底相信,但只要她往这方面想,心存疑惑,迟早有一天,会被恐惧吞噬。
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疯子,都是被受过惊吓之后导致的。
牢底坐穿太便宜她了,里面还不愁吃喝呢。
她要阮芳生不如死!
“所以啊,要小心了,大半夜睡觉的时候睁眼看看,说不准,顾申余就睡在你旁边呢。”
她轻声细语说着这些话。
阮芳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都有凉风吹过来。
阮栀很满意她的反应。
她越害怕越好,长期受到精神压力,就算是铁一样的人也熬不住。
何况阮芳本来就做贼心虚。
阮栀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碎发,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就送你到这儿啦,拜拜。”
阮芳猛的回过神,叫了她一声。
“就算是我们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到底没成,你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做的那么决?”
在她看来,不论如何,阮栀现在都好好的活着,还找到了亲生父母,过上了富贵日子。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们!
阮芳眼里的恨意不减,黑洞洞的眸子像是淬了毒。
阮栀抿了抿唇,最后笑了。
她没有回答阮芳的话,径直走上了回学校的路。
说到底,阮芳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悔意,哪怕是现在这样,都还怨她不够大度仁慈。
不好意思,她不是什么至纯至善的大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谁要做傻子呀。
回到学校,正好赶得上第一节课。
“你这是去哪儿了?”江勤好奇。
“去见了阮芳。”她老老实实交代。
“你去看她干啥,不怕她再发疯啊。”
“就怕她不疯嘛,走了,咱们上课去。”
阮栀亲昵拉着她手腕,往教室去了。
周二的中午,秦军长与常苑离开的京北,临走之前,和江霜约定好了时间,到时候去临安做客。
主要还是商量一下两个人的婚事。
林铮出院这天,林笙到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戴着个圆顶帽子,脖子上的围巾绕了半圈后搭在风衣外头。
那张与林铮相似的脸上多了几分惆怅与沧桑,却也不失儒雅,举手投足间都诠释着绅士的优雅。
林笙的工作是保密级的,哪怕江霜和她结婚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做的什么工作。
这些天阮栀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但是今天一见,那种血缘上的羁绊扑面而来,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她这位亲爹长的还挺好看的,就很有贵公子的气质。
“霜儿,咱姑娘嘞?”
林笙放下手里的行李,直奔江霜。
这一开口,阮栀整个人愣住了。
这啥口音呐?
“这不在这儿站着呢。”江霜往旁边一指。
林笙循着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站在病床旁边,对着他笑了笑。
鼻子,眼睛,嘴巴。
简直和他姑娘小棉棉一样一样儿的。
“哎嘛啊,真是我姑娘啊,可算是找着了。”
他脚下有些踌躇,想要靠近,好像又不敢,最终只是走过去,握住了阮栀的手,“当年那事儿是爸对不住你啊,要不是我大意了……”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温馨且严肃的场合,阮栀有点想笑。
所有人都在说林笙是什么样的人,他温柔,体贴,学识渊博,虽然是孤儿,但从小就勤奋……
怎么就没人告诉她,亲爹是关东那嘎达的呢。
没开口前,世家出来的贵气少爷,开口之后,阮栀只想扶额。
倒不是嫌弃,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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