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行派头就是大。

    宋灵羽拉着萧墨,屁股后跟着一群侍从太监浩浩荡荡回到金雀阁,已是傍晚。

    “坐!”

    一进屋,宋灵羽就指着张椅子发号施令。

    经过前几回,她已经发现了,无论提出多离谱的要求,在贤妻良母的作用下,萧墨再不情愿也只会顶着深情款款的眼神,答应她。

    果不其然,萧墨身形僵了僵,迈着机械的步伐在宋灵羽指定的椅子上坐下。

    “陛、陛下?”

    廖忠全迟疑了下,不敢置信看到的这一幕。

    萧墨脸色奇黑,很想站起来,但宋灵羽的指令犹如一座大山,狠狠压在肩头,让他屁股好像黏在椅子上似的。

    “都给我退下!”

    萧墨低吼,看到院里还站着一群人,恼的直接把脸撇过去。

    他是天子!天子!

    何时被人这般吆五喝六对待过!

    廖忠全哪能不知他现已怒了,赶紧让这群伺候的人撤了,自己也关上门离开。

    他就是不明白了,陛下已经这么生气了,为何还要乖乖听皇后娘娘的话?

    难道,这就是那话本里提到的,情趣???

    屋里就剩宋灵羽和萧墨,还有侍奉茶水的春桃绿条。

    宋灵羽一个葛优躺在贵妃椅上躺平了,美滋滋欣赏自己的杰作——萧墨,坐!

    他姿态优雅的倚坐在桌边,乌黑长发一泻而下,衬得他风流韵致的五官多了几分疏狂味道,偏那双上挑的凤眸寒意点点,斜着扫来一眼,冰冷又孤傲。

    【嘻嘻,气死了吧!】

    宋灵羽咬着绿条递来的橘子瓣,心里美死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你小子之前使唤我!这回栽我手上了吧?】

    宋灵羽眼睛骨碌碌一转,忽然拦住春桃倒水的手。

    下巴对着萧墨一抬,复仇开始!

    “好渴,回来这么久连杯水都不倒,我累死累活准备册封大典,结果连口水都喝不上,萧墨你就是这么当人夫君的?”

    “刚成婚呢就这样,以后还能指望你干嘛?”

    春桃僵住,一转头,就看到萧墨黑如墨炭的脸色。

    好!

    宋灵羽你好得很!

    萧墨气得全身在抖,偏偏宋灵羽还在继续找死。

    “愣着干嘛,给我倒水!”

    宋灵羽瞪起眼,这不抓紧机会好好替自己出口恶气还等什么,等入土吗?

    趁他病要他命!

    “哐当!”

    杯子砸在桌面。

    春桃被吓疯了,不!是皇后娘娘疯了!

    “还,还是奴婢来吧……”她战战兢兢扶起杯子,就要重新倒水。

    没想到,下一秒杯子被一只修长的手夺去。

    只见萧墨优雅挽着袖子,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宋灵羽前还贴心的吹凉。

    他眉眼低垂,像只淋了雨的委屈大金毛。

    “羽儿,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口渴,是我不够关心你,你原谅我吧。”

    春桃和绿条:两脸震惊!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始。

    宋灵羽都没接杯子,瞟了眼,摆手:“太凉,不喝。”

    萧墨立马又倒了杯。

    “烫!”

    “水太满!”

    “茶香不够。”

    就这么看萧墨来来回回四五重新倒了四五杯,春桃和绿条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麻木的空洞,宋灵羽才勉强点头。

    她悠哉悠哉喝着茶,嘴也没闲着。

    “都已经成婚的男人了,还和宋清梧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妻为夫纲这句话罚你抄写一百遍!”

    “一个大男人守好男德是你的本分,以后听我的就行了少抛头露面,小心被骗了都没地哭去的!”

    宋灵羽看了眼萧墨越发委屈的表情,心想这个道具也太恶毒了。

    她说的话爹味越重,此刻萧墨对她就越死心塌地。

    “知道了,都听你的。”

    萧墨低头,乌黑头发从肩头垂顺而下,声音带着明显鼻音。

    宋灵羽怔住。

    她坐着,萧墨站着。

    这个角度,很清晰地看到萧墨那张向来写着恣意嚣狂的俊美脸庞上,已是毫无血色,瑟瑟抖动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不知所措。

    忽然就,不忍心了。

    宋灵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咬了瓣橘子压压惊。

    小说里所向披靡,无战不胜的暴君,怎么会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

    不对不对,这都是道具的影响!

    宋灵羽继续下猛料。

    “说两句就哭,以后是不是连说都说不得你了?看看你现在,扭扭捏捏的,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除了我,谁要敢要你?”

    宋灵羽不敢多看萧墨的表情,赶紧摆摆手打发他出去:“去去去,叫水去,我要洗澡!”

    萧墨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看着宋灵羽大爷似的表情,想把她撕了的心都有。

    耻辱!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在道具的作用下,萧墨再不情愿,也只能顶着一张委屈小媳妇脸,迈着僵硬步伐乖乖走向门口。

    廖忠全守在门口,奴才本不该听主子是非的。

    但今天可太怪了!

    不止陛下怪,皇后娘娘也怪,那话是能对陛下说的吗?陛下的名字是能直呼的吗?

    陛下这都能忍?这到底是什么情趣?

    “砰!”

    门突然被打开,萧墨阴沉着脸出现在廖忠全面前。

    “陛陛陛陛下?”

    看见他眼角的泪水,廖忠全人都傻了。

    萧墨本来就烦,一看廖忠全见鬼似的表情,更暴躁了。

    他怒吼:“看什么看!去叫水!”

    廖忠全连滚带爬滚去后院,心里想哭。

    不是情趣吗?咋还那么大火呢。

    终究是老奴我承受了一切!

    屋里。

    春桃和绿条胆战心惊,确认了好几遍萧墨没回来,才敢挪到宋灵羽身边。

    “娘娘,陛下刚刚怎么……”

    春桃想说又不敢说,看宋灵羽的眼神很是怪异:“您刚刚说的话好奇怪,可春桃又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奴和春桃的家中人。”

    绿条站出来,她比春桃稳重许多,此刻面上已无了方才的震惊。

    “娘娘刚才说的话,与奴婢们爹娘对话一样,刚才娘娘让陛下做的那些……也是。”绿条皱起眉,似想到不好的回忆表情有一瞬的沉痛。

    但很快她又恢复往日的妥帖,垂眸恭敬询问:“奴愚钝,娘娘刚才这么做事为何?”

    宋灵羽看了旁边的春桃一眼,像是因为绿条的话也想起家人,神色不太自然。

    “这叫,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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