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的声音响个不停,在众人视线的汇聚下,小球终于掉进了槽口中。

    还是19!

    “哇,小姑娘你手气也太好了吧!”

    赌桌周围一阵欢呼声,毕竟他们是跟着林栀一起下注的,有钱大家分啊。

    “还好吧,可能今天运气好。”林栀耸耸肩,表现的不甚在意。

    不过……好多钱!

    她就拿了两百块出来,在看自己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了,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能兑个两千左右。

    钱来的这么容易,难怪好多人喜欢赌钱。

    林栀余光瞥见庄家和身边几个人的眼神交流,默默收起筹码。

    红裙女人见她坐着没动,忍不住问:“小姑娘,你不玩儿了啊?”

    “见好就收啊姐姐。”

    女人一想也是,她是来陪人的,不是来赌钱的。

    这东西会上瘾。

    “谢谢你啦妹妹,我先走了。”女人跟她点了点头,转身去寻了自己的男伴。

    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很快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给占据,别看他穿着西装,那鼓囊囊的肌肉都快暴出来了,一看就是赌场里的打手伪装的。

    “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板想见你。。”

    赌场里运气好的大有人在,但玩儿轮盘连续好几盘都下一个数字,并且最后还赢了的,很难让人不相信她身上没有猫腻。

    林栀撇撇嘴,并没动:“我不认识你们老板啊。”

    打手冷笑了声:“姑娘,你最好乖乖配合,不然的话,我们动起粗来,你不会太好受。”

    话音刚落,不远处几个打手纷纷挺直了背脊,一脸的凶相。

    林栀皱眉,面露不解:“总得说个原因吧,不然无缘无故的谁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

    这边气氛不对,渐渐的被人注意到。

    打手干脆道:“我们怀疑你出老千。”

    这话一出周遭顿时炸开了锅。

    “这小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成想还有这手段呢,竟然敢在陆老大的赌场里出老千,怕不是不要命了。”

    “我不是听说陆老板不在么,现在管事儿的好像是二把手吧,啧啧啧,这小丫头要遭殃喽。”

    “我怎么瞧着不像呢,她能出老千?这是轮盘,又不是麻将掷骰子,庄家不耍诈就算了,她怎么做手脚?”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赚了赌场太多钱,不乐意放人走啊。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打手脸色有些难看:“走吧。”

    林栀微微一笑,跳下了桌子跟在打手身后:“说我出老千,你们有证据吗?”

    打手冷哼:“这话你还是跟我们老板说吧。”

    林栀很快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二把手。

    吕增坐在藤椅上,脑袋周围还缠着一圈纱布,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脖子还往前伸,似乎看人看不太清楚。

    待到林栀走进屋子里,明晃晃的灯光照在脸上,他咧嘴笑了下,“呦,还是个大美人呢,姑娘啊,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是要被剁掉一只手的。”

    林栀自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丝毫不怕他的威胁:“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喊打喊杀,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出老千,老板你该不会是舍不得让客人赢了钱就走吧。”

    吕增一笑,对手下人示意。

    很快桌子上端来一个轮盘。

    “我不跟你一个小姑娘耍嘴皮子,19是吧,只要你还能转到19,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栀瞥了眼轮盘,不为所动。

    她又不是什么神人,控制不了轮盘该转到哪儿,只不过是小医看穿了桌子上的机关而已。

    “这个应该是你们在行吧,我又不是场子里的人,控制不了。”

    林栀往椅子上一靠,精致的眉眼微微弯着,笑的轻松肆意。

    就好像现在处在危险中的人不是她一样。

    吕增闻言脸色骤变,身边的打手同样一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说开了多没意思。”

    吕增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少女平静的面庞上看出端倪来。

    偏偏他最近眼神不太好。

    “臭丫头你是来砸场子的吧。”稍稍沉默,吕增怒意大涨,猛的拍了把桌子,指着林栀,“说,你是哪个派出所的,你知不知道我们背后靠的是谁。”

    十八九岁的丫头敢一个人到这种赌场来,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林栀眨了眨眼,湛黑的眸子里透出几分狐疑。

    这人想象力怪好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和老板你做生意的。”

    “做生意?”吕增顿了顿,“做什么生意?”

    林栀眼中含笑:“听说你们最近弄了个让人吃了能失忆的药,我想买。”

    吕增心中的疑惑当即转为警惕:“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还用打听么。”林栀和他周旋着,“我要的量大,得一百瓶。”

    吕增一瞬不瞬看着她,许久后才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一般用这玩意儿的都是男的啊。

    林栀觉得好笑:“当然是帮我老板买的,他位高权重不好出面,当然得指派别人。”

    吕增了然,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些达官显贵看着表面风光,私底下的肮脏龌龊多着呢,就是没人知道而已。

    “你老板谁?”这么大的量,会要人命的。

    “都说了不方便告诉你。”

    “不说,那你今天就出不去这个门。”吕增摊摊手,语气里满是威胁。

    林栀依旧淡定,说出口的话甚至带了两分嘲弄:“吕老板难道以为我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

    少女的轻松无畏令吕增的表情有了几分变化。

    她说的没错,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在大晚上跑到赌场来,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但要是有人背后护着,身边看着,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吕增抬头看向屋外,熟面孔生面孔都有,说不准哪个就是跟她一起过来的。

    要真是大人物,他得罪不起。

    “四十块一瓶,一百瓶四千块,我只收现金,不赊账。”吕增心里有了决断,手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林栀没着急掏钱:“我要先验货。”

    吕增眉头微挑,心想她果然挺懂行,居然知道先验货。

    怀疑当即散了不少,他狠狠吸口烟,道:“暂时没有这么多现货,你要是想要,得等等。”

    “可我时间紧迫。”

    林栀借口要买大量药,也不过是想要顺藤摸瓜,跟着他们的人去制药的地方。

    只有找到制药的地方才算是掌握了证据。

    没有国家颁发的证明就敢制药,还是这种害人的药,陆晁铁定要完。

    她可不想解决的不彻底,给自己留下祸端。

    “最多只能拿出来一半儿,至于验货,你想怎么个验法,我可以找个人给你试试药。”吕增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

    林栀抬眼,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可以啊,我看就他挺不错的。”

    她指着刚刚叫自己过来的打手。

    吕增诧异,显然没想到林栀答应了。

    他本来就是想调戏调戏这小姑娘,寻个乐子而已,这姑娘果真不是一般人。

    “老大,我……”

    一旁的打手懵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那药的威力他见识过,吃完没五分钟就跟抽了魂似的任人宰割,他可不想出丑。

    “你什么你,咱们做生意的,得尽量满足客人需求。”吕增招招手,叫来两个手下,“去拿瓶药来。”

    “等等。”林栀叫停那人,“我要新货。”

    “姑娘,这新的旧的药效都一样。”

    林栀双手环胸,下巴微抬,“谁知道你会不会糊弄我,你先拿五十瓶来,我要从里面挑一个试。”

    吕增把抽完的烟掐灭,声色幽幽:“要是这样的话,你得先给我一半儿的订金。”

    “没问题。”

    林栀直接从随身带的布包里里掏出两千块拍在桌子上,“这药什么时候能拿来?”

    看着厚厚一沓钱,吕增彻底没了话说,“你要是在这儿等着,差不多得俩小时,不急的话就明天。”

    林栀摆摆手,站起来:“我急,不过没这闲工夫在这里等,俩小时之后我再来吧。”

    吕增当然不会阻拦。

    眼看着林栀要走,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姑娘,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总不能都是姑娘姑娘的叫吧,多奇怪。

    “我姓张。”林栀继续胡扯。

    “原来是张小姐,慢走,不送了。”

    林栀却没动,想起自己赢来的那些筹码,一股脑推到桌子上,笑容明媚:“先把这些筹码给我换成钱吧。”

    吕增看着桌子上一摞筹码,嘴角猛然一抽。

    虽然很想把这笔钱留下来,考虑到姓张的背后有人,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指挥手下人:“去,给张小姐换。”

    很快,筹码就被兑换成现金。

    “张小姐,一共两千块,都在这儿了。”

    林栀敛眉,  乐了。

    这不就等于她今天晚上压根没花钱么。

    再看吕增,额头的青筋直跳,脸都黑了。

    妈的,他现在怀疑这个姓张的是故意的,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

    说是做生意,到头来仔细一算,他还亏两千块呢。

    然而已经答应了,又不能反悔。

    吕增皮笑肉不笑,眼神跟刀子似的剜在林栀身上:“张小姐好本事啊,看来以后上赌桌只能我陪你玩玩儿了。”

    林栀慢悠悠把钱揣进布包。一点儿也没掩饰自己的高兴:“老板客气,今天啊,我大概是运气好,可不敢跟你玩儿。”

    说的夸张点,就是嘚瑟。

    她刚刚一下拿出两千块,再加上成功忽悠的吕增以为自己背后有人,还是大人物,吕增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得憋着。

    要是换做普通人,就算能顺利拿到这两千块,只怕也没法儿把钱带回去。

    吕增表面呵呵直笑,心里恨不得撕烂她这张脸。

    他忍!

    待到林栀离开,吕增立刻吩咐身边人:“找个人跟着,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另外,去把现有的货都取来。”

    以为不说就能瞒天过海。

    吕增掏出一根烟点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姓张的在画什么迷魂阵!

    两波人立刻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林栀出了院子,就在附近的拐角等着,直到两波人出来,其中一人打探起她的去向,另外一波人毫不犹豫朝着东南方向去了。

    她立刻闪身进入空间,等那人离开,迅速追上去东南方的那波人。

    十多分钟后,那人垂头丧气的回到赌场。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吕增心头一凛,冷眼盯着来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你都能跟丢,要你有什么用?”

    手下低头,忍不住犯嘀咕:“老大你不也是没说过她么。”

    嘀咕声不小,吕增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再说一遍!”

    手下赶忙道:“老大,这张小姐有点邪门。”

    “什么意思?”

    “我问过附近的人家了,都没见到有人过去啊。”

    吕增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你的意思是,她压根没出去!”

    “不是不是。”手下摇头:“问过看门的了,她的确才走不久,可人前脚刚走,我就追过去了,还在附近又找又问的,愣是连根头发丝都没找见。”

    “那你说这个干什么?”吕增耐心全无。

    手下人无辜:“老大,有没有可能,这女可能沾了什么不干净的所以这么邪门——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吕增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毫不留情,手下人滚了两圈,直接被顶到门槛上。

    “滚,妈的,什么东西,我看你被鬼沾身了吧,浓有毛病撒!”

    ……

    林栀一路暗中跟着,不过她脚下没什么功夫,前头的两人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中途停下来找过好几次。

    所幸她有空间,进去躲躲,没被他们发现。

    就这样,算顺利的到了制药的地方。

    是一个阴森森没什么人气的小院,周围黑漆漆,只有知了一直在叫。

    看规模不大不小,一个连廊下头还有好几个房间。

    距离赌场差不多五十多分钟的路程,离得挺远的。

    林栀眼看直到两人开锁推门进了其中一间屋,她躲在墙角等里面的人出来。

    灯光亮了起来,两人人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把药拿出来装进一个盒子。

    大概几分钟,两人出来将门锁上。

    林栀又缩了回去。

    等到俩拿药的走了,林栀摸到窗边推了一下。

    吱呀一声,窗户竟真的被推开了!

    她呼出口气,直接翻身进去。

    借着冷清清月光,她看清了里面的设施。

    都是一些简单的制药器械,每道工序都很糙,消毒这道工序也没有。

    整个一三无产品生产地。

    她又把柜子拉开,里面空荡荡,很显然刚刚那两人拿走的都是存货。

    就在林栀准备去其他几个房间看看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谁在里头。”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5_175919/16281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