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张少武察言观色,看出曾父的欲言又止。
而站在身后的曾汉仪,眼神也有点落寞,是那种说不清的落寞。
曾父下垂着眼皮,少见的有点倦意,他瞳孔微微一颤,便对曾母与曾汉仪说道。
“都坐下来。”
曾母的瑞凤眼端视张少武几眼,她本就是大家闺秀,不是扭扭捏捏的拧巴性子。
“少武,我跟老曾说心里话,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你与汉仪成婚,我跟她父亲,不反对的。”
张少武知道,这曾家的父母肯定还有未说完的话,便堆笑说道。
“叔叔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您二老有您二老的考量,尽管说出来就行了。”
那曾汉仪眸光黯淡了几分,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圈还红了起来。
曾母点着头,“我们准备让汉仪,出国留学读个博士回来。”
“她二叔在港城,是个大商人,为她在国外找了个学校,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我们希望汉仪,能完成以后的学业,等她留学回来,你们再完婚。”
张少武听曾母说完,嘴角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阿姨,这个事儿我无条件的支持。”
“如果,婚姻是挡在汉仪眼前的一座山,那就踢开这座大山。”
他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抱着曾汉仪,低声说道。
“我等着你回来。”
曾汉仪泪流满面的拥入张少武的怀里,泣不成声,又情不自禁。
曾父与曾母两人,将家中的私人空间,留给了张少武与曾汉仪。
只是说了一句,要去拜会朋友,明早才回来。
“少武,你等我四年,我回来嫁给你。”曾汉仪贴在张少武的心口,喃喃的说着。
张少武捧起她的脸,俯身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拢着她耳边的秀发。
“我才二十,等你回来也就二十四五岁。”
“这不是生离死别,我们不需要用眼泪,纪念现在的时光。”
曾汉仪哭得跟泪人一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滴,张少武却将她的泪珠,吃进嘴里。
张少武轻轻弯腰,将曾汉仪公主抱的抱在怀里,最后走进她的房间,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
初恋的交织,是炙热、迷离、涌动、汲取、克制。
也有面红耳赤的口干舌燥,跟一室旖旎的心跳加快。
初为人妇的曾汉仪,小鸟依人的窝在张少武的怀里,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少武,我把我交给你,才能没有遗憾的往前走。”曾汉仪听着张少武的心跳说着。
张少武轻轻的吻着曾汉仪的头顶,拢着她的肩头,“我想起了三句情诗。”
“嗯,你说。”
曾汉仪浑身都透着一股雪白的红,抬起迷离的眼眸,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张少武喃喃的说道:“我与你,像是百花撞了春风。”
“见万物时,万物是杯弓。”
“见你时,你是惊鸿。”
曾汉仪听着他的三句情诗,眼波流转,哪还能矜持的住,她微微扬起桃色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这一夜,是张少武与曾汉仪的,只属于两人的夜晚。
是两个人的发烫的灵魂,是爱情在颈窝留下的永恒。
张少武知道,作为清华大学教授的曾父,绝对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
那“风雨飘摇”的十年,一旦来临,对于这种高知分子的家庭,是具有毁灭性的。
对于“穿越者”的张少武来说,即便他有逆天的“系统”,他也拥有无人可比的前瞻性。
可即使如此,爱情从来不是爽文男主能够操控的东西。
他回忆起,后来周星驰的一句话,他嘲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嘲讽爱情。
哪怕,张少武拿着的是爽文的剧本,可在俗世洪流面前,爱情也并非是能掌控的。
他喜欢这样的剧本,爱情也本该如此。
爱情的归宿,从来不是婚姻,那是爱情的坟墓。
爱情也不是一个人的道理,道理多多,那也不是真正的爱情,赶紧换个人谈情说爱。
翌日,清晨。
曾父与曾母两人的脸上,少见的有些沧桑,家中的行李,早就收拾妥当。
“少武,你还年轻,等汉仪学业有成,到时候你们再结婚,更是锦上添花。”曾父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曾母也轻轻的抱了一下张少武,低声道:“孩子,阿姨很喜欢你。”
张少武天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嘴角扬起笑,对曾汉仪说道。
“老婆,你我共有从前,也会共有未来。”
“你只要平安,一切都好。”
曾汉仪在最后又紧紧的抱了张少武几分钟,俩人就相拥着,似乎是久别新婚的新人。
只听她在张少武的耳边,低声的念道。
“跌跌撞撞,那又何妨。”
“一生的叹息好长,好长。”
“除了爱你,别无他想。”
这是曾汉仪送给他的三句情诗,随着火车站中蒸汽汽笛的浓烟飘过。
张少武目送曾家的一家三口,登上南下的火车。
在六十年代,身为大学教授的曾父,拿的是“交流学者签证”,张少武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或许是,这曾父在六十年代,看透了世间的不堪与窘迫,才会想到出国这一条路。
这与后来,娄晓娥一家去港城还不是一回事儿。
而在当时,高知家庭出国的并不少,如果你有深厚的背景,那就另说了。
张少武站在火车站的站台,目送那一趟火车,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回去。
他在火车站,坐上公交车,又回到清华大学的“胜利楼”,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去。
一路上,张少武骑得很慢,他心里在庆幸,庆幸曾汉仪的一家,能走出国这条路。
毕竟,四年之后,他知道那一股风,肯定还会刮起来。
俗世洪流,摧枯拉朽。
他只不过是个穿越者,却不是救世主。
即便他能护得住她一家周全,可当时的那股风,多多少少也会让曾父与曾母,哀伤一辈子了。
而张少武也不知道,他手里捧着的,一直都是爽文剧本。
后来的曾汉仪,给他的惊喜,更是惊世骇俗的。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张少武还没来得及尝尝“爱情”分别的苦,等他刚进院里的时候,却见黎援朝与张海洋,蹲坐在院里。
那张海洋的头顶,还包着绷带。
他火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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