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五章 迷雾重重
第415节 牵动（一）
常玉啸眼中深邃：“小姐请说。”
月晴看着他：“还记得我前面跟你说过，打算让你带我一起离开的事吗？”
常玉啸：“记得。”
“你今日说有了沫儿，没办法下定决心带我走也是真心的了？”
常玉啸叹气：“小姐果然是因为这话生气了，小姐莫气，我说的虽是真心话，但事情总是人做出来的，小姐不喜欢一直待在山庄里，我定会带你离开，这一点不会变。只是现在有了沫儿，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你们两个我都得护好。小姐，你要相信我，这一点我定能做到。”
“那你是因着什么呢？是因为你是我的灵卫？”月晴看着他问道。
常玉啸点头：“是，小姐，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我的主人，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人大过你在心里的位置。沫儿也不会，你是我的主人，便也是她的主人。”
月晴冷笑：“灵卫这个身份是山庄特有的产物，你都要背叛山庄了，还拿着这个做保证？”
常玉啸皱眉：“小姐这是何意，你不信我？”
月晴道：“不敢信。”
常玉啸不说话了。
转过头去，脸上表情坚毅。
月晴接着又道：“今天我想了不少事，我们虽然因着灵属关系捆绑在一起，但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前面那些跟你做的约定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你也不用遵守了，都作废了。”
常玉啸看着她：“小姐，只为我一句话，你便要如此吗？”
月晴目光豪无躲闪：“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早就说了，你能成为我的灵卫是我不知内情，否则我决不会做这种与别人命运绑在一起的荒唐事。
我前面之所以想要和你站在一起是觉得在这里世界里只有你离我最近，也是最难甩开的人。除了把你带在我身边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你刚好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用情最多的人，本事又大，作为灵卫还无法背叛，带在身边只有好处。唯一有的牵绊就是雍静王府里的亲人，查觉到我的心思竟主动断绝与雍静王府的关系，让我觉得你在我和常玉啸更在意的是我，让我在最害怕的地方得到安慰。让我觉得就算一直都无法回去，在世界上也可以落地生根。你能明白一个普通的女人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不安吗？你这么强大，你不会懂的。我没有多少路可以走，只能找你依靠。
可现在不一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那些都是假的，你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诚恳，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有你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有一个比常玉卿更重要的妹妹，并不什么都可以割舍的不是吗？
就像你说的，我和沫儿不一样，沫儿是自由的，你想怎么安排她都要可以，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她，没有山庄的对她的期待，没有黎国皇室对她的算计，没有什么江湖人对她的好奇，没有什么常氏族人的责任。你带我走本就不容易，何况如今还有牵绊在身。
所以，算了吧。”
常玉啸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思虑，有自己的底线，我一直在尽力的配合你，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是挺近的，但也不过是床伴而已。是我把你当成的依靠，想要在你身上获得更多的安全感，所以向你索取，以后不会了。我房里并不需要男人，以后你与常榕他们一样，只在房外守着便好，不用进来服侍我。”
“小姐要赶我走。”常玉啸闭上眼。
“不是赶你走，我知道你虽有能力，但也无法与整个山庄对抗。如若被山庄的人抓住把柄，失去现在的地位，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说不定还会被定罪。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什么惩罚。你还是我唯一的灵卫，在晴月院里除了我没有人能大过你。”
“小姐是觉得我害怕被惩罚才不愿意离开吗？”
月晴看着道他：“多少有些吧。”
常玉啸苦笑，“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何如此伤我？”
接着又呵呵笑了几声：“你觉得我害怕山庄里的刑罚吗？小姐知道对灵卫最直接的刑罚是什么吗？”
说着，他定下心神，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那盒子小巧精致。
常玉啸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个鲜艳的魂石，散发着火红的光芒。
常玉啸问道：“小姐记得这是什么吗？”
月晴看了看：“是魂石？”
常玉啸：“没错，这是我的魂石，自我进入山庄后便与我灵魂相伴，日日受我灵魂滋养，早已与我灵魂相连。小姐与我签订灵卫契约是通过它，想要解除契约也要通过它。用法与签订时一样，只需要两人共同滴血在上面便行，但有一个条件，必须两人心意想通，都同意解除契约。否则小姐的血滴在上面便会灼烧的我灵魂，让我生不如死。
我承受过小姐灵魂剥离时灵魂撕扯，第一次便让我品尝到了灵魂受损的滋味，确实痛不欲生。但那毕竟只是一时的，小姐离身后那种感觉便会消息。但有这魂石便不一样，小姐只要想处罚我，只要将自己的血的滴在上面便能让我生不如死。这便是对山庄灵卫最重的刑罚，根本无需执法堂动手，小姐要试试吗？”
月晴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玉啸：“小姐不是说我畏惧山庄刑法吗？我将这山庄最重的刑法摆在你面前，让小姐试试我常玉啸到底怕不怕。小姐不敢试吗？你不是狠心要赶我走吗？赶我走，定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受些刑法也应该的。”
月晴怒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绑在一起，想放你些自由，如何上升到罪责上了。”
常玉啸冷笑：“小姐错了，你是在逃避，你不敢看到我受伤，不想让自己欠我的，你怕自己越陷越深。小姐不敢动手，那我便自己来，这魂石不仅连接灵魂，还连接心脏，就算没有小姐的血，只用外力便能达到刑罚的效果。”
说着直接拿出那魂石，握在手中，用力抓去，月晴只觉得他抓魂石的那手用尽了力气。上面还有气流在蒸腾，接着便看到常玉啸闷声叫了一声。面上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一脸的痛苦。
月晴急道：“你干什么？”
常玉啸咬着牙，明显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又用了些力气，脸都有些紫了。
月晴连忙去扒他的手，“你干吗，快松开。”
常玉啸抓那么紧，如何能让她扒开，不仅没扒开，把而让他抓的更紧了些，像要把那魂石捏烂，常玉啸嘴中发出低沉嘶吼，人从床上滑落下去，靠在床边，仰头喘着粗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啊！”常玉啸叫道，手中的魂石继续用力抓在胸口。
月晴吓坏了，连忙爬下床，去拉他的手：“你怎么了，别吓我，快松手。”
常玉啸眼里透着决绝，他看了月晴一眼，眼中含泪，赤红吓人。
月晴跪坐在他面前，很害怕，但见他如此看着自己还继续往那魂石上继续用力，整个人痛苦的都要无法喘气。常玉啸大张着嘴，嘴里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月晴眼泪流了出来：“快放手，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月晴使用去摇他的手，便那手就像钢铁，纹丝不动。
月晴向着外面大叫道：“青儿、青儿，巧儿、常榕，快来。”
门外常榕因得到月晴安排，没有靠近，也不敢偷听，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此时听到房里大叫，顿时一惊，连忙往这边赶。
墨雪他们也在外面，此时也一起往这边来。
常玉啸看着月晴，脸上露出个惨淡的笑容，接着他一咬牙，猛的坐起身，把手中的魂石大力拍在地上，接着口中吐中一大口精血，眼神涣散，倒了下去。
月晴大叫：“常玉啸、常玉啸。你怎么了？”
众人已经赶了过来，常榕扶起常玉啸，见他如此惨相，手中还要握着魂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青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月晴哭道：“不知道，我们说着说着，他就拿着自己魂石折磨自己，我拉不住。”
常玉啸眼神涣散，松开手中的魂石，伸手向着月晴方向，刚抬起便无力的放下。
月晴连忙过去拉住他。
“你怎么样？”
常玉啸虚弱道：“我已经向小姐证明，不惧山庄里的刑罚，小姐可敢信我？可愿信我？”
说完，眼中又流出一行泪。
月晴跪坐在一边，眼泪也往下掉。
常玉啸苦笑一声，昏了过去。
月晴叫道：“常玉啸。”
墨雪、齐蛟、岳柯、常深、常韵以及松、槐两名赤卫站在外围面色各异。
常榕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只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心脉受损，死不了。”
月晴摊坐在地上，眼前一片花白。
青儿在身后给她拍背：“小姐，小姐。”
月晴回神，看看她，再看看昏过去的常玉啸。擦了擦眼泪：“疯了，简直是疯子，我不过说几句话，至于吗。”
说完，她大叫着爬过去，朝已经昏过去的常玉啸身上狠锤了几个下。打几下不解气，又拿起一边的枕头不停的砸他。
众人见她发疯，都不知道怎么劝。
月晴发泄一会儿，便停了手，抱着枕头坐下来。
青儿连忙给她披上衣服，接着给她擦去头上的汗。
“小姐别气，看你这一身的汗，夜里天凉，再着了凉伤身可怎么办。”
巧儿在也旁边哭道：“是啊，小姐，你可别吓我们。啸灵卫不会有事的，您别怕。”
月晴恨恨的看了常玉啸一眼，站起来坐回到床上，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扫了房内的众人一眼。
“行了，都别耗着，今天闹的够久了，回青湖别院。”
墨雪看了常深一眼。
常深行礼道：“是，已经准备好车架，可以随时起程。”
青儿先在月晴脚下垫了软枕，不让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接着起身对巧儿道：“巧儿，小姐出了一身汗，快去拿些干爽的衣物来给小姐换上。”
墨雪行礼道：“我等在外面等小姐。”说完带着人离开。松、槐二人也一起离开，但常榕没走，他是月晴已经同意进屋的。
青儿拉上床帐。
常榕看着躺在地上的常玉啸，叹了口气，扛起他便朝门外走去。
月晴被青儿她们一番折腾，收拾好后，来到天香楼一楼。墨雪他们已经都站在门口，一楼原本站的满满的青卫已经没剩下几人，仅有的一些也是站在关着人的房间外。
月晴已经没有精力问天香楼的人去哪了，在青儿他们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前车后都有长长的队伍，如果月晴注意去看，会发现这些青卫的数量有多惊人。
外面天色很黑，常柏骑马从队伍后面跑到队伍前面，边跑边交待：“点燃火把，照亮前后道路。前方队伍起行。”
整支队伍出发，声势浩大，周围各大客栈、酒楼、商铺的灯都亮了起来，纷纷起来看热闹。
城防营的守在街边，刚刚已经得到了上面紧急指示，必须护送这队人马畅通无阻的赶回青湖别院，城防营看着阵势，心道，这哪里还需要护送，就算这群人想要在京城里造反，也没人能拦的住他们。不过上面应该考虑的是不让各关口为难队伍，毕竟现在晚上，京中已宵禁。
队伍离开后，天香楼守着的青卫打开门，门里福田河为首的众人站起身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青卫道：“你们可以出来了，听好了今明两天都不许营业，否则你们就等着永远歇业吧。”
说完，便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福田河等人被了许久，不仅没吃没喝，连人有的三急的都无法解决，此里哪里敢说话，都只在心里抱怨着这些人的强势。
藤椒站在窗边，看着队伍离开，突然笑起来，笑的很开心，笑的浑身都在抖。
一旁服侍的人问道：“姑娘这是在笑什么。”
藤椒止住笑，转头正经道：“没什么。”说话时眼睛里都是亮光。
“天香楼里的事情已经了了，咱们也可以回房了。”
“太好了，终于好了，今天可把我吓死了。这些人可太吓人了。”
藤椒淡淡一笑：“行了，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议论他们的事，小姐惹祸上身，至于今天在我房里发生的事，如果你们想要活的时间长些，最好多忘记一些。”
看着丫头点头，又接着道：“今日我房里用过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放好了，统统换成新的。”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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