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建白的眼中,天上那轮玉盘,似乎朝着自己直直地坠落。
月光在这一刻凝练到了极致,照应在他的身上,彷佛无数双轻柔的素手,一层一层地将他身上的护体灵光和法宝护持剥开,整个过程极其温柔,也极其自然。
仿佛是理所当然。
元建白沐浴着月光,眼神逐渐变得呆滞起来,甚至不自觉的张开双手,朝着奔向自己而来的玉盘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
其眉心忽的裂开了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从中浮现出来了一只神性浓郁,仿佛由纯金打造而成的金蟾虚影。
金蟾鼓动着肚皮,叫出来了一声蛙鸣。
呱!
蟾鸣声洪亮无比,其中更是有珠玉落地,金银碰撞之声,将深陷进入幻术中的元建白唤醒。
锦衣少年不自觉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又想起刚才自己那陷入幻术中的行径,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这样的幻术……
不自觉之间,元建白与苏星阑的视线对上了,心中莫名一跳,刚想拜托,眼中却再次显露出一望无垠的月宫之景。
蟾鸣再次响起,将元建白的意识唤醒,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之后,整个人都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在他陷入幻术世界的时候,苏星阑的一只手已经抚摸到了他的头顶之上,掌心之中有着千万万道银辉绽放,化作数不清的手掌,要探入他的脑中,直取他的灵神。
元建白心中一横,眉心的金蟾虚影的腹部当即高高鼓起,发出了一声远比之前还要强悍的蛙鸣之声。
一时之间,财气激荡四方,化作荡漾的金色纹路,将他震退。
苏星阑翻开手掌一看,只见掌心之中有一点金色,赫然是被那蟾鸣声中所逸散的财炁造成的效果。
又抬眸看了一脸警惕模样元建白,其周身弥漫而开一股财通天下的宝炁,不由得出声夸道:“这便是财仙一脉中着名的生财金蟾吧?”
财仙一脉有三道象征瑞兽,分别是生财金蟾,吞财貔貅和招财金猫。
财仙修行,依靠人道,走的是汇聚天下财富,最终凝聚成三种瑞兽,乃是神道中的财神之法落入仙道中的变种。
这一脉多以血脉为核心,披着家族的皮,乃是人族疆域中诸王朝最喜欢的一类修士。
眼前这元建白看根骨小的很,能够在这年纪修行出生财金蟾的宝相,显然也是财仙一脉的真传种子。
不过遇到自己倒是栽了。
黑色的雷海如倾覆之势,一举将那五帝钱给吞了下去,那霸道镇压万灵的五色皇炁,甚至都来不及挣扎,便无了声息。
元建白深呼吸一口气,试探性道:“这位狐……仙,是在下冒犯了。”
“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我出点血,向您赔礼道歉如何?”
苏星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眼珠子一骨碌,不由得笑道:“久闻财仙一脉能屈能伸,赢了就赚翻倍,输了就赔个底朝天。”
“你要是能做到,那也可以。”
元建白的脸逐渐抽搐了起来,他听懂了苏星阑这话的意思,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回算是要大出血了。
紧接着。
这锦衣少年做出了个苏星阑啼笑皆非的动作——
他直接散去了周身的财炁,双手一摊,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半空之中,身下托起了一团云。
“你这是?”苏星阑问道。
元建白耷拉着眼皮,诚恳道:“反正你打不过你,我也不想死,索性投降,至于赎金……你擒了我,到时候放出消息去,我老爹自然会来捞我的。”
“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贵重的赎金,他都能给你,就留我一条活路,行吗?
锦衣少年睁着一双亮汪汪的大眼睛,显得十分无辜且纯良。
苏星阑听着他这话,下意识问道:“这赎金你自己不能交?”
元建白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炸毛。
“不能!”
“找我老爹去!”
好吧。
久闻财仙一脉的修士每一个都是寸毛不拔的铁公鸡,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苏星阑抬手点出一点灵光,将元建白束缚在了原地。
紧接着看向其他三人。
癸水雷珠祭出,将五帝钱吐了出来,癸水童子现身,手中拎着那五枚铜钱,一副嫌弃的模样,随手扔给了元建白。
“道器……”
元肩白看着化形而出的癸水童子,心中羡慕不已。
虽然财仙一脉财大气粗,可被称作载道之器的道器可不是那么好寻找的。
由此可见,这苏星阑绝非等闲之妖。
苏星阑看向其他三人,三人当即头皮发麻,心中对元建白的无耻行为唾骂不已。
若是可以的话,王修和戚玉也不太想继续和苏星阑斗下去。
二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戚玉,她的那道金钩就是本命法宝,如今被苏星阑轻而易举的收了,一身实力已经去了三四成,可谓是憋屈的很。
可他们却说不出这等话,因为他们是散修,不如元建白后面站着财仙一脉那等庞然大物。
癸水童子抬手一翻,漆黑无垠的黑雷之海倒悬与二人头顶,在其惊悚的注视之下,倾覆而下。
数不清的雷蛇雷龙在暴动,其中蕴含着的泯灭之力,轻而易举地将二者体表的护体灵光打破,直接泯灭了其肉体,只放了其神魂一路,投胎了去。
二者放在整个大周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却在开战没多久便死在了苏星阑的手中。
这一幕,着实是元建白心中震撼不已。
四人之中。
死了两个,投降一个,只剩下那火剑门的宁陵了。
龙吟声呼啸,其中的宁陵亲眼瞧着苏星阑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这二人,便明白了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
万千月光还做数不清的刀光,垂落而下,呼啸而来,如汹涌至极的海潮,让宁陵化作的赤龙剑光几乎要翻覆。
每一缕月光,每一缕刀芒,都是苏星阑的法力所化,既能削减灵性,也能使得灵性沉眠。
宁陵每一次躲开了那白色刀芒,都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有着穿过的浓烈的死亡之感。
可他并未显露出亡命之徒最后的挣扎,虽然小心翼翼,可依旧竭尽全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来临。
凄厉的风声呼啸。
法界之外传来了两道强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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