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可不知自己又被苏睛盯上了,她这会正在传达室跟爸妈通电话,得知他们在青河村过得很舒心,也不缺吃穿,她也就放心了。

    “丽芬怎么样?”

    说完家人的事,她又问起朋友。

    白青霞笑着说,“丽芬很好,每天都有用功复习,从最近的测试来看,成绩提升了很多。”

    宋芸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复习了,有点心虚,怕爸妈问她功课,赶紧又扯开话题,“妈,我弄了些野猪肉和溪鱼,这几天做些烟熏肉和烟熏鱼出来,到时给你们寄过去。”

    白青霞忙说,“你们自己留着吃就行,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和子奕都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好的,不要节省。”她很想告诉女儿她白青霞其实十分富有,只是这时候并不适合说这些,希望这世道真会像女儿说的那样,有一天会清明起来,她也能重新回到京市,拿回她的那些资产。

    母女俩说了些贴心话才挂断,把一边等着想跟女儿说话却没等到机会的宋浩给酸死了。

    “我还一句没说呢,你怎么就挂了?”

    白青霞好笑地看着丈夫,“我不都替你说了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宋浩:

    宋芸打完电话就回去休息了,晚上要夜班,她得在家养养精神。

    腌制过的鱼和肉都已经穿上麻绳挂进了熏棚里,先阴干,过几天再熏制。

    晚上的夜班还是和之前白班一样无事发生,宋芸早有准备,带了药炉子药罐子在卫生室熬了一晚上的药膏,是一种缓解肌肉酸痛肿痛的膏药,比较适用于营区的战士们,他们平时训练强度大,总会有训练过度造成肌肉劳损肿痛的时候,这种膏药几乎就是立即见效,在前世时,她和师父熬制的这种膏药因为需要面诊才能给药,限量供应,五十块钱一贴的膏药,后被某些人炒到了一千多块一贴,甚至几千块一贴。

    交班时,她留了几贴膏药给接班的王医生,告诉了他膏药的适应症,如果有战士因训练过度肌肉疼痛甚至肿痛的,都可以用,她免费给卫生室赞助五贴,之后要是有人再要,就得让他们找队长申请。

    直接卖药给战士肯定不行,她得让军区找她采购,这样就合理合法了,她也不至于打白工,还能赚点,战士们也能用上好东西。

    双赢。

    王医生学过中医,也会配制方剂,熬膏药自然也会,哪会不知道宋芸的私心,这种事他也干过,不止他,所有懂得配药的医生都干过,但最后成功的没有,一个都没有。

    因为他们熬制的膏药,达不到战士们非其不可的地步,自然也就没人专门为了某种药贴去写那么麻烦的申请,且就算申请了,也不一定能批下来。

    王医生依例将药膏收进药柜里,如果有人想尝试,他当然会拿出来给战士用,他也好奇这药的效果,也想知道宋芸的实力和名声是不是真的相符。

    回家属院吃了早饭,宋芸打算去市里转转,把文具买了寄回青河村,顺便把昨天晚上子奕给爸妈写的信,还有齐墨南给齐老爷子写的信,一并寄回青河村。

    古老头很想跟她一块去市里,可惜他今天要上夜班,不好出去闲晃,只能待在家里。

    “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宋芸笑着调侃。

    古老头瞪了她一眼,“把我当孩子哄是吧?给我买酒还差不多。”

    宋芸摊手,“我也想买呀,可我没票,你有票吗?”

    古老头要是有票,早就自己买了,还能等到现在。

    “滚滚滚,就知道戳老头子我的心窝窝。”想当年,街上的酒铺里摆着各种粮食酿造的酒,不要票,随便买。

    可现在——

    哎,不想了,想也没用。

    宋芸离开家属院后不久,有人找上门,见院门锁了,就去隔壁古老头家问:“宋芸同志是住这里吗?”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指着宋芸住的小院问古老头。

    古老头正在翻药,见是个面生的后生,就问:“是住那,你找她什么事?她人不在,有事跟我说也一样。”

    年轻男人蹙眉,“她什么时候回来?”

    古老头摆手,“这谁知道,去市里办事了,你究竟有什么事?”

    年轻男人听到宋芸去了市里,脸色变了变,最终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古老头觉得不对劲,小声嘀咕,“这谁呀,奇奇怪怪的。”

    年轻男人离开家属院后去了营区,直接进了许师长的办公室。

    许师长正在写文件,抬眼看了年轻男人一眼,淡淡问:“见到人了?”

    年轻男人摇头,“没有,隔壁的说她去市里了。”男人走近两步,朝许师长问:“她会不会拿着那些票去黑市了?”

    许师长放下笔,抬头看着桌前的男人,冷声问:“你调查过吗?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凭一封没头没尾的举报信就开始臆断了?你以前在京市军区时,接到举报信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

    年轻男人立即站直身体肃了脸,“是我失言,下次不会了。”

    许师长见他认错态度不错,也就没继续追究他的不当言论,淡淡道:“这事究竟如何,不能只听一方或两方之言,你得多去查问,说不定会得到一个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许师长也不确定宋芸搞那么多文具票做什么,但他相信宋芸的品性,她绝对不会搞投机倒把的事,她没那么蠢,在这种时候做自毁前途的事。

    年轻男人离开了许师长的办公室,重新回到家属院,开始走访调查。

    几乎问遍整个家属院,只要参与过这事的,都说宋芸是用票或东西跟他们换的文具票,不存在买卖。而没参与过这件事的,都是道听途说,说什么的都有,一团乱麻。

    依他的经验,宋芸应该是没有跟人买票,只是换票。

    但这只能证明她没有倒买,不能证明她没有倒卖。

    只是人现在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只能等她回来再说。

    有人用过这种橡皮擦吗?

    另一头,宋芸到了市里,先去了最大的供销社,蜡笔是有货的,五分钱一盒,但存货不多,一共就十几盒,她要了十盒,留几盒给别人,其余,像作业本,铅笔,文具盒,橡皮擦尺子这些,存货也都不多,她都各要了一些,没全部买走,反正她还打算去别的供销社,市里可不止一家供销社,仅她知道的就有四家,还有百货商店,今天既然来了,就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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