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双漆黑而认真的眸，白墨沉突然捧腹大笑，笑声响彻周围。
左右护法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她们少主很少这样敞开胸怀大笑。
笑声打破僵局，也让周围气氛缓和了几分。
“好一个拼尽全力一战，好一个不想死。”白墨沉止住笑声，开口道。
“看在你这番话以及你救了本少主的份上，本少主今夜就当这一回傻子。”白墨沉继续道，蓝瞳中划过一抹戏虐。
她早知他身份，那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反而变得合理起来。
她一直向他证明她的本事，也就是说，她不想跟他为敌，而是想跟他为友。
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她既不会成为他的敌人，那她死不死对他来说也没多大影响。
她死，他会少了很多乐趣，比如无法看到她气明少斐，无法看到她报复明家、陆家。
她活，他不止能看到明陆两家以后的下场，还能看到她锋芒毕露，惊艳九州。
他也好奇，陆晚能强大到哪种地步，又能到哪个境界。
一句话，便是他欣赏陆晚。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杀她，更没想要她命，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看她愿不愿意说实话。
她宁愿拼尽全力一战都不愿说是怎么知道他是小孩模样一事，说明在她心里，这个秘密是如何得知的，比她的命还重要，说不得。
陆晚心里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笑：“多谢少主。”
赌赢了！
“多谢二字说早了，本少主虽愿当这一回傻子，信你所说的，但你算计本少主一事，本少主还记在心里，等着跟你算账。”白墨沉慵懒道。
“少主是何人，我又哪敢算计您呢？”陆晚眯眼，故作不懂道。
那双犹如宝石般漂亮的蓝瞳瞥向陆晚，轻哼一声：“故意告诉本少主你要在九州宴上与明少斐解除婚约，对那些人说本少主是你私生子一事不解释，以及……敲诈本少主的乾坤袋，让本少主帮你指点陆温。”
稚嫩而好听的声音从白墨沉嘴里传出，细数着陆晚算计过他的事。
“乾坤袋是我跟少主您做了交易的，不算是敲诈，指点陆温那是少主您自愿的，不能说是我算计。至于前面两件事……是能说我在算计您，但也只算计一点点。”
“我跟明少斐解除婚约，对少主您来说也不是没好处，至于外面说您是我私生子一事，我解释了，但没人信我。”
“我只有一张嘴，他们加起来有千万张嘴，我就是说得嘴起泡破皮，不信的人还是不信，倒不如省点口舌。”
陆晚一件一件解释道，又一脸无辜地看着白墨沉。
“你这张嘴倒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难怪能把明家那老太婆气成那样。”白墨沉打了个呵欠，开口道，那双蓝瞳也逐渐变成了黑瞳。
陆晚见状，只觉不可思议。
蓝瞳与黑瞳之间，白墨沉切换自如。
“蓝瞳很好看？”见陆晚盯着自己双眼，白墨沉询问。
陆晚想也不想，点头。
好看，好看得她想挖下来收藏。
“哼。”白墨沉不知想到什么，冷哼一声，语气跟脸色骤然冷了几分。
才刚变回黑瞳的他，又因陆晚这话而变回蓝瞳。
旁人见了会觉得好看，可他恨不得不要这蓝瞳。
他娘亲因蓝瞳而死，白任鸣也说他是怪物。
得，又生气了。
见蓝瞳出现，陆晚心里想着。
她猜的没错，只要白墨沉一生气，眼睛便会变成蓝色。
“哼，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本少主会出手帮你？”白墨沉不禁问。
陆晚这一场局中，连他也算了进去。
她难道就没想过，若他无动于衷，不让左右护法出现，不在那张婚约解除书上盖上印记的话，她在九州宴上所做的一切努力便成了白费。
没有人会为她而得罪陆、明两家，更没人会插手她的事。
所以，若想让其他几州的州主在作废书上盖印，最关键的一环便是不能少了他。
她敢当着众人这么做，面对明少斐的嘲讽而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肯定他一定会出手，所以她一点都不惧怕。
“直觉。”陆晚回答道。
“直觉？”白墨沉愣住，没想到陆晚靠的是直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插手。”陆晚认真道。
这一点她没说谎，在跟白墨沉说她会在九州宴上跟明少斐解除婚约时，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会插手。
当然，也可以说是她了解白墨沉。
上一世白墨沉讨厌明少斐，大多数时候都会给明少斐找茬、找乱子。
这一世好像也不例外，每次见到明少斐，他都会落井下石。
照她对白墨沉的了解，他最喜欢的便是看自己讨厌的人吃瘪的模样。
直觉加上她了解白墨沉的性格，让她笃定他一定会帮她一把。
所以对于明少斐在九州宴上的嘲讽，她根本不当回事。
因为她知道，白墨沉会帮她。
“我的直觉很准，所以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白少主会成全我。”陆晚继续道。
白墨沉看着陆晚认真的模样，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她没说谎。
“相信自己直觉，说明你预判了本少主，也就是说你很了解本少主！”白墨沉眯眼，冷声道。
陆晚了解他，才会那么肯定他一定会插手。
好像从他遇见陆晚开始，她就一直在透露很了解他。
只是他没当回事，一直觉得她是胡言乱语。
现在想来，她确实没乱说，她了解他！
陆晚看着白墨沉嘴角扬起一笑的模样，蹙眉。
有时她真搞不懂白墨沉在想什么，时而生气，时而嘴角噙笑，性格就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变化多端，叫人无法猜到下一秒他心情如何。
“是。”陆晚点头，应道。
上一世他是她最强劲的对手，她也一直想赢他一次，能不了解他吗？
大抵她比白墨沉本人更了解他。
“哦？有多了解？”白墨沉追问。
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惊住。
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
对，他这么问是为了知道她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绝对不是为了知道她有多了解他！
白墨沉给自己找着借口，让动摇的心稍微稳定了几分。
“很了解。”陆晚回答道。
不止是性格、喜好，连他作战的战术，以及会如何对付自己讨厌或看不顺眼之人，她全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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