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在顾岚的骂声中一步步走远,等第二天再去医院时,林铮的行李都收拾妥当,可以出院了。
“这就要回部队了,我还想着回和妹妹一起回临安呢。”
林铮直叹气,要不是医院几次三番的来催,他是还要在这儿住上几天的。
江霜打趣儿道:“你什么时候要是从特战队上退下来,想和小栀待多久就待多久。”
妇人肤色红润,红光焕发,俨然和年前那个愁容堆积,满面怆然的妇人大不一样了。
林铮看着老母亲,心中有些感慨。
从前为了找妹妹,母亲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人也跟着苍老许多,她年轻时候可是最爱美的。
如今妹妹找到了,她不禁整个人都显的年轻了,连爸弄丢了妹妹的怨念都少了许多。
他也算是在阎王殿走了一遭,或许,是真的该退了。
一家人,团团圆圆挺好的。
江霜该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会改变林铮的心意,在屋子里等着林笙办理出院手续的空挡,阮栀与江勤过来了。
“总算是要出院了,哥,你在待下去,我会以为你有什么隐疾没治好。”
江勤斜了林铮一眼。
要知道,医院的护士可是在五六天前就催他们可以走了。
是林铮非说心口总难受,留一天,留一天,再留一天。
林铮没好气:“瞎说什么胡话,我这是要回部队了。”
“这就走了!”
阮栀与江勤同时出声。
“是啊,留的时间太久了。”
阮栀抿了下唇,没说话。
不多时,林笙和那杯京北军区的小同志一起过来了,帮着拾到拾到,就把林铮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拉着阮栀,依依不舍的说了好久的话。
最后还是小同志看不下去,把人拽进车里。
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江霜幽幽出声:“这孩子,要是能退下来多好。”
这话一出口,林笙就不同意了。
“孩子有自己的医院,报效国家,挺好的。”
江勤凉凉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秦漠时那孩子的事还没和他说呢。
要是他知道未来女婿也是特战队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那种,不知道该会不会尊重人家的意愿。
出了医院,一家人先去了附近的饭馆。
林笙直接道:“小栀啊,什么时候和爸回一趟临安吧,咱们把姓给改回来。”
他闺女怎么能姓阮呢。
说罢,他又补上一句:“咱们再去见见家里的亲戚,这些年,他们都还念着你呢。”
林笙自己是个孤儿,自然没亲戚可见,主要还是江霜家里这边。
“你急什么,孩子还要上学呢。”
江霜知道阮栀成绩好,又刻苦,不想让她为难:“小栀,咱不着急,等你放假的,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咱们再回去。”
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物色京北的宅子,闺女念书的这段日子,她就过来陪着。
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林笙也没有再说,转而问起学校里的琐碎事来。
阮栀都一一答了。
最后又说起研究所的工作。
因为林铮的事,近来她请了假,没再去过。
等这个周末结束,她还是要去的。
阮栀察觉老父亲看自己的目光热络起来:“你想搞科研?!”
“姑父,是医学研究。”江勤纠正他的说法。
林笙目光噌亮:“医学研究也算是科研型专业的一种,小栀,我记得你不是学的临床医学么,是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阮栀道:“我还辅修了药学。”
其实上辈子,药学是她的主修专业。
这辈子反过来,不过是想着精进一下。
林笙几乎快抑制不住激动了,阮栀可真不愧是他亲闺女啊。
几人看着他兴奋的神情,觉得奇怪。
“你干什么呢,有话说话。”江霜瞪他一眼。
林笙这么激动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在国外就是搞科研的,虽说不是航天那么高大上的项目,但是他坚信,计算机的前景不可估量。
之所以一直没说,也是因为和国外的公司签订了保密合同。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搞研究好呀,有前途,小栀眼光真好啊,那现在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啦。”
可惜不能告诉姑娘,他们也算是同行嘞。
“我现在还在学习阶段。”阮栀搬出了之前的说辞。
林笙一想也是,姑娘虽然聪明,但到底才十九岁,不着急。
“学习好啊,你有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爸在国外也有些人脉。”
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江霜的冷嗤。
“你少在这儿怂恿小栀,你觉得国外好,就自己去,拉着闺女算什么,自己家乡待不住你了是吧。”
“我这不也是为了小栀好,再说,就是问一问,也没什么。”林笙温声反驳着。
江霜仍没给他好脸色:“随便你怎么说,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别撺掇就成。”
先前给他几分薄面,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阮栀愕然看着江霜,从年前到现在,还是头一回见她生气。
林笙知道妻子的怨念,没有同她争执,面上是讨好的笑:“我不说就是了,你也别生气,当着孩子的面儿呢。”
果然,想到阮栀还在,江霜立刻收敛了怒火。
“小栀,妈也不是拦着你出国,一切看你自己。”
“我也确实没想过走这条路。”阮栀诚然道。
其实在她心里,她更加倾向于秦城提的建议。
考个文职,去军医院任职。
“不管怎么样都好,妈陪着你。”
“爸也陪着你。”
林笙紧随其后。
“你不回去了。”江霜端着茶杯轻啜了口,语气淡淡。
林笙道:“还是要回去的,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忙完。”
快了快了,合同快结束了。
江霜冷哼,她就知道。
阮栀看看她,又看看林笙,最后看向江勤。
江勤眯着眼摇摇头,示意等会儿和她说。
这顿饭吃的不算安宁,江霜的耐心似乎耗尽了,虽说不再言语尖利对着他,始终是冷着个脸的。
“昨天见到爸的时候,听他叫妈的名字,我以为他们关系还不错。”
那一声“霜儿”虽然是方言,她确实是听懂了。
江勤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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