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什么?”
傅斯越怔住,花了好一会才明白傅老爷子的意思。
空气像是凝结住,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傅老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理解你这样做的原因,安安”
傅斯越却像是突然被触发了某个开关,猛地抬起头。
他浑身紧绷,一副随时要反击的战斗姿态。
“安安,是我们的孩子。”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这小子想什么呢!我疼安安可不比你少,你是不是把你爷爷我想成那种人了!”
见他这态度,傅斯越也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我以为,您很看重血缘关系,所以”
“怎么可能不看重?但那有什么办法,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你把安安当自己亲生的孩子,我当然也会把她当作亲生的。”
“不过斯越,你和微微那孩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傅斯越抬起头,不明白老爷子在指什么。
“嗯?”
“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安安跟你小时候哪里不像了,任谁看了都不可能怀疑,我觉得你们”
他皱起眉头,一脸认真:“可是微微说孩子不是我的啊。”
傅老爷子又狠狠拍了下他的头,这次是真的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
“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偏偏在感情上就这么笨!跟你妈妈一样!”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傅宝珠,是傅老爷子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是傅斯越小时候曾经短暂拥有过的温柔母亲。
但她却是两人之间无法提及的禁忌。
他们都默契地避开关于她的所有话题,因为他们知道——
失去亲人的痛,是一生都永远无法忘怀的。
就算过去了很久,久到人生已至暮年。但或许在某一个夕阳下的林荫小道上,吹过的微风、飘落的树叶,都会瞬间让你突然想起早就不在的那个人。
而当你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早已潸然泪下。
“妈妈她是个怎样的人?”
傅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孙子,不禁有些眼眶发酸。
“你妈妈很好,但她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说着说着,老爷子的脸上不自觉挂起笑容。
“宝珠呀,从小被我和你奶奶惯得没边,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不怕。”
“她从小性格就好,长辈和朋友,没有不喜欢她的。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不喜欢公司的这些东西,我们也觉得她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很好。”
“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很开心。她给你画了很多画,有一些被她烧了,剩下的一些……应该还在那个畜生手里。”
傅老爷子顿了顿。
“斯越,宝珠她她是后悔过和陈正平遇见,但是你永远不要怀疑她爱你这件事。我知道她最后是撑不住了才选择离开的,如果不是你,她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傅斯越久久没有回应,沉默漫延。
他终于抬起头:“嗯,我知道的爷爷。我相信,妈妈她一定也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这一瞬间,傅老爷子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女儿的影子。
眼泪无声落下。
他连忙起身,慌张地擦拭着眼泪。
“唉老陆也真是的,大晚上的窗户也不关,风吹得我眼疼。”
“行了,我先回房休息会。”
老爷子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回到房间,拿出摆在桌前那张发旧的照片擦了又擦。
其实关于安安的身世争端,他不是今天才听到的。
早在三年前,他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陈正平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故意跑到老宅这边找他。
他并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害死了自己女儿的畜生,但是陈正平说他手里有宝珠的东西一定要见他。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拿捏住他,陈正平太懂他们的软肋在哪里。
不过最后他也没让陈正平进家门,在别墅门口,他没好气地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赶紧滚。”
陈正平一脸得意的模样。
“爸,我今天来找您可是告诉你关于斯越的终身大事,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他呸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叫我。”
陈正平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
“您不知道斯越跟他女朋友求婚了吧,听说,还是奉子求婚呢。”
他心里一咯噔,想着这小子怎么这么莽撞,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们傅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爸不拿我当傅家人,我能理解。但是斯越他女朋友怀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您也能理解的吧?”
“你什么意思!”
陈正平笑出声:“爸您还不知道呢,我看这小子上赶着求着人家要喜当爹,傅家的人果然都是好度量啊!”
他脸色一沉。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把戏!”
“我告诉你,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斯越的,都不重要。只要我们承认那个孩子,他就是傅家的人,傅家也会是他的,而不是——你的。”
最后陈正平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后狼狈离去。
看着已经泛黄的相片,傅老爷子又抹了抹眼角的泪,自言自语道。
“宝珠,说实话,安安跟斯越还没有那么像呢。她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每次我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你。就好像你又又重新出生了一遍,我给你换尿布,喂奶粉,扶着你学走路”
“她怎么能不是傅家的孩子呢?就算…就算不是,那也一定是和你有缘分的孩子。在那边,也要好好生活知道吗”
呢喃声逐渐隐入黑暗,思念无声。
“沈小姐,结果大概要3-5天才能出来,您需要加急吗?最快5个小时可以出结果。”
看着两个样本袋里的头发,沈嘉微沉默了两秒,随即开口。
“不用,常规的就好,不着急。”
真到了可以揭晓答案的时刻,她竟然第一反应是退缩。
沈嘉微还是偷偷取了傅斯越和安安的头发,联系了一家可以不实名的私人医院。
从医院走出来,她的手机响起,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她心里一阵厌恶。
但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陈正平撕心裂肺的吼声。
“疯了都疯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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