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少武从先农坛公园,到家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
他推着自行车刚进前院,就看着一个胖嘟嘟的身影儿,跟个小白猪似的,脑袋上顶着锅盖头。
他都不用看正脸,就知道是贾家的小兔崽子。
张少武静悄悄的站在棒梗的身后,就见这小子,手里拿着玻璃刀,铆足了劲儿,剌着门口的冻肉。
还别说,棒梗有点铁杵磨成针的意思,一直拿玻璃刀割肉,脑门上一头细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棒梗割了一小块的猪肉,贼头贼脑的放进怀里。
“小兔崽子,来我家偷几次肉了。”张少武一把掐住棒梗的后脖颈子。
他右手提着棒梗,在半空中。
棒梗这小胖墩儿吓得浑身都麻了,手里拿着的玻璃刀,一下掉在地上,等他看清张少武的脸。
“奶奶,救我。”
“张家的活土匪,他要揍我。”
棒梗在张少武的手里,来回折腾,吓得牙齿打颤,裤裆里更是尿出一片黄汤。
那尿骚味,也是绝了。
“你们家都叫我活土匪啊。”张少武皮笑肉不笑的问着棒梗。
棒梗闭着眼不看他,嘴里一直“嗷呶”的叫唤。
“少武,咱们有话好好说。”
第一个听见动静的是秦淮茹,扭着大腚就往前院走了过来。
秦淮茹眼瞅着棒梗被张少武抓在手上,伸手去拦张少武。
“棒梗又哪儿得罪你了,咱们慢慢说,他还是个孩子。”
棒梗瞅见秦淮茹来了,心里又有了主心骨,嘴里骂骂咧咧。
“张少武···你是杀千刀的活土匪。”
“妈,你帮我报仇···妈,你快打他啊。”
张少武猛地将棒梗举过头顶,吓得他小脸惨白,一声不敢吭。
可棒梗闹出来的动静,还是让院里其他人都凑到前院。
“嗳嗳!少武,你是院里的四大爷,跟孩子置什么气呐。”阎埠贵耷拉着眼皮。
他现在还赍恨张少武,给于莉撑腰,还怼骂了阎家的一家子。
一大爷易中海脸色不善,毕竟棒梗也算他的干孙子,虽然心里不喜欢。
“大人欺负小孩,这像什么话。”
“有什么事儿,咱院里都能说清楚。”
躲在一大爷身后的贾东旭,不敢招惹张少武,哪怕自己的亲儿子,在人家手里攥着,也不敢出头。
张少武还是单手抓着棒梗,淡声说道。
“你问棒梗,这兔崽子干什么了。”
棒梗被抓在半空中,贼溜溜儿的眼神,来回提溜着,“我就是饿了,吃他家点猪肉。”
“再者说,我奶说了,他家的猪肉又吃不完。”
张少武一巴掌打在棒梗的脸上,“一大爷,你听清楚棒梗说的话了么。”
“别说他还是孩子,以后这孩子要拿刀抹你脖子,你是不是也能原谅他。”
“熊孩子的出现,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个熊父母。”
秦淮茹给棒梗使了个眼色,那棒梗心领神会,嗷嗷大哭。
卖惨装可怜这一套,跟秦淮茹学的有个五六分。
呼!
张少武猛地又将棒梗,举过头顶,又吓得棒梗小脸煞白。
“少武这话说的在理。”傻柱双手拢在袖子里。
就在此时,贾张氏手里提着半袋子红薯面,从院门外走回来。
她一看见棒梗被张少武抓在手里,立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你个挨千刀的,放开我大孙子。”
她还没扑到跟前,张少武一脚踹在贾张氏的膝盖上。
砰。
贾张氏被踹跪在地上,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我现在是轧钢厂治安股长,代理副科长。”
“你他妈是想袭击经警员,还是想跟武装部动手。”
一大爷易中海本来想着跟张少武,讲讲道理,可他听着张少武的话,一个字也不敢蹦。
他是轧钢厂的老人,知道保卫处的代理副科长,意味着什么。
谁敢跟保卫处的副科长动手,就是在袭警。
“那啥···。”易中海斟酌着嘴边的话,“你是院里的四大爷,咱们有事儿商量着来。”
“棒梗是不懂事儿,他也确实犯错了。”
“你说···咱们总不能,弄死这孩子。”
棒梗心里后怕,又扭动着身子,伸手在半空扑腾着。
“我啊!是真想打断这孙子的双手,咱们院里以后还能少个祸害。”张少武说着。
猛地一松手,将棒梗扔在地上。
噗!
棒梗没防住,嘴里啃了一大口泥。
被踢跪在地上的贾张氏,扶着膝盖儿,缓缓站起身。
她刚想靠近棒梗,却听张少武说道。
“你还想袭击我啊。”!!?
贾张氏满脸无奈,心疼的看了一眼棒梗,却又后退两步。
院里的仨大爷,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棒梗从地上爬起来,被张少武抓着脑袋,那一对贼溜溜的眼神,往上翻着。
他心里怕,张少武把他脑袋捏碎了。
“我就给贾家两条路。”
“一是赔钱,二是····。”
“赔赔赔赔···我选一,就选赔钱。”秦淮茹没等张少武说完,一脸紧张。
“嘿!这一回,秦淮茹倒是挺通人性。”傻柱调侃着。
秦淮茹抿着嘴,又白了傻柱一眼。
“嘚!那就这么着,棒梗肯定不是第一次偷我家的肉。”张少武揉着棒梗的脑袋。
那棒梗吓得,浑身打哆嗦。
张少武又从棒梗的兜里,掏出刚才那块肉,搁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就这一块得有七八两,他最少偷了七八次。”
“就这么着,贾家赔我七八块钱就得了,我吃点亏。”
贾家的几口子人,没人敢说话,这七八块钱不是小数目。
甚至在偏远农村的公社大队,一个重劳力,一年净赚也就挣个七八块钱。
“那···那第二条路是啥。”秦淮茹又抿着嘴问道。
张少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知道秦淮茹心疼钱,抬声说道。
“我抓着棒梗去少管所,关个十天半个月。”
“你也甭委屈,他偷的肉,你们家都吃了。”
“等他出来,我再打断他的手。”
贾张氏心里暗骂他是“活阎王”,可还是肉疼的从兜里拿出一把毛票。
这都是她从牙缝里省的,大半年的钱。
她贾张氏也算见过世面,知道轧钢厂的保卫处,到底是干什么的。
“七块···给你七块。”
“我说七八块,那就是八块。”
贾张氏手里哆嗦,又数了一块钱的毛票,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张少武接过钱,又拍了拍棒梗的小脑袋。
棒梗小腿吓得腿软,搂着贾张氏的大腿就哭,“奶奶,我这是第一次偷他家的猪肉。”
贾张氏:“······。”
而就在此时,院里冲进来一个人。
是白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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