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空久久不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李岫见此,忍不住说道:“十七娘若是实在不愿嫁给裴徽,为兄再去劝说父亲。”
“不是!我不是不愿意嫁给裴徽。”李腾空摇头道,“只要父亲能够回头,不再构陷别人,灭人家满门,别说嫁给裴徽,就算是嫁给安禄山那头毒猪,我都愿意。”
李岫听得浑身一震,盯着这位从小另类、聪明绝顶的妹妹久久不语。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素来眼光极高,虽然年少但看事情看得极为通透。
但他却是一直未曾注意到,李腾空竟然因为父亲所为,背负了这般大的压力和痛苦。
但又能怎么样呢!
就如整个大唐无人能够改变李隆基的想法一样。
在这宰相府,也无人能够改变他父亲的想法。
最终,李岫深深的叹息一声,便要下楼离开。
这时,李腾空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脸清冷的说道:“十哥,你去安排一下,我今日要在街上偶遇裴徽……”
李岫点头道:“好,为兄这就派人去盯着裴徽,只要他今日出门,为兄立刻安排人送你过去。”
……
……
长安城,岐黄街。
这里聚集了整个长安城七成的药材买卖。
裴徽离开宰相府之后,并没有回府,也没有进宫去宫廷宴乐司上衙,而是在岐黄街转悠。
他在找七种能够调配成发情粉的药材。
这七种药材的名字他在后世当扶贫队长的时候,倒是听养猪的村民说过,且牢牢记在了脑子里面。
可惜,询问了十几家药店,其中一味药材都没有听说过。
为了保险起见,这七种药材,是分别让七名护卫在七个药店买的。
而且每个药店都尽可能的相隔比较远。
……
……
“他在做什么?”
“看起来极为认真。”
“应该是在做一件对他极为重要的事情。”
“难道是虢国夫人生病了?”
岐黄街最大的一家药店的二楼,李腾空盯着裴徽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
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沉思半晌之后,李腾空对旁边的丁娘吩咐道:“我知道父亲用来打探情报的力量远不止你们九十九个绣衣女使。”
“你去想办法,尽快帮我弄清楚,裴徽到的那些药店都问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最后让他的护卫又买了什么药材。”
丁娘答应一声,立刻去安排。
……
……
裴徽不懂药理,不敢确定少了这一味药会不会失了药效,只能继续一家一家的去问。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店里面找到了最后这种药。
药店掌柜非常热情,亲自招待裴徽,说道:“这位公子,这种药很少见,也很少用,我们也只有几株,在库房中。”
“请公子去后院客房稍等一会儿,我派伙计去库房翻找一下。”
裴徽暗松一口气,说道:“你们库房有多少都拿来,我全要了,钱不是问题。”
然后,他便带着八名护卫跟着掌柜来到了后院,走进一个布置颇为雅致的客厅坐下休息。
掌柜让人给裴徽和八名护卫都奉上了茶水。
因为担心暗中被安禄山的狼鹰卫盯上,裴徽表现得颇为警惕,没有喝茶水,也没有让护卫喝。
然而,坐下没多久,他便突然感到头晕。
紧接着,他看见自己的八名护卫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全部跌倒在地。
“不好……中毒了……”裴徽大惊,就要起身逃走,但刚站起来,便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裴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他头脑清醒,但浑身无力,除了能够伸伸手指,眨眨眼睛,伸个舌头之外,再大的动作竟然都做不了。
“你为什么要调配这种恶毒的春药,若是敢有半句谎话,我便阉了你。”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裴徽耳边响起。
“卧槽……”裴徽心中顿时一沉。
他想不通,行事这般谨慎,怎么刚做的事情就暴露了。
而且轻易便被人制住。
看来还是低估了安禄山。
恐怕自己一直被安禄山的狼鹰卫暗中盯着。
略一沉思,裴徽便认为自己落在了安禄山的手中。
因为,就目前为止,他得罪过的、与其结仇的只有安禄山。
“你们是安禄山的狼鹰卫吧?”裴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故作淡然的说道。
裴徽看不见的视野中——他的脑袋正对着的、四五步外的一把交椅上,李腾空与丁娘对视一眼,一脸愕然和疑惑。
问话的那名绣衣女使转头看着李腾空,以眼神请示下一步怎么办。
李腾空旁边有笔墨纸砚,迅速写了一句话“假装承认是安禄山的狼鹰卫,继续询问。”
那名绣衣女使看了之后,冲着裴徽冷笑一声,说道:“算你聪明,既然知道我们是狼鹰卫的人,便如实交待配制这春药想要做什么,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裴徽却突然说道:“你们不是狼鹰卫的人,安禄山的狼鹰卫全部是男人。”
“此外,刚才我听到有人用毛笔写字,我猜是你们主事的人不想让我听到他的声音。”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李腾空没想到这么快便被裴徽听出破绽,一脸讶异和意外。
丁娘和那名绣衣女使看向李腾空,等待新的指示。
李腾空皱眉沉思,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裴徽却突然吸了吸鼻子,然后失声道:“是你,丁娘!”
早在前日晚上在极乐宫面对许九娘的时候,裴徽便发现自己对味道非常敏锐,只要是闻过的味道便能牢牢记住,而且嗅觉貌似也很灵敏。
早上跟丁娘在一个马车中,闻过丁娘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味,虽然没有特意去记这种味道,但裴徽却不知不觉的记了下来。
李腾空和丁娘以及另一名绣衣女使顿时脸色大变,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我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丁娘一脸匪夷所思,眼见了鬼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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