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好看呐。”张少武搂着李枭的肩头,一步一步的往厂门口走去。
初春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可站在门口的那个姑娘,白的晃人眼睛。
厂门口扎堆儿不少保卫科的牲口,童骁骑看向江印桃的俩眼珠子,似乎伸出俩小手。
“桃子,你怎么来了。”张少武随意的与江印桃打招呼。
江印桃是那种土生土长的京城大妞,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更不会不好意思,她挎着张少武的胳膊。
“想你了呗!我跟黎援朝他们一打听,就知道你在红星第三轧钢厂。”
保卫科那帮犊子的眼神,都快贴上去了,就听张少武大吼一声。
“不想干了,谁让你们擅自离岗的。”
那扎堆儿的保卫科牲口,眼神不舍的在江印桃身上打转,最后迫于张少武的淫威,该值班的值班,该巡逻的巡逻。
要说童骁骑是最不要脸的,他凑到俩人的跟前,挑逗的说道。
“张副科长,这是你妹妹吧。”
“您好,我叫童骁骑,骁骑校的骁骑,我爸爸是三国迷,曹操的忠实崇拜者。”
张少武还没说话,江印桃紧紧的挎着他的胳膊,“我是他对象。”
童骁骑听着江印桃的话,长叹一声,“哎!既生我童骁骑,何必生他张少武。”
“德行。”张少武臭骂一句,随即让江印桃,在厂门口等他一会儿。
江印桃点头,只见张少武直奔科长办公室,准备找个由头,出去一趟。
“这位女同志,我多嘴问一句,您家还有没有姐姐妹妹,没处对象的,我其实比张少武靠谱。”童骁骑臭贫道。
江印桃飒飒的笑着,“我对象刚走,你就说他不靠谱,大老爷们儿背后嚼舌头根子,可不对啊。”
童骁骑无奈讪笑,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桃子,上车。”
张少武单脚撑地,就见江印桃抬起她肥大的屁股,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她紧紧的搂着张少武的腰,阳光洒在她脸上,让保卫科的一众牲口,都看傻了。
这江印桃最绝的不是她丰乳肥臀的身材,而是那一张端庄又魅惑的脸。
哪怕是在人海熙攘的人群中,偷偷看她一眼,都能让人脸红心跳,再难忘记。
童骁骑还在张望的时候,厂播音员于海棠走了过来,对他问道。
“刚才,那个姑娘找谁的啊。”?
童骁骑凑到于海棠的跟前,俩眼珠子还望着厂门口的那条街,“找我们副科长张少武的,是人家对象。”
于海棠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最后头也不回的往厂广播室走。
她手里拿着的是,关于张少武的表扬信,还有厂里的嘉奖稿。
······
“去后海干嘛啊。”张少武骑着自行车问着,那江印桃在身后搂着他。
“后海可热闹了,来了个会弹琴的,天天有人茬琴。”
“最近,什刹海的冰场没了滑冰场,我们大院的不少人,都往后海扎堆。”
“对了,你会弹琴吗。”?
张少武心里琢磨了一下,后海边弹古琴,大院这帮子弟玩的可够高雅的。
君子六艺当中,古琴首当其冲,没点功底的,还真玩不转。
“我不会弹古琴,不过钢琴倒是会点。”
那江印桃听他这么一说,抿嘴笑起来,“不是古代弹得琴,是吉他,外国的吉他。”
吉他!?
张少武愣了一下,随口问道:“现在,你们都玩吉他,不可能吧。”
“你们从哪儿弄得吉他,这乐器可不好弄。”
“这有什么啊。”江印桃挪着屁股,又贴在张少武的后背上。
“大院里,玩吉他的人多了。”
“我姑妈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带回来一把英国吉他,还有吉他曲呢。”
“这事儿,在我们总参大院并不稀奇,不过会玩吉他的人没多少,都是瞎弹。”
张少武扶着车把,心里就两字“我屮艹芔茻”。
这帮总参大院长大的孩子,生活环境跟普通老百姓的孩子,即便同处于一个时代,可生活条件天壤地别。
六一年,多少吃不饱饭的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可人家总参大院的年轻人,都能抱着吉他开始陶冶情操了。
后海边。
最近四九城一开春,后海边上的国营茶铺子,都忙活起来了。
不少人在茶铺子里,花上一毛钱,点上一碗“高碎”,一喝就是一下午。
这也算是,小资生活的雏形,有钱有闲的人,才这么干。
江印桃带着张少武,走到后海边上,对面是一排茶铺子,喝茶的人都坐满了。
张少武刚走到后海边,就听见有人拨动吉他的琴弦,嘴里还哼着什么。
“桃子姐,师范大学的王子季都败给他了。”有个姑娘迎了过来。
“这是张晓京,你见过的。”江印桃介绍道。
那张晓京对张少武印象不错,特别是他以一敌百,跟小西天的老渣茬架。
这张少武的名声,算是在总参大院传开了。
“你好,咱们又见面了。”张晓京打招呼的方式,还挺老旧。
俩人刚想说话的时候,又看见几个熟人,特别是冯裤子那张猥琐的脸,让人一瞅就忘不了。
冯裤子给高洋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大院的小顽主,脸上带笑的拢了过来。
“哎呦!张海洋的大哥,您怎么来后海了。”冯裤子很会拍马屁。
“我得握握您的手,您是我敬仰的楷模。”
张少武手都没抬起来,那冯裤子就凑到他跟前,伸手就抓,使劲儿的握手。
“冯裤子,你甭脏了张大哥的手。”高洋也迎了上来,后面站着他弟弟高晋、卓越、汪若海几个人。
现在他们岁数都不大,正是胡闹的年纪。
“你们玩你们的去,别在我们面前碍事儿。”张晓京没给冯裤子几人好脸色。
冯裤子本来想臭贫两句,可看见张少武,最后又臊眉耷眼的靠在后海的栏杆上。
后海边上,弹吉他的声儿,一阵阵的传过来。
张晓京指着一个穿老式军装的年轻学生,胸口带着像章,“他是师范大学的王子季,吉他弹得不错,不过刚才输给那个人了。”
张少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留着整齐的短须子,脸型消瘦,不像是文艺青年,有点街溜子的感觉。
“我听说他是宋家庄的。”
张晓京刚说完,就见那宋家庄的痞子男,歪着脖子拨动吉他的琴弦,咧嘴的嘲弄道。
“你们内城的,没一个会玩琴的,我看全他妈是土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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