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得知齐墨南去执行任务,脸上的失望又转为担忧。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既希望墨南能尽展所能,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又希望他最疼爱的孙子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生活。

    宋浩说:“墨南这孩子心性稳重,做事极有章法谋算,不管是什么任务,对他来说肯定都能轻松完成,您老就别瞎担心了,把心放肚子里。”

    宋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算是认同了宋浩的话。

    齐墨南确实心性沉稳有谋算,功夫也不错,又是军校出来的,在部队年轻军官中,应该算是十分拔尖的那一小撮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了营长。

    也不知道宋浩的话有没有安慰到齐老,他没多说什么,回自己屋休息去了,宋芸也带着弟弟回去。

    进入九月后,黑省的温度直线下降,尤其他们黑马山这一带,一早一晚只有七度,他们姐弟晚上出门已经要穿棉袄了。

    也好在她之前就将棉被棉衣这些准备好送了过来,不然就这天气,牛棚里的人都不用等到下雪那天就得全嘎。

    姐弟俩回到小院,简单洗漱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杨丽芬还没睡,听见宋芸回来的动静,赶忙披衣下床,给宋芸倒了热水,见宋芸脸色如常,忙问:“你爸妈咋样?”

    宋芸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挺好的,能吃能睡,身体没什么毛病,除了干活时脏点累点,偶尔被教育一下,别的也没什么,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还有三年,最多三年,只要熬过这三年,他们一家人就能开始全新的生活。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说。

    杨丽芬心里其实对宋芸的亲爸妈很好奇,能生出这么漂亮优秀性格又好的女儿,父母肯定也是十分优秀的人。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咱们上山打酸枣。”宋芸笑着说。

    姐俩上炕,宋芸依然坚持练功,杨丽芬看着稀奇,但也没多问,自己先睡了。

    次日一早,张红梅起了个大早,在厨房一顿忙活,给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她明天就得走,以后想给女儿做饭都没机会,就只能趁着现在还在女儿身边,多给她做两顿。

    张红梅做了女儿最爱吃的葱油饼,香得很,就是超级费油,她打算今天下午跟儿子去趟镇上,尽可能多的给女儿添置些吃用的东西,不能总占人家小芸的便宜。

    吃过早饭,宋子奕去上学,宋芸带杨丽芬他们上山打酸枣,今天出发的早,跟上了大部队,一路上张红梅都在跟村里大婶大妈闲聊,从闲聊中得到不少和宋芸有关的信息。

    比如,齐营长来青河村时有多少女知青和村里姑娘都蠢蠢欲动,甚至有个女知青不要脸的想硬沾上齐营长,最后落了个发配农场的下场。

    比如,齐营长刚来村里那天就打了两头野猪,都不用村里人帮忙,自己就将两头野猪给弄下了山,简直力大如牛。

    还比如,齐营长来村里后,又是陪宋芸出工割猪草,又是陪宋芸进山采药,还给宋芸买了自行车。

    甚至,齐营长离开村子后,都有人从县城赶到青河村给宋芸送了牛肉,说是齐营长走前订下的。

    这么好的对象,谁人不羡慕。

    对象?

    张红梅问身边的婶子,“那齐营长是小芸的对象?”

    那婶子一脸好奇,“你不知道?你们不是京市来的吗?齐营长不是宋知青在京市的邻居吗?”

    张红梅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哦对对,原来是那个小齐啊,我刚刚没想起来。”

    那婶子没多想,继续感慨,“我们村里人哪个不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些个女知青没一个比得上宋知青,还想沾边,人齐营长眼睛又没瞎。”

    这话说的,张红梅看了眼跟条尾巴似的跟在宋芸身后的儿子,她感觉身边这婶子在内涵她儿子,但她没有证据。

    打酸枣可比打板栗轻松太多,张红梅一直跟那些婶子大妈们在一起,通过随意闲聊和引导话题式闲聊,大概搞清楚了青河村里的大致状况,她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村里有一些极品,但没有穷凶极恶之徒,大部分人的三观还是正的,尤其是大队长,是个正直有原则的人,这就足够了。

    她相信在小芸的帮助下,丽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宋芸和杨丽芬他们算是来得早,占到了一棵酸枣树,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带来的背篓给装满了。

    不过酸枣林说是林子,其实就是十几棵酸枣树,村里人来得越来越多,到后头几乎是几家人围着一棵树狂打,下头人狂捡,谁捡到就算谁的,时不时还会发生争吵。

    宋芸也不贪心,把带来的背篓装满就不搞了,叫上杨文兵张红梅,离开了酸枣林。

    “怎么就走了?我看那边树上还有挺多的。”张红梅不舍,她的篮子都还没装满,刚光顾着‘聊天’,心思没在捡枣上。

    宋芸道:“人越来越多,再待下去就得跟人抢了,咱们已经捡了不少,没必要。”

    杨丽芬看了眼山道上还在不断往酸枣林赶的村民,问:“现在就回去?”

    宋芸摇头,“不,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弄好东西。”

    脚一拐,宋芸领着杨丽芬他们往野梨坡方向去。

    到了地方,宋芸指着长满三角状叶片的藤蔓说,“这就是野山药的藤蔓,也叫淮山,你们吃过吗?”

    杨丽芬和李文兵都是摇头,表示没吃过。

    张红梅却是吃过的,在京市的国营饭店吃过一回淮山鸡汤,之前宋芸说山药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又说淮山,这才想起来。

    张红梅说,“我在国营饭店吃过一回,那大厨说这是一味中药,常用在药膳和补汤里。”

    宋芸点头,“这山药擅用的话,益处很多,咱们多挖些回去,您明天回京市也多带一些,我给您写个药膳方子,对您的病也多少有些好处。”

    张红梅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挖山药时十分卖力,将带来的三个麻袋都给装满了才下山。

    宋芸打算留出一部分山药炮制成药材,其余的除去给张红梅带走的那些,全部制成山药粉,天冷时用开水冲泡着喝也不错。

    下午张红梅和杨文兵骑了宋芸的自行车去镇上,路上没人时,张红梅将她从村里婶子们口中听来有关齐墨南的事说给儿子听。

    杨文兵听得心烦意乱,但又想到宋芸亲口否认她和那个齐营长是对象的事,也说了现在不考虑找对象,心里的烦闷这才消减一些,“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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