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徽一脸真诚和崇拜的向李林甫虚心求教道:“下官愚钝,向宰相大人求教,何为赋粟助漕、和籴法?”
李林甫一听,果然兴致大增,声音都高亢了不少,一脸感慨的说道:“所谓‘赋粟助漕’,即向百姓多收田赋,弥补漕运不足带来的国库空虚。”
“尼玛……说了半天就是向老百姓多收税。”裴徽无语之极。
“当今大唐,能收到税,便是本事。”李林甫却深以为然,且理所当然的补充道。
裴徽当然知道,自古以来收税之事都不简单,要做好此事的确是极不容易。
但李林甫这个奸相对此竟然如此自豪。
裴徽虽然隔着肉屏风,看不见李林甫的神色表情,可分明能感受到,李林甫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骄傲。
“所谓‘和籴法’,即在丰年时,朝廷以低价收购粮食储存,以备荒年。”
李林甫说到这里时,又发出一声感慨,才掷地有声的总结道:“本相以此二法,耗时三年时间,便取得成效,解决了我大唐立朝立国以来最大的难题。”
“所以,朝廷一些小人称本相为奸相,却不知道本相能得圣人倚重,是凭实绩得到的。”
“原来如此,下官之前也被一些小人蒙蔽了。”裴徽一脸自责且诚恳的说道。
但他心中却禁不住暗骂道:“你他娘的还说自己不是奸相,就凭赋粟助漕、和籴法,就已经是大大的奸相了。”
只因为他知道,李林甫实施的赋粟助漕、和籴法,看似让国库充裕了、让李隆基的私库从未缺过钱粮。
但长此以往,整个大唐都会越来越贫瘠,广大的平民百姓必然会越来越贫穷。
说白了,无非是不择手段的剥削、压榨劳苦大众,从百姓身上搞钱给皇帝罢了。
这个过程中,不知逼死了多少百姓,不知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裴徽深知,李林甫给自己说这么多,是担心自己因为他的奸相之名,不愿意娶其女儿罢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右边十多步外的玉屏风后面一直隐隐有轻微的脚步声和淡淡的幽香传来。
好像有人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几趟。
“难道是李林甫的女儿在暗中偷看我。”裴徽若有所思,想起了长安城关于“宰相女书房相亲”的传言。
而肉屏风后面的李林甫听裴徽这样说,大为满意,笑道:“你小子以舞象之年,便得圣人赏识,亲赐正七品京官,果然是少年英杰。”
裴徽当即谦虚道:“多谢宰相大人赏识,下官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好了,本相还有很多公文要批阅,外面各部尚书也在等着与本相商议国事。”李林甫声音温和,“你且随本相犬子在府中转转。”
李林甫虽然话没有明说,但裴徽却明白其意思,当即恭敬行礼道:“下官谨遵宰相大人之令。”
说完,裴徽便离开了书房,之前上门去请他的绣衣女使丁娘也跟着出来。
“在下李岫,请裴公子随在下走。”
书房门口,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阴郁的男子,一脸客气的上前相邀。
“李兄客气了,请!”裴徽拱手回礼。
裴徽知道,李岫是李林甫众多儿子中相对最有出息的一个,眼下已经是从四品将作监少监。
……
……
与此同时,书房中,一名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纤细、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女从屏风后面走进来,来到李林甫身边,抱着李林甫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我喜欢裴徽,十三妹说她也喜欢裴徽,爹爹要给我做主。”
李林甫苦笑道:“裴徽是贵妃外甥,圣人昨日也有过一些口谕,与以往你们挑拣夫婿不同,还要看裴徽要喜欢谁。”
“为父已经让你十哥带着他去蹴鞠场,你们现在都去蹴鞠场玩耍,到时候裴徽会在暗中看着你们,从你们中间挑选一个他喜欢的娇娘。”
“啊……那我去了。”少女一听,立刻松开李林甫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跑了。
她要赶时间补一下妆、换个她最好看的衣裙。
……
李岫貌似也很忙,直接将裴徽带到了蹴鞠场一侧阁楼的二楼,丁娘也一同跟随。
此时,李岫指着下面正在踢蹴鞠的一群十二岁到十八岁不等的少女,笑道:“裴公子,这些都是在下还未出嫁的妹妹,裴公子仔细看一会儿,看喜欢在下哪个妹妹。”
说完,李岫又有些尴尬的补充道:“不瞒裴公子,刚才裴公子在书房的时候,在下的这些妹妹除了其中一个没来得去之外,其她都躲在父亲书房侧面玉屏风后面看过裴公子了,其中十五妹和十三妹都看上了裴公子。”
说着话,李岫指了指十五妹和十三妹,言下之意,最好能够在这两名少女中挑选一个。
“这么直接的吗?”裴徽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十二名少女,不由想起了非诚勿扰。
心想这相当于十五号和十三号给自己亮了灯。
而自己可以选择十五号和十三号中的一个,也可以选择其他少女,但存在其他少女不喜欢他的风险。
显然,李林甫的这些女儿也知道裴徽在看着她们,有一些少女忍不住频频往他这边看。
裴徽虽然长得很俊,家世和出身好,但名声并不好,李林甫的女儿们不可能都喜欢他。
甚至有少女心中非常厌恶他。
裴徽就注意到其中一名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脸的厌恶。
这名少女穿着跟其他少女截然不同,她竟然穿着一身素雅洁净的道袍。
她身形高挑,皮肤雪白,五官极美,乍一看,竟然跟拍小龙女时候的刘亦菲有些相似,隐隐带有一种出尘之气。
而且神情清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此时,因为要踢蹴鞠,她将道袍束在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腰,但并不失了丰腴之美。
“李林甫这糟老头子竟然有如此美丽出尘、仙气飘飘的女儿?”
“这姑娘为何穿着道袍,有个性,我就喜欢既漂亮又有个性的女孩。”
“最好,这个女孩打死都不同意和我的婚事。”
“而我一根筋,就看上了这个女孩。”
裴徽心中暗忖不已,面容上却是流露出莫名的微笑,指着这名少女笑道:“李兄,小弟喜欢李兄的这位妹妹。”
李岫顺着裴徽手指方向看去,顿时就想哭。
怎么就这么巧。
实在是太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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