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大公子的人。
孟清和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便坐到一旁去喝茶了。
“三姑娘赶紧跟我走,到了江府有的是时间让您慢慢品茶。您要是不愿意,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黑衣壮汉面色不善,阴恻恻地笑着,就要往孟清和身边靠近。
修铭快步上前拦住了他,手中的剑已半出鞘,“铁锤,不得无礼!”
那人这才看到修铭,皱着眉头,气呼呼地嚷道:“我是奉大公子之命,你做你的事,别来管我!”
修铭冷哼一声,迅速擒住了壮汉的手肘,使其动弹不得,“没规矩,我看你是又想被打屁股。”
被唤作铁锤的大汉满脸通红,目光闪躲,嚷嚷着:“你你你、别乱说啊!”
孟清和嘴角微微上扬,这江府从主子到下人皆充满“基情”,一会儿去江府,得留意瞧瞧风水。
修铭似乎看出了孟清和的心思,放开了铁锤,清了清嗓子,“三姑娘,您究竟作何打算,请明示!”
屋里,孟清和坐在旁边的桌子旁悠然地喝茶,修铭和铁锤算是并肩站在门口,门外还立着铁锤带来的两个跟班。
屋子正中央,满头大汗的孟贺堂站在那里,他脚边不远处跪着刚刚来报信的小厮,此刻正吓得浑身颤抖,另一边那个飞进来的家丁,已经闭着眼睛昏死在一旁,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秦氏在刚刚修铭进来时,就从旁边的小门退到了里屋。
逐一打量着仍在屋里的几人,她缓缓开口:“我倒是想走,您瞧,大公子也派人来请我,这会儿都打了我家家丁,吓到我爹,又开始威胁我了。”说着无奈地摊开双手,“要是我跟您去了,不知大公子的人会如何为难我的家人。”说罢瞟了瞟修铭。
“我明白三姑娘的意思了。”修铭抱了抱拳,毫不犹豫地拎起铁锤的衣领,就往外走。
那两个跟班不干了,大声叫嚷着:“你干什么啊,把我们老大放下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咕咚!”“咕咚!”“咕咚!”三声,修铭拍了拍手,又走进屋,“已经安排妥当了,三姑娘,咱们走吧。”
孟贺堂瞪大了眼睛看着修铭,比划着指了指外面,“你、把他们都扔出去了?”
他未言语,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算是默认了。
孟贺堂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江家人扔江家人,管他大公子还是三公子,反正与孟家无关。
孟清和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再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孟贺堂也跟着点头,“是是是,你快去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再···”
话还未说完,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二小姐这会儿已经背过气去了!”
“什么?!不是让你们去请人了吗?!”
“是啊,可是来的和尚道士都没办法,说是···说是···”
“说什么,你快说啊!”孟贺堂急得直跺脚。
“说是二姑娘像是被人下了蛊,这样下去只能等死。”
小丫头伏在地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修铭冷眼瞧着正在喝茶的孟三小姐,这一炷香的时间,她是要处理这件事吗?
孟清和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一旁,看来这和尚道士的水平着实不怎么样,哪里用得着下蛊,再说,她不过是简单施了个祝由术,要说下蛊,那也是心蛊。
说白了,要不是她那二姐做了亏心事,本就心虚,也不会被这祝由术反噬得如此厉害。
不过瞧这情形,确实得她出手了。
孟贺堂红着眼睛甩了甩袖子,径直往外走去,孟清和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修铭迟疑了一下,跟在了孟清和身后。
绮澜阁。
一个大和尚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无奈地摇头。
紧接着一个道士也摇着头走了出来。
院子里丫鬟婆子加上道士和尚,站了满满一院子,然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妍儿!我的儿啊!你快睁眼看看娘!”云姨娘的哭嚎声还未进院子就传了进来。
“快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通知老爷的人回来了没?再派人去请,无论如何也要让老爷见二姑娘最后一面!”这是秦大夫人的声音。
“哇!”
听到秦大夫人说“最后一面”,云姨娘哭得更大声了。
孟清和跟在孟贺堂身后,他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了屋。
床榻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孟清妍身上的布条此时已被拆下,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抓挠过的血痕。
看样子只是因为太痒,云姨娘又把她捆起来不让她挠,才背过气去的。
解开这祝由术并非难事,可现在如何解却是个问题。
江城最好的和尚道士都束手无策,她若就这么上去救人,这不摆明了告诉众人,这咒术本就是她施的么?
要是不救——
那就简单多了,不过她刚刚经历过生死,按原主的命格,这个生死劫的时限应该还未过,要是未威胁到性命还要了人的命——不知会增添多少变故。
算了,原本师傅也说过,祝由术是用来救人的,恶人自有恶人磨,若非大奸大恶之人不可随意替天行道。
旁边桌上摆着各种汤药、药引和碗,孟清和趁众人不注意,拿起个空碗,倒了一碗清水,右手剑指隔空在水上写了个‘解’字。
然后端到了孟清妍的床边,“我见二姐姐刚刚舔嘴唇来着,想必是渴了,喂她喝点水吧。”
床上的孟清妍都快没气了,哪儿还能舔嘴唇。
“你休想!”又是云姨娘如杀猪般的尖叫,“就是你害了我的妍儿!现在又来装好心,你滚!”说着就朝孟清和扑了过去。
秦大夫人最看不惯云姨娘没规没矩的样子,朝旁边的嬷嬷递了个眼神,两个嬷嬷上前一下子就拽住了云姨娘。
孟清和松了口气,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凑到孟清妍身旁,用勺子往她嘴里送了两勺水。
“你要害我的孩子!你走开!”云姨娘挣扎着。
“够了!”孟贺堂使劲拍了下旁边的桌子,云氏终于不再叫嚷了,“你瞧瞧那孩子的模样还能活吗?她妹妹只是喂她喝口水,你再闹就去柴房待着,别扰了清妍最后的安宁。”
听了这番话,云氏终于不再哭闹,也不再挣扎,瘫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
“娘···”床榻上,孟清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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