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66。
父亲来的这几天,受了我不少脾气。我的情绪不稳定,不擅长和人接触。他看不出我的病症,只是疑惑我怎么总是炸毛。
我的心在道歉,可我的脸冷冰冰。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勉强活着,我并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父亲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问我怎么什么都没发,我说留着单位还没拿回来。说了一个谎要用很多的谎去圆,我别无选择。他确实经历比我丰富,但不一定承受的住。时代不同,焦虑的事也不同。我已不是一把锄头一把种子就能过活的农民,而是他眼里的打工人。
父亲来的时候很快乐,走的时候却很落寞。我知道我伤害了他,却也畏惧他的到来。我需要爱的时候他们忙着赚钱,他们需要爱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爱的能力。我宁可远远的思念他们,也不愿和他们说一句。我实在无话可说。
父亲坐着吃饭,问我有没有餐巾纸,我窘迫的摇摇头。他一边说着卫生纸不卫生,一边用着。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卫生呢,可我别无选择。能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我的生命,只需要键盘和书籍。如果没有它们,我将是一个匮乏的没有灵气的人。当然,我也离不开音乐。长久的安静会剥夺我感受世界的能力。
父亲整日在外操劳,但他是幸福的。他随时可见广阔的天地,不必像我一个日日拘束在这小小的,背光的屋子里。我是那样的痛苦,又是那样的迷茫,可我不想,把时间出卖给兼职的工作。在我还可以任性的时候,我要充分的做自己。在我痛苦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我自会出门工作。现在,我一边痛苦,一边任性,可是又有一丝指尖敲击键盘的快乐。
写书不仅是想有六便士,也想在这世上留下些什么。只要我能去做,那我就会去做。生而为人,只能给自己找寻活着的意义。
父亲黑瘦。他穿着新衣服来到城里,却和在这里的人不一样,一看就是外乡来的。我很心疼他,可我无能为力。我并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样迷茫的眼神,和我初次来这里时一模一样。努力穿的很好,还是和这里隔着屏障。所谓的大城市,看起来那么残忍。
我独自一人时,情绪波动不大。随着日子久了,我的书一扑再扑,我的心态也终于发生了转变。我不再自命不凡,承认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什么都不懂,只凭着一腔孤勇闯荡。
父亲来这里检查,其余姐妹不闻不问,或者只问一问。我出钱出力,还总是被父亲说臭着脸。我是真的为难,他什么都想查一查,受了母亲的挑唆,有些贪得无厌。
他心眼小,不查清楚会一直惦记着,我的内耗遗传了他。我恨他遗传给我这种毛病,却无能为力。我气血不足,却要和他日日奔波等待,又要花钱如流水,实在心痛。
我日日盼着他离开,他终于离开后,我却还是有戒断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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