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四章 黎国之行
第360节 瑰灵别院（一）
从宫里出来，天色还早。月晴也不想回去，便说再去昨天的清风酒楼看看。
墨雪没有反对，常玉啸和齐蛟从来不反驳月晴的意见。至于今日当值的常松、春秀两人更不会说什么了。
来到清风酒楼那条街上，月晴又看了到昨天那卖烧饼的老头。
月晴抬脚走过去。
摊边还是有不少人，多是些布衣之人，还有两桌江湖中人打扮模样的。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纷纷都看过来。可能是因着那两桌江湖中人的关系，今天倒这些人倒没有被齐蛟吓的一哄而散。齐蛟看了看那两桌人，尤其是其中两个人身上。一个目光大胆，目光直直的看着月晴，另外一个长者摸着胡子探究的看着来回扫视着他们一行人。身边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书生，拍了拍那看月晴的人，那人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与他们同坐一桌的还有女孩，一脸娇羞的看着那白面书生，见他提醒同伴，忙嗔怪道：“三师兄，你这样看着别人姑娘家作甚？小心把人家姑娘看的不好意思。”
说着便转头看了月晴一眼，发现月晴根本没有在意他们一样。直直的朝着那摆摊的老头而去。尴尬了一下，忙看了一眼身边那白面书生，见他仿佛没听到一样，放下心来。
月晴来到摆摊老头跟前道：“大爷，今天又见到你了，你这每天都在这里呀。”
老大爷自然看到她了，忙招呼道：“哟，贵人小姐，是你呀，刚才老远就看到像你。今天那位大先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吗？”
月晴愣了一下道：“哦，你是说常深吗？没有，他今天有事没陪我出来玩。”
老头忙收拾了张桌子：“哎哟，快坐快坐。像您这样的贵人可很少有来我这小摊上的。翠儿，快给几位贵人端碗水喝。”
他孙女连忙去端水。
老头问道：“贵人小姐可要来几个烧饼。就是做出来的时候长了，有些干了。”
月晴想了想道：“行呀，拿两个就好了，我们分着吃就行。”
“哎哎。”
老头递过饼来，常松伸手接过。皱眉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闻了闻。转头递给月晴：“小姐要吃吗？”
月晴从那显得有些灰的碗里拿起一块，撕下一小块后递给墨雪。
墨雪愣了一下接过来。拿在手里学着月晴撕下一小块。递给旁边齐蛟。
月晴坐在有些破的木桌前把那块饼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放进嘴里，几口就咽了下去。
“大爷，你们一天出摊多长时间呀？上次听你说家住在城外，来一次路程远不远，我要是想到你家里参观一下的话方便去吗？”
老头赶紧摆手道：“哎呀，这可使不得，小老儿家里又脏又乱，可不是贵人小姐能去的地方。”
“有什么不能去的，这路边这么小摊，偏偏让我注意到你们这小摊，说明咱们有缘分。我这人对什么都好奇，也不会嫌弃什么又脏又乱。你就当我想出去转转，顺便拜访你们家。也不是专门去你家，你只是当我的向导为我领个路怎么样？”
“这个。。。。。”老头犹豫半晌，看了看齐蛟。
月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齐蛟，心想就算要看也应该是墨雪才对。笑道：“老大爷放心吧，他听我的。我说去那就是要去。”
老头见齐蛟没什么意见，只得道：“那好吧。那不知贵人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去？”
月晴想了想。“嗯，人都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墨雪看了看她，微皱眉忍住要说的话。
“这。。。明天？这么快。”
月晴笑道：“快吗？”
“这，小老儿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就是去转转，又不打算待多久。”
墨雪上前道：“既然小姐打算去，一应用度我等自然会准备好，老丈只管领着小姐前去便可。明日耽误老丈出摊一日，我等自然会准备好报酬。”
月晴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对对，老大爷你出摊一天能挣多少钱，我们给。”
老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这个，也挣了几个钱。只当天气不好一天不出摊便是了。”
墨雪道：“老丈只管直说便是，你以此为生计，自是不能白让你耽误一天。”
“是是是，老头儿我一天生意好了能挣二百来个铜钱，生意不好时也就挣个三四十个铜钱。贵人给个五十个铜钱便够了。”
月晴对这些没概念，她只听常玉啸说过普通老百姓平日里是用铜钱来着，那时还是在曦宝城的当铺里，他说老百姓一年的开销大概多少来着？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墨雪在身边道：“即如此，明日我等便带酬劳一同前往。”
“唉唉。那小老儿便一早在这里等小姐。”
墨雪道：“不必了，老丈不必走如此远的路，在东城门口接应便可。”
老头愣了愣道：“先生怎么我家住在东城方向。”
墨雪微勾唇，没回他这问题。
月晴转头看了看他，心道，他们不会是因为自己昨天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把人家查了一遍吧。
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站起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大爷，我这先走了。”
老头赶紧送出来几步。
月晴拦住他，抬脚带头便往清风酒楼走去。
墨雪等人自然步行跟在后面。车马都交给常松管着。
常松叹气，认命去牵马。
看他们走远，方才看月晴的那人提起剑准备起身。一旁老者按住他：“干什么去？”
“这群人眼生，定然不是普通人，我跟上去看看热闹。”
老者训道：“胡闹，坐下，这些人当然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墨城山庄的人，你没看到那两名身穿红衣蟒纹的人吗？那是赤卫。”
那人眼里的好奇一下淡了不少，眼中骄傲的神色退去了不少。赶紧坐下来道：“什么？墨城山庄？赤卫？他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难不成也是专门来为太后祝寿的？不是说山庄从来不与各国外交吗？”
那老者摸着胡子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小辈无知呢。黎国有一位顺安郡主出自雍静王府，便是山庄常氏女子所生的孩子。听闻这次太后寿宴专程从山庄赶来为太后祝寿。这消息目前知道的势力可不少，这次前来黎京祝寿的人中不少都是冲着这位来的。听说这位郡主如今年岁不大，且身边时时有赤卫护卫在旁，如果老夫猜的不错，刚才咱们见到的那个少女便是那顺安郡主。”
那女孩惊道：“顺安郡主？这怎么会，郡主是什么身份，怎么走在市井中？再说我可听说常氏贵女可从不在人前现身。”
那老者摸着胡子道：“呵呵，我也只是猜测，再说这世事无绝对，说不定就让我猜中了呢。你们他们走的方向，昨天黎国顺安郡主在清风酒楼与鲁国永安王大打出手的事知道的可不少。”
几人转头看去，果然见他们朝着清风酒楼看去。
那刚才要跟去的三师兄又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赶紧跟过去看看。我刚才还没好好看呢，这常氏贵女不是那么好见的。早知道刚才上去打个招呼了。”
那老者训道：“胡闹，你有几条命？敢上去与赤卫叫板。”
那人把剑往桌子上一拍道：“二师叔，我又不是上去找事，只是好奇远远的看着。这酒楼又不是他们山庄开的，还能不让人进不成。再说眼睛长在我身上，不让人看不出门便是，既然敢出门那就别怕别人看。”
“你。。。你敢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旁边那女孩吓了一跳后，勇敢道：“二叔，我也想要去。”
那老者眼睛眯了起来：“不能去，走之前你爹是怎么说的。既然跟出来了就要听话，否则我即刻让人送你回去。”
那女孩急了，抓起旁边白面书生的袖子，撒娇道：“大师兄~~”
那白面书生为难，看向老者道：“师叔，这，要不。。。”
那老者训斥道：“向心，怎么连你也如此不懂事。”
那三师兄在旁边道：“哎呀，师叔，你就让我们过去吧，我们三个作伴，一定会保护好小师妹的。再说，有大师兄在，能出什么岔子。”
那老者瞪眼，非常后悔自己如此多嘴的行为。
“你你你，你们，哎，算了，去吧，去吧。但记得一定不能给我们惹事，咱们小门小派，可惹不起那些大人物。”
那三师兄道：“师叔放心，我们明白的。”
老者甩甩手，让他赶紧走远一些，别碍着自己的眼。
三人立马结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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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太后的寿安宫里，黎皇大步流星的走进殿内：“母后如此着急叫朕来可是有什么事？”
太后正看着插在玉瓶中的娇花，见黎皇来了，转过身道：“皇上来了。”
说着便要走到软榻边上坐下。黎国皇连忙上前扶她过去。
太后坐好后道：“坐吧，哀家有些话要与你说。”
黎皇依言坐在小几旁边。“是什么话，母后说吧。”
太后：“这两日皇上应该很忙吧。”
“是很忙，母后寿宴不少势力前来相贺。这些个江湖小势力什么的都还好，自有人去应付他们，但各国这次都派出了不少权贵前来。礼部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连带着朕也忙的厉害。母后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太后：“皇上可错了，这可不全是我的影响力。这次前来祝寿的人里不少都是冲着顺安来的。各家都有各家的心思，皇上可要心里有数才是。”
黎皇点点头：“母后说的是，朕心里明白。听说昨天顺安与永安王在清风酒楼大闹了一场，动静不小。”
太后叹气：“是啊哀家今天便是因着这事把两人都叫到了宫里，怎么说哀家也是永安王的姨母，有这层关系在，怎么这事也不会闹大。就想叫两人来调和几句便罢了。”
黎皇看太后神色：“母后如此，是没调和好？”
太后哼了一声：“他们两方之间倒是没有什么了。”
“那母后在是忧心什么？”
“顺安在这里说了不少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哀家的不满。”
黎皇眯眼道：“哦，如何不满？”
太后道：“皇上知道雍静王府的在京城中处境如何吗？”
黎皇想了想道：“多少知道一些。”
太后道：“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这往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黎皇道：“母后，非是朕要眼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雍静王府里也确实没什么有能之人，本家人丁单薄，唯一一个常玉啸有些出息，可惜早年便已经入了山庄。旁支的人又一个比一个无用，朕就是想要管也无从管起呀。”
太后道：“无从管也得管，以前雍静王妃那性子软弱，可顺安性子可没那么好说话，那心里可是有一笔账的。雍静王府受到的每一分排挤可都是算到咱们头上的，什么母亲被欺、兄弟被打的，一件件的都说着的明白。
不仅怪哀家不管雍静王府的事，就连哀家明日的寿辰都不来了，说什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她自己丢就丢了，连带着山庄和雍静王府也抹黑可不行。哀家看，她是拿这个当借口说事，不想来才是真。还说什么我没有真心疼她，可是堵的哀家一口气没上来。”
黎皇惊叹：“顺安当真如此说。”
“可不是，我这说还是少的，你是没在跟前，那嘴皮子利落的很，直说的哀家不知道回答她。”
黎皇叹气：“这顺安性子也太野了些，当真是目无法度，以下犯上，居然敢如此说当朝太后。”
太后轻拍了桌了道：“行了，少拿这一套用在她这里，别人不知道，你身为皇帝该当知道山庄的规矩，山庄才不会管皇室中的这些尊卑观念，别忘了那位墨先生可是时时跟在顺安身后的，别让人家拿住了什么把柄说事。想要和山庄长久的友好相处下去，这些个强硬的手段就少使一些。哀家早年与那瑰灵别院里的女侍也算有些交情，山庄可不只皇上所知的如此简单。”
黎皇点头：“朕当然知道。可也不能总是处于被动，不安定的事还是早日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母后的话儿子也听明白了，母后放心，朕心中有数。”
太后道：“哀家知道你也不容易，哀家言尽于此，说到底做决定还是皇上。哀家一个后宫的女人本也管不了这么多。行了，你先去忙吧。哀家今日操了不少心，有些乏了。”
黎皇连忙站起身：“是，母后休息，朕明日再来请安。”
太后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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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晴走的很慢，身后几人跟的也很慢，但这条街本来也宽，清风酒楼近在眼前了。月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墨雪：“墨雪，你怎么知道那老大爷家住在城东。你查人家了？”
墨雪早就料到她有如此一问，不慌不忙道：“小姐，墨雪有些过目不望的本事。知道他们家住在城东，并不是因为查到的，只是见过他们而已。”
月晴皱眉：“见过？话说什么叫过目不望？你见过一次的人便能记得人家住哪里？还有，你到人家家里去做什么？”
墨雪见她一连几问，好笑道：“小姐可能已经忘了，墨雪先前便与小姐说过，瑰灵别院在东城，正好墨雪好友家也在东城，由此墨雪往东城来了几次，也见过几次这位老丈。他家中并不富裕，并不会如小姐这般四处游玩，每日出摊的地点又是固定的，那他出现在城东自然是因为家在那里。”
月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你好像是说过你那朋友叫邱什么的来着，和神女别院处在一个方向。”
墨雪好笑：“小姐，是邱玉。”
“哦，对对，邱玉。好吧，只要别是故意查人家就好，我可不想随便接触一个便被你们查个底朝天。”
墨雪没回这话。
月晴转身朝清风酒楼去：“走，咱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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