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传来了人群涌动的声音,几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许多百姓如蜂拥而至,跑到右手边的这间茶楼里。他们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进入茶楼后,这些百姓迅速地找到了空位坐下,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还有几个人甚至偷偷地带了酒水和小吃,显然是有备而来。
没过多久,从台子的一旁慢悠悠地走出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他身穿一袭朴素的长衫,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他佝偻着身子,步伐缓慢地走上台阶,最终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上。
只见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拍响了桌上的惊堂木,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响声如同信号一般,台下的观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台上的老人,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江姑娘有兴趣听一下这老头儿讲故事吗?他可是很有名儿的。\" 秦念淑微笑着邀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江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左右无事,听听也无妨。”她轻声回答道,语气平静而温和。
见她答应之后,秦念淑便给茶楼的小二递了一个牌子。小二接过后,看到牌子上刻着一个“晴”字,脸色微微一变。
尽管此时的茶楼早已人满为患,但他依然恭敬地将她们几人请到了位置最佳的雅间,并迅速地上了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热情周到的服务让人感到十分满意。
“秦姑娘一会儿若还有旁的需求,就按一下咱家桌上的响铃儿,小的定随叫随到。”等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小二便识相的带人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台上的老头儿就开口说话了,“由于花祀节即将来临,今日老朽就同各位讲讲咱们这儿“三尊”的故事。”
他说完这句,喝了一口浓茶,待茶咽下后徐徐道来:“众所周知,栖花里之所以能有如今安居乐业的景象,全都要归功于三位仙尊。是她们的到来才改变了这个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的废墟……”
栖花里位于一个交通枢纽处,东南西北往来的游客都要从这里经过。然而,这个地方的地理优势却成为了它的累赘。因为过于\"显眼\",吸引了大批土匪和流民前来定居。他们抢占原住民的房屋、侵占田地,甚至欺压良民,使得当地居民生活困苦不堪。
新来的县令金益冬本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去整顿一下这里的治安,可他那三把火烧下去还没土匪头子——楼颂家厨房的灶火旺。他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于是最终也只能选择放任不管。
然而,某天,一位手持利剑的神秘女子来到了这里。这位女侠对土匪们的恶行深恶痛绝,决定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她毫不畏惧地一把火烧了楼颂的家,并在门上用猪血写下了几个大字:\"林女侠到此一游,恶狗莫吠!\"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楼颂,他立刻下令全镇通缉她,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女人。然而,连续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正当楼颂以为她已经逃走时,林女侠再次悄然潜入他刚刚搬进的新宅子里。
不用说,她又放了一把火。不过这次她就没那么幸运了,楼颂早已在宅子周围安排了里外三层的守卫,虽然她成功溜进了宅内,但火势如此之大,最终还是惊动了土匪们。
半百名土匪紧追不舍,林女侠不忍心持刀伤人,只能用刀背将他们一个个击倒在地。可由于人数众多,局势逐渐对她不利起来。就在一名土匪企图从背后偷袭她时,突然间,那人被一根飞来的银针击中,晕倒在地。
\"啊咧???\"林女侠惊讶地愣住了,是何方神圣在暗处帮她?但此刻她无暇深思,趁着其他土匪也陷入困惑之中,迅速逃离现场。
在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那虚掩的大门突然快速打开,一只手从门内伸出,一把将门外路过的林女侠拽了进来,随后大门又迅速合上了。
“嘘!” 眼前一位蒙面的姑娘轻声说道。她知道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所以让林女侠先别出声。约莫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见那些人从这地儿走过以后,这俩人才松了口气。
“刚是你救的我么?”林女侠笑嘻嘻地问道。
“你也太莽撞了!放火那么大的事儿,干了一次居然还敢做第二次?”蒙面的姑娘低声呵斥道。
“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儿么,还没请叫恩人大名。”她说完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继续说道:“我叫林若生。”
“苏晚晴。我若不来,你就有事儿了。”苏晚晴语气严肃地回答道。
“可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嘛!再加上这儿的县令就是个怂蛋!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林若生愤愤不平道。
“那你大可以换个法子,没必要把自己也折进去。”苏晚晴边说话边带着她往堂屋走去。
眼下二人所在的房子是苏晚晴托人花钱买下来的,虽破旧了些,但收拾一番还是能住人的。
“好姐姐,你这儿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快说来听听。”她自来熟的跟上了苏晚晴的步伐,一脸兴奋地问道。
“投毒。”苏晚晴狡黠一笑,随后掏出一包药粉在手中摇了摇。
“哦!!我想起来了!那晚在水缸旁边的人是你吧!”林若生突然想起,第一次放火的那个夜晚,依稀看到厨房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不过她当时只顾着逃跑,也来得及细看。
苏晚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是我,但你赶在我之前动手了。而且今晚,你又是赶在我前面。”
匪患不除,栖花里就永不会太平。
可如果仅靠她们二人的力量还难以除掉那么大的土匪窝儿。
两人在商量了下一步应该如何“智取”以后,便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翌日,天亮以后,二人打算前去“拜访”一下金益冬,跟那人再吹吹风,打打气。倘若能得到金益冬的帮助,那她们下一步便会走的顺利一些。
可在去县城的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个晕倒在河边的女子,好在二人此行乘坐的是马车,小心翼翼地将那女子移到了车里。
苏晚晴将那陌生女子检查了一番,在确认没有致命伤以后往她嘴里放了一颗药丸,又喂了一些温水,那姑娘才缓缓醒来。
从她身上的所穿的衣服和发间的头饰不难看出,这人非富即贵。可如今这可怜的样子要么是家中落了难,要么是她出行的路上遇到了麻烦。
“二位是?”那女子虚弱的开口问道。
“我姓林,是这位姐姐救的你。”林若生指了指在一旁看医书的苏晚晴。
“我姓沈,单字一个柔,前几日家道中落,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趁其不备偷跑了出来。现承蒙二位姑娘相救,还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说着就要坐正身子向她们施礼,但被苏晚晴拿书拦住了。
“救你并非是要承你的谢意,沈姑娘本打算去哪里?若是不急,我可以安排人送你过去。”苏晚晴问道。
沈柔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迷茫:“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如今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说着,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方向。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府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被杀光。若不是她的丫鬟换上她的衣服,偷偷摸摸地将她从暗道中送走,恐怕她也成了那黄泉路上的一缕冤魂。
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这场悲剧的原因。但她发现自己一无所知,对于这场屠杀和背后的阴谋毫无头绪。她不禁自责起来,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她连剑都握不起来,平日里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困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
可父母和兄长在临终前的遗言却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他们告诉她不要报仇,要远离危险,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她自幼便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父母感情深厚,兄长更是事事依着她。她从未尝过生活的苦涩,就连学习琴棋书画也未曾让她烦恼过。教导她的师父都称赞她是个奇才,一点就通。倘若她是个男儿身,或许真的能够参加科举考试,考取状元。
如今,一切都变了。
多么荒唐又可笑啊。
林若生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她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跟我们一起走,等你身体恢复了再做打算。”
“不介意,我怎会介意!你们都是好女子,只是我怕我会拖累你们,我……我什么也不会……”沈柔越说声音越小,她没有一点底气。
林若生听她这么认真的说,不免尴尬的笑了一声,“那啥……沈姑娘,你往别处想想,也许到头来却是我们会拖累你呢。因为我们这会儿要去绑架县令……”
“啊?”沈柔抬头一脸懵的看着她俩。
“你啊,别吓人家。”苏晚晴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林若生的脑袋瓜儿。
“绑……绑架县令?!这可是大罪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若生将栖花里的现状以及她们昨晚上想的法子都同沈柔一一道出,同时观察着沈柔的表情变化。只见沈柔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个计划有所顾虑。
林若生见状,连忙补充道:“当然,这事儿我俩做就可以,到时候你就躲在马车里别出来。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然而,沈柔却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林若生误以为她这是拒绝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紧接着,沈柔又开口说道:“就算劫持了县令,你们就一定能取得他的信任,让他站在你们这边吗?好,就算他愿意配合你们二人参与此次的剿匪中,你们就一定会成功吗?若如此顺利,他又为何不管这般躲着不出兵?二位姐姐还是要再想想能一举拿下的办法。而且……”
沈柔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那两人正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管得太宽了,毕竟她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陌生人,不应该过多干涉别人的事情。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林若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且剿匪以后呢?投降的土匪要如何处置,流窜的流民又要如何安置?这个镇子并不大,恐怕不足以支撑那么多的人流量。我想二位姐姐应该也只是路过此处拔刀相助而已,那么待你们走后这个镇子的百姓就一定高枕无忧了吗?若是日后还有别的什么土匪山匪流寇的跑过来占地为王,又当如何?这儿的人必须得拥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那么眼下这场战斗他们自身也得参与进来,不然光等着人来救那是万万不可的!”沈柔越说越激动,她在飞速的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又怎么走,显然已经把自己放置在“林苏阵营”了。
苏晚晴默默地点头,这番话她听进去了,她突然觉得昨晚上同林若生想的法子有些肤浅和片面。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栖花里,更不可能有点风吹草动就即刻赶来相救,这儿发生的问题还是得在这儿彻底解决才行。
“那眼下还要去金益冬府上吗?”林若生问道。
“去!得去!”沈柔坚定的回,“日后许多事情都得倚靠明面儿上的力量,虽微弱但缺一不可。”
马车在行至一家成衣铺的时候停了下来,苏晚晴打算给沈柔买一身新衣服换上,但被沈柔摇头拒绝了。“我此番模样去,或许会更有利一些。”
那二人随即猜到了她是何用意,便只好作罢,吩咐车夫继续赶车。
金益冬的住宅十分简陋,占地面积也不大,房屋的墙壁已经斑驳,屋顶上的瓦片也有些残缺不全。屋内的家具都显得陈旧而朴素,仿佛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每一件物品都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具也是最简单不过的,茶叶更是普通的粗茶,没有丝毫的奢华之感。
这与她们之前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原本以为金益冬会是一个懦弱无能、胆小如鼠的人,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不仅褪色严重,还有好几处地方缝着补丁,凑近一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大老爷们儿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认真地缝补破旧衣裳的画面。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金益冬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之意。
他微微欠身,态度恭敬地说道:“三位姑娘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干?”虽然语气略显拘谨,但眼神却并无半分畏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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