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原本正准备抽签的四人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是靠近楼梯处的二阁弟子们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那个方向,只见来人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卓然不凡。
他左手紧紧地牵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小孩儿,而其右侧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老天奶呀,我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那人不是沈亦行吗???”
其中一名弟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口喊道。
要知道,这沈亦行可是今朝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
他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献岁阁的校场上?难不成是专程来看弟子大会的?
那不能吧,这种级别的高手来看一群小菜鸟比试??
那岂不是和看一群小鸡仔在那儿互相啄来啄去一样无趣么?
“他身旁站着的那位我倒是曾经见过,似乎是来自什么一元教还是一元殿之类的地方。”又有一名弟子指着那名陌生男子说道。
“一元教?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教派啊。”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满脸疑惑之色。
“那人是教主肖然吧?好像是这两年才开始有所动作的,而且全教上下都只过低级任务,惜命的紧!”
“管他呢!有谁知道沈亦行牵着的那小娃娃是谁吗??”
“退一万步来说,我也不是没有过那个年纪的时候,就不能牵我的手吗?阁主欠我一个沈哥!!!!”
“你一爷们凑什么热闹?”
“就凑就凑!!!”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整个校场都是弟子的讨论声。
再瞧那三人,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着。一直走到方震跟前时,他们方才止住脚步。
方震本人挑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难不成是专门跑来砸场子的不成?
只见为首之人向着方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态度不卑不亢,缓声道:“久闻贵阁今日举办弟子大会,晚辈对此早有所耳闻。今日恰巧有空,便冒昧前来,不知方阁主能否赐晚辈一个座位?”
方震听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应道:“沈公子这话可就太客气啦!此次不过是我阁内部弟子间的相互切磋交流而已,若有不足之处,还望沈公子多多包涵,切莫取笑啊。”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站在沈亦行身旁的另一位男子,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友来自何方门派?”
被问到的男子微微一笑,同样恭敬地施礼答道:“晚辈乃是一元宗——肖然,今日有幸得见方阁主尊容,实乃晚辈之荣幸。”
方震虽然没听过什么一元宗,但还是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热情的安排着他们入座。
等那三人都落座后,四位阁主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抽签。
第一场抽签的结果出来了,所抽中的都是二阁的弟子,云璟看到名单后,脸都要气黑了。
温如玉见状赶忙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安慰道:“云兄,莫要如此生气嘛。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不管这场比试最终是谁输谁赢,进入下一轮的总归是你们二阁的弟子。”
然而,云璟却丝毫不领情,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温兄倒是挺会自我安慰,不过不妨温兄也猜猜看,若是你那好徒弟赢得了第一,这要挑战的人是不是你呢?”
听到这话,温如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连忙摆手说道:“诶诶诶!云兄,这话可不兴说啊!比赛尚未开始,怎么就断言傅霖会夺得头筹呢?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黑幕呢!”
话虽如此,可温如玉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着,快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在整个二阁之中,能够与傅霖过上几招的恐怕也只有乔诀一人而已。
只可惜,乔诀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败在了傅霖的手下。
再转头看向三阁这边,人数本来就少得可怜,仅有两人参赛。
其中段千寒实力虽然不错,可拼尽全力或许也只能勉强挤进前十之列。
至于江洵嘛,虽说不容小觑,甚至有可能一路过关斩将冲入前五名,但要说夺得第一名,那才就真有黑幕了。
一想到这,温如玉深深叹了口气。
倘若傅霖能一直待在献岁阁,那让让他,阁主之位给他玩玩也未尝不可。
可那人总归是要离开的。
“想什么呢?”傅霖看到温如玉叹气以后,又皱起了眉头。
“想我用哪一招儿赢你啊。”
傅霖冷哼一声,“且想着吧,留给师父的时间可不多了。”
徐松昊在听到自己名字被喊到的时候,顿时慌了神儿。
他本就不想参加弟子大会,倒不是他人淡如菊,而是他人菜如鸡,上去就是白白给别人送晋升机会的。
要不还是直接投降吧?用什么理由呢?要不说自己今日身子不太好?
不行,这理由太拙劣了。
那现在吃毒药还来得及吗?可元春就在那候着呢,太毒的药他不敢吃,不毒的药元春就能解。
苍了天了!到底是谁创建的弟子大会???
有没有问过弟子本人愿不愿意啊???
他为何不是三阁人?三阁的弟子怎么不强制参加?
况且三阁还有他的灵犬呢!虽然现在改名了。
还有江洵那什么品味,取得是什么名字?难听死了!!!
一点也配不上他的灵犬!
徐松昊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就鬼使神差的被乔决带到了台上。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对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师兄。”只见那少年一脸恭敬之态,向着徐松昊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徐松昊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青涩、眼神清澈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他对这个小师弟有点印象,好像是去年刚刚加入二阁的新人,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徐松昊微微颔首,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淡淡地应了一声。
毕竟这次可是一场正经八百的比试较量,按照规定,双方都可以携带佩剑上阵。
所以徐松昊想也没想,手臂一挥,口中轻喝一声,眨眼间正则剑被召唤而出。
而另一边,那小师弟因为年龄尚幼,尚未到达能够佩剑的年岁。
乔诀身为二阁的大师兄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佩剑——沉影,递到了小师弟身旁,并轻声叮嘱道:“小心使用。”
看到这一幕,徐松昊不禁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嘟囔道:“啧,师兄可真是偏心呐!怎得不见你借剑给我呢?”
此刻,乔诀听到徐松昊这番抱怨,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那要不你们两个换换?”
徐松昊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拒绝:“我才不换呢!你的剑那么重,我根本用不习惯!”
边叙伸手接过了沉影剑,然后十分有礼貌地朝着乔诀深鞠一躬,真诚地道了声谢:“谢谢师兄。”
恰在此时,一阵激昂的鼓声骤然响起,如同战鼓催征一般,瞬间点燃了场上紧张激烈的气氛。
比赛开始……
徐松昊哪管什么尊老爱幼!他连个招呼都不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挥手中长剑,直直地朝着边叙刺了过去。
边叙反应极快,身子一侧,惊险万分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再看看乔诀借给边叙的那柄剑,果然如同徐松昊所说的那般沉重无比。
此刻,边叙不禁开始怀疑起大师兄来:“大师兄莫不是在框我?给我这样一把如此沉重的剑,我还怎么赢得比试?”
不过,当边叙不经意间与乔诀对视时,却从对方那温和的目光中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那眼神似乎是充满了信任和鼓励,仿佛乔诀真的相信边叙能够驾驭得了这把重剑。
此时,场上的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
边叙所施展的剑法刚猛有力,挥剑时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十分注重力量的瞬间爆发。
而徐松昊的剑法则轻盈灵活,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巧妙地寻找着边叙剑法中的破绽,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一时间,台子上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两人的身影在剑光中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台下的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那俩人,二阁还有不少新入门的小弟子在为徐松昊加油呐喊。
边叙长时间挥舞重剑,手臂传来阵阵的酸痛感,刚想拉开距离喘口气的时候,徐松昊伺机而动,正则如游龙般舞动,剑意连绵不绝地向边叙腰侧斩去。
可眼前的人却不退反进,竟选择正面迎击,徐松昊还在纠结要不要收剑的时候,边叙右手挥剑,沉影发出阵阵呼啸的风声,一击挡下了徐松昊的正则。
与此同时,伸出空闲的左手,化掌为刃劈向了徐松昊的脖侧,而快要碰到时又瞬间停下。
“多谢师兄承让。”
边叙说罢,便规规矩矩地向后退去,再次施了一礼。
鼓声响起,意味着这一场是边叙赢了。
乔诀并没有急着去接沉影,反倒是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徐松昊的跟前。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倘若你心甘情愿就这般继续荒废时光、不思进取,那待到下一届弟子大会,依旧还会有新的师弟对你说那句‘承让’。”
徐松昊在边叙险些伤及自己性命要害的时候未曾落泪;听到象征比赛结束的鼓声响起之际也不曾哭泣。
然而此时此刻,在听闻乔诀这番话后,心中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可是最终,徐松昊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波澜,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回应道:“我……我知道了。”
见此情形,乔诀并未再过多劝说于他,而是转身走向边叙,右手接住沉影。
随后,他又伸出左手,无比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边叙的头顶,微笑着对其夸赞道:“做得很好。”
整整一天下来,已经看了几十场激烈的比试,可居然没有任何一人抽中三阁。
温如玉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狐疑地高声喊道:“我说,你们三阁到底有没有弟子报名参加啊???”
眼看今天的比试都要结束了,可淘汰出局的全都是他们主阁和一阁、二阁的弟子。
三阁纯粹就是跑来这里看热闹的???
“有啊,这不就来了。”
江挽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手中那张小小的纸条,只见纸条上行云流水地写着“三阁——江洵”四个大字。
此时,江洵即将面对的对手乃是来自一阁的梅望,这位梅望与许廷宽同一届入门,算起来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师弟罢了。
“啧啧啧,瞧瞧这对阵安排……我说,要不你们干脆直接认输投降得了。”
江挽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场比赛结果的看法。
毕竟以江洵目前的实力去和一个小师弟交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简直就是在以大欺小。
“哎?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你没看第一场比试中的边叙吗?他同样也是个小师弟,但人家照样能够连胜两场,成功晋级下一轮。”
温如玉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江挽轻视,连忙举出实例来反驳她。
“行啦,去吧。”
江挽懒洋洋地将身子往后倚靠过去,然后朝着江洵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场应战。
原本在场观战一整天的众人都已经感到些许疲倦不堪,然而就在他们听到江洵这个名字的瞬间,瞬间变得精神起来。
这可是三阁!!!
这可是三阁的弟子!!!
这可是三阁主的亲传弟子!!!
“呦!洵儿上场了。”
秦念淑瞬间坐正了身子,方才她都快睡着了。
不止她,客席上另外一些人也都纷纷往台上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这半年来,江洵的名字虽没有在江湖上声名远扬,但也算是激起一层涟漪。
这仨人不停的接任务就算了,甚至还从未失手过。
有些门派的弟子是单纯的过来参观,而有一些却是为了江洵而来。
傅霖那头倔驴他们是挖不走了,但是挖走刚冒头的江洵也不是没可能。
“江洵江洵!直上青云!!!”
秦在锦猛地站起身一嗓子喊了出去,引得大家伙儿都往他这边看。
江洵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娘的这台子修的也忒儿好了!!愣是没有一点儿缝隙!!!
他用眼神示意秦在锦坐下去,尽管那人笑着闭嘴了,可坐在他身旁的冬苓也没放过他。
“洵哥洵哥,势在必得!”
好的,这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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