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今儿我带你去轧钢厂转转,要不然以后找我不好找。”张少武开着车,往东直门驶去。
仨人一到红星轧钢厂,张少武将白宝山安顿在值班室,就听白宝山,焦灼的说道。
“少武哥,我还想去后海,数老彪子家的人头呢。”
张少武在值班室的柜子里面,拿出一盒白红梅,递给白宝山。
“宝山,今儿就甭去后海了。”
“我看老彪子,被你吓得不轻,要不然也不会报派出所解决问题。”
“等我带李枭办点事儿,到时候你俩一块回去。”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在值班室抽着烟。
“枭儿,跟我走。”张少武带着李枭,俩人直接走到保卫科科长办公室。
赵长海瞅着张少武,身后跟着一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儿,冲着他问道。
“这谁啊,跟你还有点像。”?
张少武搂着李枭的肩头,将他按在赵长海对面的凳子上。
“这还真是我弟,他是兄弟的亲弟弟,家里出了点事儿。”
“我记得,咱们民兵连里面,是不是还缺一个人。”
“这孩子脑筋灵活儿,甭看他瘦,身上有劲儿着呢。”
赵长海俯身趴在办公桌上,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枭,点着头。
“民兵连的那个人,是你开除的,咱们肯定缺了一个人啊。”
“可他这···年纪是不是有点忒小了。”
“再者说,咱们厂民兵连的人,都是从厂里职工的家属里面,选出来的。”
“我是他哥,算不算家属。”张少武拿出一盒烟,递给赵长海,堆笑说道。
“我也不瞒你,今儿我出去,就是去忙他哥的事儿了。”
“现如今,家家户户都是讨饭辙的时候,我不能看着他饿死。”
“老赵!咱就这样说,以后保卫科要是有送死的任务,你就交给我,我肯定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赵长海嘴里叼着烟,张少武拿着火柴点上,嘴里吐了个烟圈,挑起眉毛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保卫科要是有艰苦的任务,你可不能往后缩。”
“而且,我还告诉你,下月初的时候,还真有一件棘手的外勤任务,我心里正刺挠呢。”
张少武一听有戏,端着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我听听,这任务有多刺挠。”
“我张少武就一句话,就算是堵抢眼的任务,我也挡在你前面。”
科长赵长海嘴角带笑,眼神又放在李枭的身上,然后又盯着张少武的脸,看了半晌,终究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的虚情假意。
“这事儿,也就是你,别人我就不说了。”
“咱们厂最近,给东北长春,赶制了一批紫铜件,这是贵重金属不说,而且这批紫铜件都是用在保密设备上的。”
张少武听到这儿,还是没听明白,押送这一批紫铜件,到底刺挠在哪儿。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嘴里叼着烟,继续听赵长海往下讲。
“上一次,是第一轧钢厂往东北押送的紫铜件,过了山海关就遇上扒手团伙了。”
“车上押着的紫铜件,丢了一箱不说,押车的治安员,还弄丢了一把枪。”
“现在,第一轧钢厂那个治安员,在局子里还没出来呢。”
张少武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可觉得太邪乎了。
就算是江湖上的“盗门”,也不敢在火车上,对国家财产动歪心思吧。
“科长,那一箱紫铜件,不是在火车上丢的吧。”?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眼里愣了一下,“你猜对了,还真不是在车上丢的,货场丢的。”
“可那个治安员的枪,可是在车上丢的。”
“就这事儿,第一第二轧钢厂都不想负责,这次的押运任务。杨厂长为了轧钢厂的荣誉,最后落在咱们保卫处的身上。”
“我心里正愁这件事儿呢,你说刺挠不刺挠。”
他说完这件事,又伸手挠自己的头皮,肉眼可见的愁云满面。
张少武心里也在打嘀咕,眼神放在李枭的身上。
“科长,这次任务,我亲自押送,出了任何纰漏,我自己承担。”
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就这次押运任务,能躲的都躲,甚至有人准备月底请病假,也不想押送这批紫铜件。
就算是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怵,你说要是明刀明枪的打架,赵长海一点不怂,毕竟他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可躲在暗处的贼,防不胜防。
“嘚!我赵长海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你这兄弟,明儿就来轧钢厂报到,先进民兵连,以后再说转正的事儿。”赵长海一锤定音,算是如了张少武的意。
“枭儿,喊赵科长。”张少武轻轻的拍着李枭的肩膀。
李枭从凳子上站起来,“赵科长,谢谢您。”
赵长海摆着手,又对张少武确认道。
“那下个月,月初押送任务的治安员名单,我可就第一个填你的。”
张少武脸上堆笑,故作轻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科长赵长海就欣赏张少武这股子痛快劲儿,心里也松快不少。
等张少武带着李枭,从科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又交代了李枭几句。
然后,他俩去值班室喊白宝山,就看白宝山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呼呼酣睡。
张少武捏着白宝山的鼻子,白宝山挠脸被憋醒。
就见白宝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少武哥,我又梦见咱俩小时候上学的事儿了。”
张少武递给白宝山一根烟,顺便把李枭进轧钢厂当民兵的事儿,直接说了。
“好事儿啊。”白宝山摸着李枭的头,“本来我想的是,万一李枭找不着活儿,就让他去喇叭营。”
仨人说着话,从轧钢厂走出来。
此时,正好是下班的点,巧合的是,却在厂门口碰见贾东旭,他眼角的贼光,在张少武身上,刮了一眼。
张少武的眼神落在贾东旭身上,也没看出他私偷什么东西。
那贾东旭与张少武猛地一对视,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小腿迈的飞快,一会儿就扎进下班的人堆里。
张少武没多想,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白宝山,车梁上坐着李枭。
仨人在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分开,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刚进自家的前院,
却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卧蚕尝刀,锋利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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